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开杀戒,棋子的反抗(第2/4页)

至于其他,继续追查吧。”

新皇面无表情,眼神毫无波澜,直接下达旨意。

宋承越低着头,沉声应下。

母江河神怕是没机会上弑神台了。

听卿子玉说的意思,母江河神受创严重,伤及本源。

若是这个时候明旨宣召,褫夺其地祇之位,他怕是承受不住,甚至有可能当场就湮灭。

宋承越面色沉稳,心里其实也明白。

对于新皇而言,这么做,其实已经最好的办法了。

平息众怒,平息民怨,安抚地方,稳定朝局,真想做什么,等事情平息,再慢慢秋后算账即可。

起码支流河神,的确是死不足惜。

要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唯独这个才登上母江河神之位没多少年的母江河神,着实有些冤枉。

不过,大乾的地祇,就这地位。

尤其是有大兑的前车之鉴,这地祇的地位比以前还要尴尬。

那些御史言官,抛开不敢喷的人之外,实在没什么人喷,却又要找存在感的时候,把某个地祇拉出来喷一顿,绝对没错。

警惕地祇,都成政治正确了。

老宋虽然感觉这样子迟早要出事,不警惕不行,但是太压制也不行。

凡事都有一个平衡。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他只尽职尽责,汇报追查到的事实,不添加个人的看法。

他这个位置,不能有偏向,或者说,只能偏向皇帝。

但凡有一点像是求情的话说出口,他屁股就歪了。

宋承越这边去忙活事情,不多时,当年的二皇子,廉王,受召而来。

新皇一直平静的眼神深处,疯狂开始浮动。

他看着廉王,沉声道。

“日前巡狩到什么地方了?”

“母江出事,臣弟便在附近救灾巡视。”

“有件事交给你去做。

朕已经下令,褫夺母江河神地祇之位。

你巡狩之时,调集北部大军。

将名单上的人,一网打尽。

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个玉简飞出,落在廉王手中。

廉王只是看了一眼,心里便一个咯噔。

他本来听到处置了母江河神,心里还颇有些复杂。

他这位大哥,的确远比当太子的时候成熟。

母江下游,地方上,利益纠缠,从地头蛇,到朝臣,到支流河神,甚至地方卫所里的锦衣卫,都拧成了一股绳。

牵扯实在是太大,如今大灾当前,初登大宝,根本不是能即刻处理的。

只是处理了母江河神,的确最合适。

但看着名单上的名录,廉王手都忍不住一颤。

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先稳住他们一手,然后直接下死手。

准备一口气将那附近全部清理,全部杀光么?

仔细看完名单,没全部杀完,其实也差不多了。

这位陛下,怎么敢啊。

真不怕闹翻了天么?

新皇眼底的疯狂浮动,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里越是疯狂。

“能做到么?若是不够,再调集东部一部分大军。

父皇在的时候,这些家伙便欺上瞒下,每年如此大的开支,却都被贪墨。

他们贪墨一部分倒也罢了,贪了钱却不做事,那便是该死。

让他们去给那些枉死百姓陪葬。

你尽管去,这一次,河道改道,入海口改道,无人能挡。

当时还有一座学堂,被天威卷走,其内幼童,至少有数人,都是以后能进琅琊院的。”

新皇死死的盯着廉王,咬牙切齿的道。

“他们是在毁我韩家的根基!”

廉王心中一凛,立刻单膝跪地,沉声应喝。

“臣弟领命。”

廉王离开宫城,心里清楚,这件事,的确只有他能去做。

他在北部大军之中有威望,而且还有身份,只有他才能扛得住压力。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将领,事情未必能办好,而且无论好坏,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了。

另一边,余子清已经接到老宋传讯,他暗暗一叹。

已经跨过大乾西北边境了,又转身回到了母江里,准备带母江河神离开。

有能力,又愿意干实事,最重要的,愿意来当地祇的人,着实太少了。

大兑都没什么人愿意去做,如今剩下的,大都是清洗之后剩下的。

缺口一直都有。

毕竟,地祇若是用好了,实在是太好用了。

余子清悄悄潜入到母江的地祇神国,母江河神生出感应之后,便主动浮现了出来。

“你快死了,你的地祇之位,要被褫夺了。”

母江河神微微一怔,跟着笑了笑,似是也不意外。

“说得不错,若我被褫夺地祇之位,我必死无疑。”

“我说什么你就信?”

“骗我有什么好处?”

“我想带你走,也想保你一命,让你换个地方。”

“我一生效力大乾,便是要死,我也要亲眼看着。”

余子清不多说了,自顾自的在甲板上煮茶,阮人王嗅到了特殊茶叶的味道,自顾自的坐在对面。

数天之后,有宫城内侍,率领仪仗,在母江边立下祭台,手捧圣旨,高声宣召。

以祭天的姿态,以神朝国运,褫夺母江河神地祇之位,哪怕母江河神不出现,也一样能做到。

母江神国里,母江河神听到了那声如惊雷,在整个神国内响起。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而后便整理衣冠,跪伏在地。

“臣,母江河神,接旨。”

他生前死后,都是在效力大乾,一生从未有负,便是如今,他也依然践行着这些。

余子清看着母江河神的样子,神情复杂。

从今天起,大乾所有想要做实事的地祇,怕是都会死完了。

从今往后,大乾所有的地祇,只会遵循一个原则,为了不出错,宁愿什么都不做。

母江河神恭恭敬敬的受旨,任由身上的力量溃散。

他的体内,符召,大印,玉笏尽数飞出,便是凝聚出的一身地祇法袍,都随之消散。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余子清什么都没劝,他知道,在没彻底失去一切之前,他肯定不会离开的,那代表着叛变。

可如今,失去了地祇之位,母江河神本就遭受重创的身躯,便变得虚幻,仿若一阵风吹过,便会随风消散。

余子清摇了摇头,走上前,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地祇之源浮动的神韵,慢慢将其身形稳固。

“你愿意跟我走么?哪怕不愿意,依然要待在大乾,我也会帮你稳固身形,不让你因为遭褫夺而死。”

母江河神眼底晦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