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武士刀vs火炮(第2/2页)

作为堂堂正正的武士,应该直面敌人的进攻,将所有的齐国炮舰放近岸边,让他们的军队登陆上岸,然后,我们双方进行一场公正的较量。锋利的武士刀,精湛的剑术,无畏的勇气,一定会让所有的敌人匍匐在我们所有武士的脚下。

“轰!”突然一声巨响,一门塞入过量火药的火炮炸膛了,先是将旁边的一炮手炸翻在地,随后滚落的火炮又顺势砸到数人,造成了幕府军的首次伤亡。

炮台的其他炮手们明显受此影响,火药量不敢再加塞,动作也慢了几分,发射的频次也间隔得更久。

“板载!”

随着齐国炮舰的距离接近,终于有几发炮弹击中了舰船,引得岸上炮手和足轻武士们一阵欢呼。

“轰!轰!”

齐国炮舰终于反击了,两发炮弹先后砸了过来,一发势能不足,落到海面上,激起一股浪花,另一发炮弹却越过码头,飞到了后面一片空地上,弹跳了几下,然后迅速滚动起来,将将擦过一队足轻队列的边缘,引得一阵惊呼。

武井谦介扭头看着那边有些混乱的足轻阵列,又环顾四下堆满了码头的一万余部队,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仅过了数息时间,猛地听到海上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一颗颗巨大的弹丸,如陨石般密集地砸了过来,数十发炮弹径直落到一个个严阵以待的队列当中,然后在强劲的动能驱动下,蹚出一道道血路,所过之处,残肢断臂,血雾飞溅,哭喊声,嘶吼声,濒死地惨叫呻吟声……此起彼伏,哀嚎遍地。

武井谦介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处抱头乱窜的足轻,以及略显慌张的武士,心跳得飞快,右手紧紧地握住腰下的武士刀,紧咬着嘴唇,面色有些发苦。

“轰!轰!轰!……”又是一轮整齐的齐射,这一次,多达百余发炮弹砸了过来,除了寥寥数发落在海里外,大部分炮弹尽数落在四散奔走的人群中,将本来就已经显得秩序已无的战阵队列搅得更加混乱了。

即使自诩勇武的武士队列,也开始出现骚动,悍勇之辈拔出武士刀,大喊着朝海边奔去,怯懦之人低着头,面带凄惶之色,也像那些足轻一样,扭头朝后跑去。更多的武士,则同武井谦介一样,茫然无措,或按着刀柄面面相觑,或拔出武士刀,惊愕地看着四下慌乱奔走的足轻队伍。

“轰!轰!轰!……”

又一轮炮击袭来,在杀伤无数人命的同时,也击碎了众多武士坚定抵抗的信念,武井谦介眼睁睁地看着一发炮弹将前方一名武士直接拦腰击穿,然后带着一团血污,又砸倒另一名武士,然后继续向后弹跳着飞来,惊得他立时趴俯在地上。

待武井谦介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时,一条血肉模糊的大腿赫然摆在他面前,他猛地抽出腰下武士刀,对着虚空乱劈数下,努力地想驱出自己内心的恐惧。

身为领队的旗本武士,已经丢下了那面彰显其显赫身份的旗帜,调转马头,不顾同伴阻挡,惊慌地向后拍马逃去。

“杀啊!”武井谦介怒视着不断从他身旁逃跑的武士和足轻。

身为武士,天职就是战斗,无论面对任何危险和困难,即使心中存有恐惧,但也要心平气和地接受战争和死亡,这是每个武士早就应该想到和面对的事情。而这样怯懦地将后背留给敌人,耻辱地逃跑,是对武士荣誉的最大玷污。

因此,武井谦介逆着逃跑的人流,举着武士刀,嘴里大声呼喝着,奋力地朝海边方向冲去。他要展现出作为一名武士的忠勇,将他宝贵的生命敬献给发誓效忠一生的德川家主,杀到海边,消灭敢于进犯的任何敌人。

海面上飞来的炮弹,仿佛无穷无尽,铺天盖地地砸来,将簇聚在码头上的万余幕府军队搅得天翻地覆,早已不成任何阵型。足轻丢下手中的长矛,蜂拥地朝江户城逃去,弓箭手也拖着长弓,狼狈地随同足轻向后奔逃。

而武士们则分成了两拨,一波如武井谦介那样勇敢地逆流而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狂热,几分决绝,挥舞着武士刀,呐喊着向海边杀去;一波则同那些逃亡的足轻一样,面露惊恐之色,惶然地被败兵席卷而走。

一千余勇敢的武士冲到了岸边,挥舞着武士刀,遥遥指向远处的齐国炮舰,大声地叫嚣着,咒骂着,试图向来袭的敌人发出邀战,大家来岸上进行一场公平的对决,以证明谁才是真正的武士。

“轰!轰!轰!……”

一阵猛烈的炮火射来,数发炮弹砸到人群里,拉出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血路,还有一些炮弹落入岸边的海水中,激起一股股巨大的浪花,瞬时将岸边的武士浇成一个个落汤鸡。

或许是冰冷的海水让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下来,也或许是同伴腿断筋折、开膛破肚的惨状惊醒了一时的癫狂,更可能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单薄的武士刀无法战胜对面的凶猛的火炮。

许多武士发一声喊,扭头便朝后跑去,赶紧离开这片宛如地狱般的区域。

“这些倭人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在我舰炮的火力覆盖下,还将这么多的部队布置在码头上。”琉球舰队司令、镇国将军(中将)万长树放下望远镜,转头朝信号兵命令道:“命令云州分舰队抵近码头,敲掉岸上那几门讨厌的火炮。其他各舰换上开花弹,将码头彻底洗干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