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只刚才瞥过去的那一眼已经用尽邵可儿全部力气,她没敢再往宋疏迟的方向看,用力环抱住自己。

“都……都道歉。“

“我可不接受空口道歉。”

少女懒洋洋起身,抬手轻抚着邵可儿凌乱做一团的头发。

在她抬手的间隙,对方很明显本能反应地往后闪躲开分毫。

她也不介意,按住邵可儿的衣领,继续慢吞吞地帮她理着头发。

“楼下我们舞团在开庆功宴,这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我替全M2的客人谢谢邵大小姐请客了。”

M2昂贵的价位是在全国Club里都算前三甲的,一日流水买俩豪车是绝对没问题的。

被人不断温柔触碰着,不知下一秒是否如会随时袭来的疼痛,邵可儿不受控制的发颤,磕绊地应:“好。”

“我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逢夏说,“你想玩娱乐圈阴阳怪气那套,我随时奉陪。但暗地里玩阴招,别说你家里人想怎么不让我好过——”

逢夏贴上她的耳畔低语。

“别和一无所有的人玩腌臜手段的道理,你该懂吧?”

见她频频点头,逢夏已是得趣,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跟没事儿人似的招呼道:

“头发帮你整理好了,大小姐一起下来玩。”

/

最耀眼瞩目的卡座位置,满长桌快叠满的酒瓶酒杯,寒气四溢的病况叮咚撞入杯壁,一次又一次,飞溅下的酒渍在酣畅淋漓的在狂欢盛宴里消散得了无影踪。

躁动的氛围加码的催化剂,燃烧得血脉沸腾。

逢夏晃动着酒杯,冰块混着金黄浓烈的酒香涌入鼻腔,醇厚热辣的味道腾烧喉咙。

她酒量好,就喜欢纯饮,加七七八八的调和对她来说跟水无异。

舞团来得早,今天氛围好,玩得开心,现在酒量差的都摊到在卡座里了。

邵可儿老老实实的坐在最角落等着结全场的单,连动都不敢动的模样,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她烦看见顾泽西,对方似乎也记着邵可儿家里人交代事情,确认过人没事,早早的回去了。

逢夏难醉,拒了几个来要微信的男生,百无聊赖窝进沙发椅。

沈舟渡拿了杯酒过来敬她。

“厉害。”

“谢了。” 逢夏喝得也干脆,威士忌一口干。

当做今天帮忙扣邵可儿的人情,这点礼数她向来拿捏得很好。

沈舟渡低笑了声,也顺势把一饮而尽。

都是聪明人,说起话来便省了那些弯弯绕绕。

“少爷让扣的人,我顶多就是帮忙。”他简介说缘由,“我俩聊天的时候正好撞见邵可儿准备动手脚,就给人请来了。少爷做事你放心,他要护的人,没人敢动。”

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逢夏听懂了。

今天对邵可儿搞得事情,她家里人半分不会算在她身上。

静静听着,思绪开始散漫的神游,又浮现出半个小时前的画面。

白衬衫丝毫不乱,黑色袖箍准确丈量出男人极具爆发力和荷尔蒙的手臂线条,那身温润的穿搭,像极英伦温柔的绅士感。

优越的身高完全能将她覆盖保护住,她便像个小孩儿听话地跟在他身后的位置走。

在那样声势浩大的阵仗里。

他每一次睇过来的目光都像在说——

“随你,放开疯。”

逢夏敛着眼,轻轻笑了声。

细细想来,从小到大怕是也没有这么坚定不移维护着她的人。

不问缘由,也不管她多嚣张跋扈。

很像……很像她从未体验过的,被人偏爱的滋味。

可她向来不是会自作多情的人,今天若不是他的舞台,约莫就不会是如此场景了。

逢夏的视线不禁往外逡巡那道身影。

从小窗往外看,夏夜蠢蠢欲动的人潮永不停息,车流如织,外面不知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柏油露面披上一团散不开的湿漉漉潮气。

在薄雾环绕的天气,男人隽立,正在打电话。

路灯勾勒出他惹眼到完美的侧颜,微垂眼睫,带着礼貌又疏离的浅笑。

在这什么都放肆的夜晚,独独他最矜贵、斯文、纤尘不染。

三五成群的女孩儿频频偷看,似又觉得娇羞,面部绯红,却又忍不住继续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雨幕渐渐磅礴。

路面上跳过一只落汤猫,湿哒哒的,似乎是惧怕Club叫人耳聋似的声浪,甘愿在雨中漫步都不愿到门口的长廊下躲雨。

在淋雨的猫。

逢夏下意识去看他的表情。

男人视线的方向不知究竟落于何处,只是短短一瞬,又重新垂下眼。

他……没管猫咪。

猫咪身影已然消失在雨幕里。

估计是没看到吧。

“狐狸——”师姐喊她,“想什么呢?到你出牌了。”

逢夏慢半拍的啊了声,才记起要拿桌面上给她放好的扑克牌。

点数很小,必输无疑。

逢夏把牌摊开示众,刚准备拿起边上的威士忌喝:“我输了。”

师姐按住她的手腕:“输了可得喝长岛冰茶,刚才都定好了,今天我们《矛盾》的主角不倒成何体统。”

逢夏眨巴着眼睛撒娇:“我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师姐,我喝不了混的。”

师姐不让:“就是知道你喝不了混的才灌你,愿赌服输啊。”

氛围正好,大家都往这儿看着,她不喝确实扫兴。

逢夏犹豫着,还是决定配合的喝了,却在要伸手碰到之前,耳侧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

“我替她。”

话音刚落,修长的手指已然提前一步拿起那杯长岛冰茶。

喉结在暧昧的夜色中上下滚动。

干净利落地一饮而尽。

周遭皆是一阵暧昧的起哄声。

宋疏迟放下酒杯,只是淡笑。

“算迟到的赔礼。”

“呦,今天还真是黄道吉日,连少爷都开始喝酒了。”沈舟渡声欠欠的,还不忘轻轻拍了下逢夏,“你可得对他负责了。”

后半句用的是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

她没动:“啊?”

“提前告诉你声,阿迟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我估计就只有你能喊得动他——”

还才说一半,沈舟渡起身让开她身边的位置,“我有事儿先走了,这爷就交给你了。”

逢夏还蒙着,直至身边传入与烟草味截然不同的清冽香。

舞团人多,在宽敞的卡座也显得有些拥挤,男人坐下时,冷硬的西装裤摩挲过她短裙下的腿

如摩肩接踵似的触碰,略显粗粝的触感沿着微凉的肌肤往上传渡。

肆意的,不加掩饰的

那点温度,好像要将人灼烧起来。

逢夏轻轻呼气,而抬手扇了扇风,试图减轻那点不断翻腾的热。

她不自觉的看过去。

对方好像全然未觉,仰头靠在沙发间,下颌线条清晰立体,微合着眼眸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