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页)

樊琪看着陈至谦把她塞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去重新挂好。

樊琪着急了,前面她都听过,她就想听后续,骂:“册那,停在半当中做什么啦?”

陈至谦把衣服挂好了,看她手里拿着项链,说:“把项链放好。你不是说要回来吃腌笃鲜吗?我给你去盛。”

这个死东西,真的很会吊胃口,樊琪跟着他进了客厅,从包里拿出盒子,把项链放进去,她反应过来,想好的,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信,他开口说了一段,自己就信了呢?

她转身过去,见他端了一个碗,放在桌上,里面一碗腌笃鲜,看上去好鲜的样子,要不先吃一口?

挣扎不过肚子里的馋虫,樊琪坐下拿起了勺子喝了一口汤。嗯!是这个味道。

陈至谦继续讲,樊琪继续听。

奶奶看到刘襄年让那个女人和孩子住进了她的繁园,更是了解到了刘襄年在港城沦陷的那些日子里是最早将工厂卖给日本人的,立马决定跟刘襄年离婚。

不过那时候刘襄年在这里已经经营多年,在日据期间因为滑跪很早,损失小,日军撤离,又是粮油行业,当时港城满目疮痍,急需恢复,他调运来了粮食,对恢复街市贸易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更是在这上狠赚了一笔,倒是比奶奶离开的时候生意扩大了数倍。

奶奶不愿意跟他多做纠缠,也不想占他便宜,分割清楚了财产,要回了繁园,只是再进繁园,已经成了伤心地,她决定变卖繁园离开港城。

刘襄年得知她要卖,托了人出面买下,又转到了他手里。奶奶在上海得知这个消息,快气昏了,早知道直接拆了,也不愿意落到那个垃圾的手里。只是那时已经钱货两清,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气死了真的被死渣男气死了,为什么死渣男还能活到现在?樊琪捏紧了喝汤的勺子:“拉稀瘪三!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现在还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我要吐了!”

“既然是他买去的,咱们也不能占他便宜,要光明正大地买回来,我要当着他的面,完成奶奶的遗愿。”陈至谦跟樊琪说。

“光明正大的买回来?你拿什么买回来?再说我看刘襄年见到这串链子的时候那个反应,还要表现他的恋旧。你要继承繁园,还有可能。继承的话,他会让你拆?”

“天禾陷入困境,无力偿还债务的话,他不卖也得卖。”陈至谦顶着半张被打肿的脸,用有种不太真实的悠远的声音说,“我只是用项链告诉他,陈家的后人来了。”

不是?陈至谦怎么说话这样啊?他这时候还年轻,没经历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怎么有种想要杀人的感觉?樊琪怕他心理出问题:“那也不至于,奶奶肯定希望你过好日子就行了,报仇这种事就算了,他自有天收。廖雅哲告诉我,他捞偏门的,咱们还是小心点。”

“没事。我有数的。”陈至谦笑了笑,“没跟你说明白,是我的错。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这怎么说呢?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原主知道刘襄年是他亲爷爷,原主估计立马就去抱大腿了。她问:“你不怕我当场猜出来,去抱这个垃圾的大腿?”

“你不会。”陈至谦笑着指了指他脸颊上的巴掌印,“你的道德底线很高的。”

樊琪骄傲:“你说的话,我姑且就信了。”

“我永远不会认他,我和他隔着仇隔着恨。”陈至谦站起来收走了她的碗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头上都是发胶,快去洗澡,今天应该累了,明天还要考试。”

“嗯。”樊琪站起来,这时候见陈至谦脸上的巴掌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给你拿罐冰可乐,你冰一下脸。”

“没事儿,明天就好了。”

樊琪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陈至谦看向关着的卫生间门,里面的女孩子比原来的樊琪,更像樊家人,热心,有些急躁,还有一副侠义心肠。

他打开了电视,此刻正在播放慈善酒会的新闻,名流名媛到场,也给了樊琪几个镜头,镜头里樊琪看似热情,实际上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疏离,只是这种气质刚好和她今天的穿着相衬,倒是显出了几分高不可攀来,连主持人都在说:“金小慧嫁入朱家已经一年多了,还是原来的品味,倒是樊琪令人亮眼……”

港城媒体素来嘴毒,对女明星尤为苛刻,瘦的骂排骨,略微有点儿肉骂肥婆,这已经是万分夸赞了。

此刻的镜头给了刘襄年,刘襄年捐出了他的一件瓷器,拍出了全场的最高价。

看着电视里的刘襄年,陈至谦思绪万千。

他跟樊琪说自己是为奶奶要回繁园,其实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

上辈子,自己对奶奶和他的恩怨了解并不多,爸爸也不愿意多提这个人。

那时候他刚刚创业,又遇到股灾,市场上资金一下子消失无踪,走投无路之下,决定卖了奶奶的这件遗物。

这件首饰在拍卖会上以一千三百万的天价被刘襄年拍下。

刘襄年通过这条项链找到了他,在调查了他的情况之后,跟他说,他是他的亲爷爷。把当年的往事通通归咎于战争和内地封闭多年。

这种事情自己肯定不能做主,电话打给爸爸,爸爸从内地赶来,揭开了当年的真相,哪怕刘襄年用家财诱骗,他们父子也坚定拒绝。

刘襄年却不死心,在知道自己正在创业,用尽了卑劣的手段,甚至制造了他的得力干将方浩的车祸,想要把他逼上绝路,让自己去求他,认他这个爷爷。

而那个樊琪,先是过来想要劝说他认刘襄年,后来又公开了婚姻,闹得满城风雨。

后来樊琪出事,流言漫天,都说是他杀了樊琪,实际上的幕后黑手是刘襄年。

把年轻的自己推入无底深渊,生死不能,偏偏刘襄年临死的时候,还要见他一面,还跟他说:“你是我的骨血,为什么就不能低头呢?”

刘襄年的这一点血脉执念,让他一生活在愧疚中,对不起好友,也对不起疼爱他的樊家好婆和樊家爸妈,还有枉死的樊琪。

这种恨哪里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

老天让他重来一回,他只想好好地收拾刘襄年,可好像出现了变数,来了这个樊琪。

樊琪在卫生间洗澡,想来想去不对啊!自己好像漏掉一件事,她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跟陈至谦离婚才是主要目的,自己怎么就本末倒置了呢?

洗好澡,她拉开卫生间门,见陈至谦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叫:“陈至谦。”

陈至谦回头:“洗好了?”

“嗯!”樊琪擦着头发,过去坐下,“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咱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回去把婚给离了?就是你先帮我瞒着我爸妈,不让他们知道就好了。”樊琪怕他不答应,补一句,“你也知道,我不会再去拍戏了,他们担心的问题不存在了。不过我爸肯定希望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