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侯爷,你握着我写。”

谢钦愣了一下,这是极其暧昧的举动,至少不应该发生在他们这样的假夫妻身上,只是沈瑶明眸皓齿就这么巴巴看着他,好像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谢钦也不好推拒。

又不是没握过她的手。

宽大的手掌覆上去,将她整个小拳握紧还有余,一并擒住那笔杆带着她往下落笔,这一笔力道千钧,收锋后谢钦立即松开手,这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沈瑶几乎是本能追逐着他的手掌反握过来。

湿热在掌心摩挲碰撞,很快传遍二人周身。

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发烫地松开手,然后羞愤难堪,跌跌撞撞从圈椅里起身,因着动作太快,一下子没站稳,人往后面的书架撞了去,好在撞力并不重,柔软的身子就这么贴着书架倚着,背对谢钦,无地自容。

谢钦沉默看着她,这举动不同寻常。

“沈瑶。”他语气沉缓而坚定,

却跟回音似的一下一下撞击她的心口。

沈瑶深深闭上眼,她都做了些什么呀,纤手扶着书架慢慢借力转过身来,垂下眸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今日见到太子....”

“我知道。”

“我有些怕....”

谢钦沉默了一下,是因为受了惊吓来寻求安全感,这能理解。

“我明白。”

沈瑶慢慢抬起脸,面颊绯红如霞,盈盈问,“侯爷,你真的能护住我吗?”

谢钦眼神眯起,她这话什么意思?

是哪种护?

是以丈夫的身份,还是旁的?

他毫不犹豫,“当然能。”

沈瑶直勾勾望着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此坚定地护着她,眼眶里漫入一些酸气还有潮气,还有似是而非捉摸不透的想要依赖甚至是靠近的感觉,泪花闪出。

谢钦神情里蓄起的疑惑随之卸下,语气温和。

“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愿不愿意留在京城,我都会确保你安虞。”

沈瑶喃喃点头,男人清峻的身影在泪光里模糊,她甚至辨不清他的容貌,只觉那是一股光源无限地吸引着她,流转在血脉内陌生的渴望也随之涌出。

“侯爷,我....”有些难受。

具体哪儿难受她说不清,好像越看他越难受,越难受越想看。

她从没发觉他竟然这样好看,这样迷人。

他也着实是迷人的,换做谁能这么毫不保留保护她呢。

一张脸迷茫地看着谢钦,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祈盼被人爱护。

她的眼神带着隐忍,惭愧,甚至还有一丝羞涩,刺痛了谢钦的眉心,他知道这个姑娘一个人磕磕碰碰长大,无人疼无人爱,坚强自立,他当初娶她时着实决意护她宠她一辈子,只是她不愿意,他不能强求。

今日定是被太子的举动所摄,有些无助。

如果她动摇了和离的念头,他需要得到确认。

谢钦任由她看着并未说话。

她面颊微红,含蓄而腼腆,除此之外并无明显痕迹。

当初戚侧妃为防着被太子察觉,选药十分谨慎,药粉喝下去,发作迟缓,药性也不会那么猛烈,在旁人看来便像是水到渠成。

沈瑶慢慢松开攥着书架的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热浪,饱满的胸//脯随着她动作一晃一晃,海棠红的襦裙将她身段勾勒得格外窈窕,腰被系带勒着,不堪一握,长长裙摆迆地,在这电闪雷鸣的雨夜,似一朵不堪折的娇花。

谢钦心头涌上一股躁意,他负手而立,视线挪至博古架,缓缓闭上眼,试图抑下那浅浅的欲色。

他不再盯她,她胆子便大了些,又朝他打量,他长得可真高大,宽肩窄腰,身形也格外挺拔,好想抱一抱....

廊外一股冷风卷进来,书架顶端一薄薄书册被吹得滑落在地,幸在沈瑶躲得及时,并未砸到她,她弯腰将书册捡起,踩着旁边搁着的脚蹬,重新放回去。

又一阵风吹过,掀起一些粉尘,沈瑶下意识扬起袖子遮掩,身子不稳往一侧栽去。

谢钦听到动静及时往前抬臂钳住她的腰身,脚蹬摇摇晃晃,沈瑶也本能地双手搭在他肩上,总算是稳住了身子,她踩在脚蹬上,几乎与他不相上下,面颊贴近他鼻翼,呼吸交缠。

一股滚烫的热度充滞在胸口,她攥着他不动,人到了手里,那股渴望和酸软化作实质的力量,她鼓起勇气望着他。

他眉峰极好看,寥寥数笔染就几分清冷之色,英挺的鼻梁往下是削薄轻抿的唇,沈瑶目光钉在那里便舍不得挪开。

兰息倾吐,带着一丝灼热,撩拨人心。

谢钦松开她腰身,锋锐的五官淡漠依旧,双眸静若深海盯着她一言未发。

沈瑶却搭着他没放,腰间被他碰触过,敏感得发腻,过分优越的脸近在迟尺,她凭着身体本能往前一压,与此同时,双臂往上攀绕,将他整个给圈住,试图将那一动不动的人间谪仙给拽下凡尘。

谢钦瞳仁微缩,岿然不动,在那饱满的菱唇即将压下来时,缓缓开口,“沈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长睫贴着他眼轻轻往上一抬,她声音柔而坚定,

“知道。”

还很干脆的模样。

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谢钦黑眸清深沉,不带丝毫情绪质问,“不是要回岳州么?”

沈瑶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箍住她头额,想要他的意念被动摇,她眼底的水光在晃,恍若要跌下来。

谢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他胸膛格外坚实滚烫,灼热的鼻息一深一浅萦绕在她面额,理智一点点被抽走,她混沌的脑海里只剩下他的气息,他的霸烈,他的伟岸。

“我想要的并非是岳州,我想要的是一个家....”她出生在京城,父母兄弟姐妹也在京城,岳州只是她不得已的选择....

心底酸楚涌上来,破开眼眶的迷离,蓄成一眶泪水,要落不落。

谢钦明白了,眼底的狐疑化作疼惜,没有哪个被遗弃的孩子不渴望被接纳,她只是以拒绝的姿态来避免自己再受伤害。

好像是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狼狈的一面,她又扬起骄傲的笑脸,搂着他,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好看。”

谢钦冷笑,“沈瑶,你喝醒酒汤了吗?”

她眼神含情,却不迷乱,与那日醉酒完全不同。

“我喝了呀,还足足睡了三个时辰呢。”沈瑶笑吟吟的,“你回答我,有没有人说你好看。”

“没有。”

“那现在有了。”她唇角弯弯一笑。

谢钦掀起眼睑,“是吗?三个多月过去了,你才发现?”

沈瑶被他质问地有些心虚,“先前有贼心没贼胆嘛。”

“现在如何有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