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楚独秀黑粉坚持,楚独秀的敏感段子激怒官方,但上头不可能明说,授意卢毅和节目组控制票数,不许有言论争议的人夺冠。她未来没准被封杀,歪门邪道走不远的。卢毅惩恶扬善、大快人心,专治搞男女对立的小贼,该被尊称为“卢哥”。

节目组黑粉坚称,程俊华录制前就签好合约,提前跟善乐文化敲定冠军,否则根本不会参加节目,但他始终不是善乐的人,私人商务激怒善乐。楚独秀是毫无背景的新人,却迟迟不肯签约善乐,热度被高层领导忌惮,同样引来对方怒火。一灯杀两士,清除没法被善乐所用的演员,以免被其他公司抢走。

捕风捉影,沸沸扬扬。

抛开对各方的极端辱骂及恶意推测,第二季《单口喜剧王》总决赛彻底破圈,甚至成为被众人讨论的社会现象。

最初是节目爱好者愤慨地批驳,后来逐渐演变成现实向分析,戏剧性的可笑结局,看上去荒诞离谱,却在生活中随处可见。

不少人特意观看节目,在各大平台展开辩论,深入挖掘决赛的选手及嘉宾,连带节目点击量水涨船高。

《理性讨论,总决赛是残酷社会缩影,上位者对弱者的权势碾压》

《重生之回到脱口秀决赛现场,除了赶走卢毅,有何破局之法?》

《卢毅分析:多年失意后的精神病态,傀儡妄图控制他人的执念》

《严重失职的善乐,规则背后的漏洞》

部分理性网友搁置怒火及谣言,回顾事情的来龙去脉,试图客观地剖析乱象。

[好可惜,楚独秀是天赋人才惨遭打压的典型困境,她的性格社会化程度够高,都要被按资排辈的老帮菜欺侮。卢毅跟她完全相反,年轻时默默无闻演戏,熬了十几年才有名气,中年一炮而红,近年转型导演,根本没法共鸣楚独秀,不记恨她就算好了。]

[我现在心情复杂,夺冠闹得好遗憾,她值得一个第一。既想她参加下季再来,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她靠本季证明自己了。童年最想要的玩具,成年再玩也没意义。]

[我觉得这样挺好,新人王不需要外行加冕,在场没有嘉宾配给她颁奖。她在我心里封王,名副其实TOP1,从别人手中拿奖杯,都是玷污她的才华。]

[程俊华得被恶心坏了,他和卢毅根本不是一类人,结果对方顾影自怜,硬给他扣了个黑锅。说实话,他俩性格是相差最大的,程俊华为人敏感清高,总觉得他最烦卢毅这类型……]

[卢毅欣赏的不是程俊华这个人,他欣赏的是“脱口秀大佬”的符号。]

[现在好担心,还能看到程俊华专场吗?]

[为什么节目组不能取消卢毅的灯?不邀请明星不就行了!?破节目做成这样,导演负很大责任!]

[善乐做过没明星的节目,现实是没流量没人看啊,两三期就夭折了。取消卢毅的灯也离谱,节目规则本质没问题,审美是主观的,只能说其他嘉宾讲究,拍灯都很公平,但卢毅不拍也不违法,甚至算不上黑幕,属于他个人脑子有病,说话没情商。]

[取消卢毅的灯?讲个鬼故事,决赛嘉宾年收入,都比善乐利润高,不要小看208w。]

[如果真的生气,请去支持线下脱口秀,这个行业非常弱势,需要剧场观众支持,而不是骂完就遗忘此事,等舆论将演员伤得遍体鳞伤,又将受害者们抛到脑后。我一向认为是畸形的市场,才让卢毅等人获得金钱地位,随意折辱这些普通选手。]

[从程楚粉丝联手,一致对外冲卢,就可以看出来,两边都怕脱口秀演员声量不够,没法惩罚罪魁祸首,才能暂时放下怨恨,不然早就先撕起来。]

[悲观点想,换一个圈子的比赛,今天都没人骂卢毅。只是单口喜剧圈够纯洁,大部分演员过去赚不到钱,能坚持至今的多少有些骨气,理想主义者高发地,才会有总决赛场面,所以我不理解骂程的人,只能说他没楚果决,但挑不出什么错。]

[骂程单纯是气愤丢失冠军的楚粉吧,毕竟她也非常倒霉,没夺冠还被恶臭男嘲讽,瞧瞧垃圾场狂欢成什么样……]

[不认为骂程是楚独秀粉丝,可能单纯抨击节目不公正。我觉得真懂她的人,理解她决赛的段子,就不会说这话。万物皆备于我,欢笑就会启程,其实后面还有。]

[确实,好多人说楚的段子是真诚共鸣流,但在我这里,她属于深度流,内涵很丰厚。]

[孟子: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粗糙翻译:万物我都具备了。反躬自问诚实无欺,便是最大的快乐。尽力按恕道办事,便是最接近仁德的道路。]

文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厨房内,石勤正在加水和面,他一手摁着铁盆,一手搓揉着面团,不时摔打发出闷声,咚咚的声音响起,连带就引来旁人。

楚岚一溜烟蹿进厨房,她伸手猛拍一下石勤,恨铁不成钢道:“你就非得大早上折腾吗?待会儿把她吵醒怎么办!?”

石勤无奈道:“秀秀过去在家,这点儿该醒了,而且就这么点声音……”

楚岚怒道:“她比了几个月,没准想多睡呢!你平时不操心就算了,发生那么大的事儿,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怎么当爹的!?”

“那我该做什么?”石勤无措地反问,“我总得做饭,才有的吃啊,优优也说她要回来,不能一家人饿肚子。”

“出去吃!”楚岚当机立断,“你弄完饺子,就冻进冰箱,今天不在家吃!”

“秀秀昨天才说要收拾东西,不一定有时间吧……”

“她那是难受没心情,更得带她去散散心,不然天天在家刷手机,看那些评论不伤心死,怎么一点眼力见儿没有?”

“行行行,我是无知的罪人,没有你察言观色、深明大义。”石勤撇嘴,“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叫嚣让她拿第一。”

“我那就是顺口说说,谁能猜到她进决赛……”楚岚脸色微变,流露一丝窘迫,嘀咕道,“她不能是为我的话难受吧。”

石勤呵呵一笑:“那谁知道,你说说你,每次都说些上头气话,伤完人又开始后悔了,图什么呢?当初非跟闺女怄气,最后还不是放她去了,昨天还哭成那副样子。”

楚岚被说得无言以对,只能恼羞成怒地瞪他。

房间内,淡金的阳光洒进屋里,将被子晒得暖烘烘的。

柔软的被窝里,楚独秀翻了个身,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懒洋洋地不愿起身。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褥,熟悉的香气,抚平她近日的疲惫及焦虑。

昨夜,她意外地做了个好梦,梦见在院子里跟童年的大黑猫玩耍,一人一猫在日落黄昏依依惜别。黑猫还难得地跳下墙檐,跟着她跑了好几步,将她送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