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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河此时的手机响,他起身到室外接电话。不久扬了扬手机向严鸽说:“我家属来电话,老爹正在医院抢救,行动我就不参加了。”

这天晚上,大船上依旧灯火辉煌,一派笙歌妙舞,没有任何反常。

船长孟船生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光了膀子做木匠活,他身边放着刨凿斧锯,架子板下堆着小山似的锯末。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像想起了什么按响了老板桌上的免提电话,吹了声口哨,立即,咬子像股旋风一样推开了房口,满脸堆笑,一副谄媚的神情。

“你叫我,船长?有啥吩咐?”咬子推测孟船生是奖赏自己,因此将一双眼贪馋地盯住了对方的嘴巴和手。

“活儿做得不错,你再出趟远差,要多去些时候。”孟船生走近老板桌,拉动了靠右手最上边的抽屉。这是他从舅舅宋金元身上继承的一手:十几个抽屉内用相同的信封装着不同金额的钞票,根据来人可被利用的程度决定打开哪一个抽屉。

啪的一下,桌上甩了一个纸袋子,里边装着八万元人民币。

“文差还是武差?啥时动手?”咬子兴奋地看看钱袋问。

“凌晨一点以前离开大船,走时替我办件事。”孟船生向他挑动了指尖,示意他附耳过来。

“啊?!”咬子大吃一惊,怕听错了,又重复了一句,“船长,这是何苦咧?”

“车到山前,骑马随鞍。舍不了孩子还能打得了狼?”孟船生的眼神不容置疑,脸色变得铁青。

“这条小命是你的,啥时拿去一句话,俺只是说这样做太可惜了。”

咬子多年来已成了孟船生膝边的一条狗。尽管他在道上桀骜不驯,可永远对主子俯首帖耳,按他自己的话说,见了船长就夹卵子。

“用啥法子你想,到时候我要见光听响。”船生把桌上档案袋一推。

“你就瞧好吧,船长。”咬子挺膛吸肚,双手握拳,交叉在胸前,做了一个凶悍的划桨动作。随后去拿档案袋。

“慢着,”船生按住了他的手,“做活时不要忘了给他们留记号。”

“这点事船长放心。”咬子随手从腰间掏出那件从不离身的半截铁管子,铁管儿三寸多长,顶端套着铁环。他走过来,有意和船生刨的那条假肢顶端比试了一下,阴阴地笑了,“每一回做活儿俺都砸记号,叫警察找瘸子算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