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估计不是成心的。◎

宁荞被拥入怀中时, 脑子一瞬间变得迟钝,周遭所有声音都变成“嗡嗡”一片,感受到的只有温暖的拥抱。

她暂时忘记原剧情中江营长的冷淡, 也忘记当时心中悸动火苗被掐灭时的失落。

她的手轻轻抬起, 又垂落下来,没来得及推开,就被江源的声音打断。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宁荞回过神, 从江珩怀里退开时,她心跳的速度还没有恢复正常, 转头去看江果果和江奇。

小丫头见怪不怪, 在忙自己的事,江奇的神色也毫无波动, 转头去翻江珩的行李。大哥每次出任务回来,都会给他们带一些好吃的,几个孩子们通常是三两下瓜分完成。

“大哥?”江源摊开的手臂都快要举累了,大哥居然没有拥抱他。

他一脸好奇又期待,但举起的手,被江珩无视。

江源挠了挠头,和大哥大眼瞪小眼。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肯定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大哥!

江源蔫儿了,老实巴交地想着, 这段时间他做什么缺心眼的事儿了?

肯定有人在大哥进门之前拦住他, 打了小报告。

不是白主任, 就是永言哥!

江营长扫了江家老二一眼。

当年他十三岁的时候, 两个弟弟都还穿着开裆裤, 他就已经军事化训练他俩,教得他们无比听话。那时父亲还在世,父亲的战友们夸他,小小年纪就足够沉稳,将来长大之后必然有出息。

所以十三岁的孩子,还能称得上孩子?早该懂事的年纪,居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净会添乱。

宁荞已经淡定下来。

就只是一个重逢的拥抱而已,人人都有,没什么特别的。

她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垂,凑着热闹走上前,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看看江珩带了什么回来。

“肯定是桃酥!”

“怎么可能是桃酥?这么一路带回来,桃酥早就已经碎掉了!”

“会是大白兔奶糖吗?”

“江果果小同志,岛上供销社就能买到奶糖,你当大哥傻呀,跑大老远扛回来。”

宁荞加入弟弟妹妹们的对话,和他们一块儿猜。

江珩:……

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上前,从行李中掏出一个盒子。

三个孩子们眨巴着眼睛等,等到江珩将盒子打开,一个个立马露出冷漠的神色。

“一人五支。”江珩露出鼓励的眼神,“好好学习。”

弟弟妹妹们的嘴角抽了抽。

大哥真大方。

孩子们压根懒得接江珩递来的“礼物”,该散的都散了,一边走,还一边很不甘心地絮絮叨叨。

“岛上难道买不着铅笔?”

“谁想要铅笔啊!”

“而且,还是五支!五支铅笔,可以用到我二十岁。”

江果果冲着她三哥,正色道:“三哥,那是你。我学习很认真,五支铅笔,一眨眼就写完了。”

“你这么喜欢,就送你了。”江奇热情道。

“不要!”江果果喊着,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刚要重重甩门,忽地想起小嫂子的教育,两只小手扒拉着门,轻轻关上。

客厅里安静下来。

宁荞“噗嗤”一笑。

五支铅笔能用到二十岁,江奇小同志是铁了心不想学习。

“他们不喜欢?”江珩低语,继续在行李里翻着什么。

“当然不喜欢啦。”宁荞说。

“谁收礼物喜欢收笔啊。”

“这是你的礼物。”

江营长与宁荞几乎是异口同声。

宁荞垂眼望向他修长的手。

他手中拿着一个更精致一些的盒子,上面系着漂亮的绑带,很少见,像是礼物盒。

两个人都呆住了。

宁荞抿了抿唇,说出的话,还能不能收回?

江珩迟疑片刻:“这是我在沪市一个专门卖钢笔的门店买来的,以为你会喜欢。”

宁荞双手接过盒子。

绑带很讲究,她都舍不得使劲,轻轻扯了一下,就自然而然地松开。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崭新的枣红色钢笔,笔尖五角星非常漂亮。

江珩不知道应该送女孩子什么样的礼物。

和他一同出任务的战友们,也都没有对象,还出馊主意,让他给媳妇送个搪瓷杯子。

江珩自认为选的这支钢笔,比搪瓷杯子要强多了。

但似乎没送到她心坎上。

“没关系。”为避免尴尬,江珩温声道,“如果你不喜欢,下次——”

“我很喜欢。”宁荞打断他的话。

昏黄灯光下,她纤细的手握着钢笔,还捧着用来包装的盒子。

低头看笔时,她的嘴角翘起,眸光明亮又纯粹。

“你喜欢?”江珩怔了一下。

宁荞耐着性子点点头,又觉得好笑,怎么不信呢?

她没有再多说,转头去书房。

书房里有纸和墨水,宁荞打开钢笔抽了深蓝色的墨汁,在纸张上书写。

她随手写下的是自己的名字,新钢笔出墨流畅,连字迹都显得更加柔和。

写完之后,她让江珩来看:“怎么样?”

宁荞笑眼弯弯,语调上扬,带着些孩子气。

江珩失笑,接过她的笔,微微倾身,在她的名字边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两个名字摆在一起,一个温婉细腻,另一个遒劲有力。

宁荞还在研究这支新钢笔的出墨,不亦乐乎。

边上,江珩很认真地看着这张纸。

“你看什么?”

“般配。”江珩低声道,“连名字都这么般配。”

宁荞震惊地看他一眼。

江营长的脑回路,突然有点像大院里的……秀兰姐!

江珩:……

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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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政委将闺女拽回家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

他觉得丢人。

这些日子,他们傅家吵得家无宁日。

闺女要和姓陈的知青处对象,他劝过,也骂过,可她一意孤行,做父亲的,难道还直接拿着棍棒打吗?

最气愤时,傅政委怪自己过去太宠孩子,宠得她不知人间疾苦,跑去跟着没本事的知青担粪水,还以为是真爱。

担粪水这回事,她如今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还以为这是甜蜜的负担,可真结婚之后,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就不再甜蜜,只剩下负担了。

傅政委承认,最开始他是认为姓陈的知青无法给自己闺女过好日子,才极力反对。见到人之后,陈文油嘴滑舌,会哄人,他便更不吃这一套。再到今天,陈文露出真面目,大院里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他在军区大院有个对象,在村里还和其他小姑娘不清不楚。都到这份上了,傅倩然回来之后,居然还敢跟父母顶嘴,还好意思摔门进屋哭。

为这种人哭,值得吗?

“真该让她去碰一鼻子灰,真撞得头破血流了,看她还有没有这么硬气!”傅政委猛地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