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打生桩

加入零处,我暂时不会考虑,哪怕劝说我的是警花。

眼看着她有黏上我的势头,我忙说要洗漱休息,麻利儿冲进了浴室。

不得不说,三星级酒店设施确实不错。

浴室里除了淋浴间,还有一个大大的浴缸。

我一个山村娃子,之前哪享受过这玩意,今儿也算开荤了。

泡澡是个很神奇的事情。

哪怕是闷热的夏天,泡在温水里也会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我头枕在浴缸边上,意识很快迷糊了起来。

迷蒙中,我到了一个村子里。

月色下,我看到在村子中心空地上被人挖出了一个大坑。

大坑中心,还有一个人形的小坑。

很多光着上身举着火把的村民站在大坑边上,嘴里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清楚的话语。

突然,一个老者举起手中的拐杖呼喊了一声,四周村民顿时安静了下来。

东北角的人群随之分开,一面奇怪的大鼓被两个村民抬了出来。

为什么说奇怪呢?

传统的鼓,基本是用木桶和牛皮做成的。

鼓面平整。

可这面鼓上,有一些好像瘤子和触手似的怪异突起。

迷茫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从人群里挤过去的,反正一眨眼就到了鼓前。

原来那些突起并不是什么瘤子和触手,而是一个男人的脑袋和肢体。

男人其他地方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张皮,唯独头颅还保持的完好。

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面部表情极度痛苦,嘴角和眼角都有开裂的痕迹。

这张皮可能是从他身上活剥下来的。

老者举起拐杖再次挥舞了一下,一个手握两根大腿骨的村民走了出来,开始有节奏的敲击那面人皮鼓。

村民们则是随着鼓声“吼吼吼吼”的吆喝了起来。

紧接着,西南角的人群分开,六个汉子抬着一副竹子做成的担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担架之上,躺着一个身穿红色嫁衣,脚上套着大红色缀朵绣花鞋的女人。

老人用拐杖朝人形小坑指了一下。

六个汉子抬着那女人下了土坡,走到小坑前。

担架一翻,身上捆着绳索的女人脸朝下趴到了土坑里。

她原本好像是昏迷的,这一摔,顿时清醒了过来,开始拼命挣扎。

奈何那土坑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无论她如何挣扎叫喊,都没法从里面出来。

“呜呼!”

老者再次吐出了一个我听不懂的词语,

在周围村民的附和下,坑下的汉子们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长约一米五的尖头木桩,把木桩的尖尖顶在了女人后腰上。

女人挣扎的更厉害了。

然而其中四个汉子,呈X型站在木桩的旁边,八只手死死的稳固着桩身。

另外两名汉子,则是各拎了一把大锤,分别站在X的左右两侧。

“砰!”

左边汉子的锤头狠狠砸在木桩顶上。

足足半尺长的尖头被这一锤砸进了女人的身体。

鲜血四溅,惨叫声几乎撕裂了我的耳膜。

我想喊一声“住手”,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至于周围那些村民,他们不但没有半点阻止,甚至还在那里欢呼喝彩。

锤子一下下的砸下,女人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四周的欢呼声愈盛。

最后,几个汉子把那面人皮鼓抬了下去,人皮一面朝天,放在了木桩顶上。

我有点明白了。

这是在打生桩。

打生桩,就是把人当作奠基时的祭品。

其中最常见的方式,是将童男童女活埋在地基中、大桥桥墩内,起到一个“献祭”的作用。

可是,如此残忍的生桩闻所未闻。

这哪里是什么祭祀,让死者变成厉鬼来复仇还差不多。

当然,村民们不会管这个。

他们每人摸出一把木锹,铲起脚边的泥土抛进坑里。

日月迅速轮转,我就这么看着他们打好了地基,铺好了地面,起好了房子和围墙,最后在那大坑上建出了一个颇为别致的院子。

建成之日,院子的门墙上披红挂彩,村民们喝酒吃肉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双大红色的锈花鞋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门前石阶上。

许是看的太久了,眼睛有些疲惫,我下意识眨了一下。

就这么一眨眼,一个穿着红色嫁衣满面污血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用她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卧槽!”

我被吓了一跳,猛地一扬身子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听着身边黑暗中传来的水声,我才恍然记起并不在什么古村里,而是睡在酒店的浴缸里。

等等,我刚才是开着灯的啊。

怎么四周这么黑?

难道水纪那小妞儿来过了?

我麻利儿起身离开浴缸,目光无意的一眼,让我的动作瞬间卡壳了。

半空中,有两点淡淡反光,从那高度来看,似乎有人站在浴缸尾部直盯盯地看着我。

“谁?”

黑暗中,无人应答。

我隐约记得浴缸边墙壁上有一个壁灯开关。

“啪嗒!”

一盏暗黄色壁灯亮了起来。

浴缸尾部确实站了个人。

却不是什么满面血污的红衣女子,而是依旧穿着那条浅蓝色一字肩连衣裙的水纪。

“喂,你,你干嘛?”

要是个女鬼也就罢了,被水纪这么直勾勾看着,我还真有些尴尬,连忙双手捂着小长生,把身子重新沉进了浴缸。

“不干嘛,你真的不考虑加入零处吗?”

“我都说了暂时不考虑。”

“你以为自己是宋江啊,拉人入伙无所不用其极?我好歹是个男人,你一个大姑娘能不能矜持一点啊?”

“哦,对不起,那我先走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水纪歉然一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了浴室。

“有病?”

我骂骂咧咧的从浴缸里爬出来,裹了一件浴袍走出了浴室。

客厅里依旧黑乎乎的一片,勉强能看清门窗位置。

我正琢磨着要去哪间睡觉时,左边卧室里传来了一连串豪迈的呼噜声。

“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咋就跟个汉子似的。”

我嘟囔了一句走进右边卧室,躺到了那张柔软大床上。

骤然,我后脊梁一阵发麻。

从水纪离开浴室到我出来,前后不过两分钟,她是怎么做到在两分钟之内呼噜震天响的?

回想起浴室里那位优雅的仪态……

她不是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