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别扭精”

容凡揪着傅温礼的衬衫被放到了床上,他把屁股往后挪了挪,背靠住靠枕,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直直望向傅温礼。

傅温礼按住他的肩,眼中有愠色但是不凌厉,开口问他:“刚消停两天,你又在这儿给我闹什么?”

见容凡撅着嘴不答话,傅温礼轻轻叹了口气问他:“哑巴了?”

“想问什么就问。”傅温礼看着他:“你问了,我才有解释的机会。”

容凡心中藏着委屈也藏着疑问,听傅温礼这么一说才动了动唇缓缓道:“你别当我傻,我可一点都不傻。我知道那姓孙的老家伙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他说完犹豫了一下,两手揪着被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所以你之前真的有去过吗?”

“去过。”傅温礼回答得坦诚,没有丝毫迟疑:“但是没有发生过你想的那些事情。”

容凡的目光随着他的话震惊了一瞬,在听到后半句时,又跟着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了半晌,将信将疑地看着傅温礼道:“你发誓。”

“好,我发誓。”傅温礼把手举了起来,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避。

容凡心里其实是愿意相信傅温礼的,但只要想到今天早上那一幕还是觉得心中有气,老东西自己不检点也就算了,竟然还来祸害傅温礼!

“我怎么想都觉得你是在唬我。”容凡说着吸溜了一下鼻子,不依不饶撅着嘴喃喃道:“你都三十多岁了,男人大好的时光就那么几年,外面的诱惑又那么多,你说这种鬼话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容凡的语气一软下来,就证明他的气性其实已经过了,顶多就是借机再吐槽吐槽。

可话听在傅温礼的耳朵里,却远不是那么个味道。

“什么叫做男人大好的时光就那么几年?”傅温礼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他缓缓凑近,幽暗的眸光直直射进容凡眼底,带着压迫感,还有些许探究的意味开口道:“容凡,你现在是在间接说我老吗?”

“你能不能抓住我话里的重点啊!”

容凡有些急了,把靠枕从自己的腰后面抽了出来去砸傅温礼:“我的意思是,今天如果没有我在,你是不是就要跟那个姓孙的去花天酒地了!”

“花天酒地……”傅温礼接住他扔来的枕头、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突然就笑出了声:“在那种地方上班的公关有的还没你年龄大,你未免把我也想得太禽兽了。”

听完傅温礼的回答,容凡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之后想了想,又扭扭捏捏地开口道:“那……他们有我长得好看吗?”

傅温礼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向他,须臾之后,将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摸了摸:“别做这种比较,你跟那些人不一样。”

“你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所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别再闹了。”

容凡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让傅叔叔温声软语三两句这么一哄,原本上头的那点情绪现在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看他如今老实了,傅温礼才缓了缓正色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晚上吃饭,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容凡咬着唇磨磨叽叽半天,最后松了口,小声说了一个字:“去。”

傅温礼失笑,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干嘛!”容凡双手捂住脑门,一脸幽怨地瞪着傅温礼。

“没事。”傅温礼闻言瞥了他一眼,唇间淡淡吐出三个字,带着无奈,也有宠溺,道:“别扭精。”

当天傍晚,按照约定的时间,傅温礼带着容凡还有助理准时到达了景华府。

原本以为还是早上那些人一起来吃顿便饭,结果他们到了包间才门口发现,对方不仅仅是带了助理,连同几个部门的经理甚至是法务也跟着一起来了。

待傅温礼一行人落座后,侍应生把醒酒器里的红酒倒出来满到了高脚杯里,得到示意后,才转身吩咐厨房开始启菜。

席间的众人,除了孙总与其助理外,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跟傅温礼打照面,自然少不了互相敬酒与笑脸逢迎的寒暄。

孙总这个人好酒,不但自己喝,还喜欢劝着别人一起喝。他身边那些属下就更不用说了,一人借机敬上傅温礼一杯,一圈下来,几瓶酒很快就见了底。

今天的饭局,虽然大家全程都谈笑风生和和气气的,但容凡总觉得这阵势看上去多少都有点鸿门宴的味道。

要不是他们这边一共有三个人,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帮人就是存心要把傅温礼灌醉,然后骗他在合同上签字了。

生意场上的这些门道容凡弄不清,所以今天带着一张嘴来不是为了说话,就只单纯顾着吃。

孙总不知何时注意到了容凡,几杯酒下肚才眯眼笑看着傅温礼:“傅总,早上我一直没好意思开口问,你旁边这位小帅哥是……?”

傅温礼目光平静地看了容凡一眼,淡淡道:“是我朋友的孩子,跟在我身边实习的。”

“我就说嘛!”对方闻言拍了拍大腿:“傅总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说罢赶紧吩咐侍应生:“来来,给这小帅哥也倒点酒,大家一起喝。”

“他不喝。”傅温礼坐在容凡身边,抬手帮他挡了一下,语气和缓,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看孙总面上稍显尴尬,这才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笑了笑,玩味般说道:“我可能是有点醉了,还等着他把我扶回去呢。”

一场饭局拖拖拉拉,熬到了十点方才散场。

傅温礼的酒量一般,但是酒品极好,即使喝醉了看上去跟平日里也没什么两样。说话依旧条理清晰,步伐很稳,过马路的时候甚至还牵着容凡的手,怕他走丢。

直到回到了酒店房间里,容凡关上门后才从傅温礼的背影看到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傅温礼靠在墙边,一边不紧不慢地解着自己的领带和衬衫扣子、一边看向容凡:“我可能真的有点醉,今天就不让着你了,得先用浴室。”

容凡从他迷离的双眼中看到了醉态,薄唇微抿,带着几分恣意慵懒的性感。

机械地点点头,容凡说了声“好”,之后目光一路追随着傅温礼脱掉上衣,露出线条分明、肌肉紧实的后背,关门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淋浴间便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

容凡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知道傅温礼洗澡的时候自己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便转身去了外屋,企图找点其他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大概是真累了的缘故,傅温礼只在浴室里待了十几分钟。而等到容凡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床铺的一边已然躺着一个安静的身影,双眸紧闭、呼吸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