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他拉住她:“不是没钱吗?就这样走了?”

“我的东西留在客栈。我只是嫌疑人,法官没有给我定罪,我回去拿我的行李不犯法。”

陈展星攥着她的手腕,摩挲几下:“你的账暂时记在金律师那里。”

陆姩甩了甩手:“放不放开?”

“不舍得放。”

她猛地抬脚,要去踢他。

陈展星已经有了教训,后退一步,紧接着伸开长臂,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他掐住她的腰:“你是不是打算对我用美人计?”

她用手肘去撞他,又被他轻松制住:“陈大少爷,你了解过我牵扯的案子吗?死的那个男的,人高马大,中毒而亡。”

“既然如此,陆小姐为什么不与我共餐,这不是很好的下毒机会?”

“可我对着你难以下咽。”

见她绷着俏脸,他听她的话,不去当跟屁虫了:“怕你吃不饱,饿坏了。”他笑着松开她。

金长明开车去了尖沙咀。

“陆小姐,你想去哪里吃?”他放慢车速。

陆姩正好见到一家茶餐厅:“就在这里停下吧。”

她在陈展星面前没有好脸色,金长明觉得,他在陆姩心中也只是陈展星的狗腿子,于是不打扰她吃饭。他守在茶餐厅的外面。

陆姩一人坐在四方桌,刚刚下单一盘烧肉叉烧面。

有四人进来,一个个的眼睛都盯着她。前面的是两个高大的壮汉,到了她的桌边,一左一右,各自站着。

陆姩抬起头:“你们是谁?”

“你是凶手。”来的第三个人身材很瘦,浑身的线条都是窄的,眼睛狭长,鼻梁尖锐,他轻轻瞟着陆姩。

陆姩靠在椅背:“我不是凶手。”

瘦子:“我们的弟兄死在你的房间。”

陆姩:“那是酒店的房间,不止我有钥匙。钥匙挂在服务台,有偷盗的可能。没有直接证据说明我是凶手。”

“肥强。”瘦子转头跟他身后的一个胖子说,“我早说蛇蝎美人都是祸害,牙尖嘴利。”

肥强:“马骝哥,直接绑起走呗。”

瘦子外号“马骝”。他拉过椅子,坐到陆姩的对面:“等警察破案,黄花菜都凉了,警察破不了的悬案多到阿妈都不认得。把人带回去,逼问几句,她自然说实话。”

陆姩:“你们不是警察。”

“但我们是熊建的兄弟。”马骝的两只手插进夹克外套的口袋,“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来谈一谈真相。”

陆姩:“你们应该问警方,他们的职责是调查真相。”

其他顾客见到这阵仗,有些躲着离开,有些端起碗坐到其他座位。老板擦了擦围裙,他担心这些人闹事,正犹豫要不要报警。

“熊建啊,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贪恋女色,他只要见到长得漂亮的美女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我都打听过了,熊建死的前一个晚上。”马骝指着陆姩的鼻尖,“就是相中了你,最毒妇人心啊。”

“我不是凶手。”陆姩扯开笑,“你们替兄弟报仇都找错了对象,也不怕你的兄弟在九泉之下讥笑你们。”

马骝冷下脸:“不许讲我兄弟的坏话。”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数落熊建贪图美色的。

马骝:“要不是大佬有令,要把活人带回去训话,我早就一枪崩了你。”

“谁敢一枪崩了人?”茶餐厅门口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赫然是一个半头灰白的老警察。

马骝眯起细长的眼:“哇,阿Sir,老熟人哪。”

确实是熟人,老警察叫得出瘦子的名号:“马骝。”

马骝:“阿Sir,我和朋友在这吹水呢。”

“吹水要用枪?”老警察说,“警方查案,先退到一边去。”

马骝:“阿Sir,破案讲究效率,不是警方说着调查,却晾着嫌疑人不管不问。活干得多,不显得你们勤快。效率,我们香港讲效率。”

“香港讲法律。”老警察到桌前,出示警官证,“这位小姐,我们查到新线索,需要你配合,跟我们去一趟警署。”

陆姩抬眼见到门外的金长明。

他暗暗点了点头。

她站起来,和老板说:“抱歉,不吃面了。”

老警察又向马骝亮出警官证:“不要妨碍公务。”

马骝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阿Sir,我们等你的调查结果。”临走的时候,马骝恶狠狠地瞪了瞪陆姩。

陆姩跟着老警察走到路口,金长明已经等在那里:“谢谢,李Sir。”

老警察:“听说最近在海边客栈死的是鹰记的人。你们要当心,现在这些□□,斗起来无法无天。”

金长明点头:“我明白。”

“这个案子不是我负责,我不清楚内/幕。”老警察拍拍金长明的肩膀,“你们自个当心。”

路口有几个小摊,摆了些长长短短的衣服。陆姩随便挑了几件,又进去杂货店买了些东西。之后,她坐上金长明的车。

没想到,熊建还是帮派的人。那可都是逞凶斗狠之徒。

“陆小姐,以后你不能自己跑出来。”金长明踩下油门,“有人跟踪我们。”

她回头望去。

一辆黑车和这车保持着距离。这车快,那车快。这车往左,那车也跟着来。

陆姩:“是不是刚刚那几个人?”

“也许。”如果他们在上海,问题不大。可这是香港,云门到这里不过几个月,还没有太大势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车子一会儿走大路,一会儿绕小路,七拐八拐,终于甩到那辆黑车,静悄悄地驶上了山。

这两天,金长明有要事。

陆姩从窗外见到金长明早早开车出去。这栋房子就只剩下她和陈展星。她把自己关在房中。

陈展星按时送来一日三餐。

她吩咐他把东西放到走廊的花架。等他走了,她才开门去拿。

陈展星觉得好笑,他敲了敲门:“陆小姐,我已经把饭菜放到这里。你不用跟防贼一样地防着我,男女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我不玩强制那一套。”

她喊着:“放下东西就滚,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见你一面坏我心情。”

他笑出声,似乎真地很开心:“那我走了。”

下午,来了一场急雨,电闪雷鸣,黑云沉沉压下来,天一下子暗了。

陆姩去拉灯,灯不亮。她又按下台灯,仍然不亮。

停电?或者……陆姩怀疑这是陈展星的阴谋。他嘴上说你情我愿,可他和她在东五山第一次遇上,是在去年。他忍了她一年,见到还能忍?她怀疑他的自控力。

陆姩去杂货店的那天,顺便买了一把剪刀。她把剪刀放在枕头下,本以为这两天会有自己刺杀陈展星的梦,没想到她对他厌恶得连梦里都不愿见到。

她拿起剪刀,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