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结局上)

◎名正言顺的占有◎萧家伏法的第二日,扬州城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曲府里的人都明显的轻松起来。

曲筝除外。

今日正好是十五,阴阳噬魂散最后一次发作的日子。

为了万无一失,早膳后她就派织桃去见石大夫,那边回话,石大夫午膳后带着药材过来。

曲筝坐在院子里的凉榻上,思考晚上找什么借口关院门。

曲家虽然已经分家,但府宅都连在一起,且留有互通的侧门,曲家几个堂姊妹玩的又好,每晚都要窜门。

曲筝若突然关了院门,难免不引起几个妹妹的猜测。

万一再引来家里的长辈,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曲筝思忖间,院子的月门外就传来了曲蓉和曲芙的说笑声。

“阿筝姐姐,街上的铺子都开了,咱们出去逛逛吧。”曲蓉脚还没踏进院门,就冲曲筝喊道。

曲筝见她俩全副武装的穿戴好了,就借口推辞道,“等我穿戴完,都到晌午了,你们先去,我今儿就不出去了。”

曲蓉一听不解道,“咦,前两日街上不太平,你总偷偷溜出去,如今安生了,你倒坐在家里不出门?穿戴能费几个时间,我和芙儿妹妹帮你。”

曲筝脸色微尬,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让两个妹妹误以为她在府里闷坏了,这才一太平就想带她出去散心。

只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玩。

但转念一想,如果她白日就闷在院中,晚上再关院门,势必会引起更多的关切,不如上半天陪她俩出去逛逛,如此,晚上就有借口早日关门休息了。

思及此,她简单的装扮一番,跟着两个堂妹出了门。

街上车水马龙,甚至比往常的人都多。

曲家的马车在一座装潢富丽的茶楼前停下,小二忙迎出来,轻车熟路的将曲筝她们带到二楼临窗的包厢。

绣杏赏了那小二一把银裸子,道,“照着几位小姐平时爱吃的安排下去,还有若有新出的,也一并端来尝尝。”

曲家的小姐出手大方,大家都争着服侍,爱吃什么小二早就背的滚瓜乱熟,听了绣杏的吩咐,连连称是哈腰退了出去。

这家名震江南茶楼的点心实在太美味,曲筝出门时心里虽不情愿,两枚精致可口的点心入腹,已经开始感激两个堂妹硬拽她出来。

三人在一起吃吃喝喝,好不惬意,不知不觉就消磨了半个LJ时辰之久。

所谓饱食思糜乐,曲蓉刚点了个戏曲,台子刚搭了一半,忽听窗外嘈杂,不知是谁吼了一大嗓子,“辅国公在扬州登基了!”

辅国公登基!

曲蓉和曲芙不约而同的望向曲筝,脸上的表情仿佛吓傻了。

曲筝脸上变化虽不大,心里的震惊却不比她们小。

谢衍登基?

虽说谢衍登基是迟早的事,可为什么是现在?又为什么在这里?

他不应该回到上京再登基么?是不是搞错了?

曲蓉和曲芙忙跑到窗前,往下看,只见街两边铺子里的人都跑出来了,忽然街道的中间跑来一匹快马,马上的人手拿一副明黄色番旗,边疾驰边喊,“新皇登基,承命于天,千秋万世,国运昌隆。”

此时,所有人才终于确认,辅国公谢衍真的登基了。

短暂的平静过后,街道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喝彩声,若说之前,远在京城的辅国公对江南老百姓来说只是一个称谓,可是这两天大刀阔斧的惩治萧家人,则让他的形象伟岸清晰起来。

他登基也成了一件民心所向的事。

虽然这速度快的有点出乎意料。

大街上比过年还热闹,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国泰民安的向往。

有人当街撒铜板,有人给过往的人送东西,杂耍班子、说书人等则直接当街表演起来。

茶楼的东家也不甘示弱,直接宣布今日店内客人的茶钱全部免费,曲家包厢刚搭了一半的戏台也停下,钱掌柜亲自上门来问,“各位小姐能否割爱,让他们到一楼的大舞台表演。”

曲芙看了一眼曲筝,见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才笑着对掌柜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钱掌柜尽管带人下去。”

钱掌柜千恩万谢的走了出去。

钱掌柜带人一走,曲芙才发现曲筝超乎寻常的平静和周遭热火朝天的氛围格格不入。

稍微一想也知道什么原因,坐上龙椅的可是她和离的前夫。

不论愿不愿意,她都将成为舆论的中心。

曲芙默默走到曲筝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问她,“阿筝姐姐,我们回府吧。”

新帝在扬州登基,以后不管他是否建都于此,对扬州百姓来说都是百年难遇的大喜事,听听外面的喧嚣就知道了。

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曲筝不想扫兴,她知道曲芙一向心思敏锐,含笑拍了拍堂妹的手道,“外面这么热闹,回家待着岂不可惜,我听下面已经唱起来了,咱们出去听吧。”

曲芙狠狠地点头,“那我去叫小二把桌子摆到内阳台那边。”

二楼的包厢分内阳台外窗,外窗可看到大街,内阳台正好对着大舞台。

曲筝颔首说好。

等曲芙和曲蓉指挥小二布置新桌椅的时候,绣杏站在曲筝身后,终于忍不住了,愤愤道,“好歹姑娘和他夫妻一场,前些单独相处那么长时间,登基这么大的事,他多少也应该暗示一下,我们也好提前有个应对。”

曲筝脸色微微发白。

登基这件事,那日谢衍确实连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她了解谢衍,他从来都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做任何事都是谋定而后动,如今他宣布登基,在所有人看来都有点猝不及防,在他那里倒是未必。

他必定是早有预谋的,说不定在来江南之前就安排好了。

她方才听门走廊的人说,谢衍在萧氏修建的宫殿里登基,京中的股肱之臣都在,仪制礼法无一出错,承继的很顺畅。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临时起意。

曲筝再一深想,心一点点往下坠。

那日见面,他很被动,一直拒绝她,这反常的态度或许就是在暗示她,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只是她还故步自封的以为,他救父亲、救她还是想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

讽刺的是,当她终于敢打开自己的内心,颤巍巍的朝他跨一步时,他早已退了回去。

这才是他不声不响离开谢玉住处的真实原因吧。

想明白这些,曲筝只允许自己难受了一下下,她是两世生人,比谁都明白,情爱这东西,像彩云易散琉璃脆,最是缥缈不定。

她绝不容许自己再度迷失在里面。

故而,谢衍的行为她可以理解。

绣杏可没有曲筝这么大方,还是不甘心的嘟囔,“提前通个气又怎么了,谁还真的缠着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