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楼阮结婚了

设计师好像更羡慕了。

楼阮:“……”

她很努力地忽视了设计师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谢宴礼。

他坐在她身旁,慵懒漆黑的眉目间透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缱绻绮色。

和他对视的那个瞬间,她的心跳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确实,她很喜欢枫和苑的垂丝茉莉和红山茶。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在意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更别提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记下来,并且立刻询问。

安静了好几秒后,楼阮才看着那双眼睛,很轻很轻地点了头,嗓音轻而甜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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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京江边的九号公馆的别墅还需要装修,工期三个月,装修好以后还需要散味,所以楼阮决定先搬到谢宴礼现在住的家里。

就是当初被谢妈妈称为“破烂地方”的那个房子。

他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分开住,谢家人肯定会说谢宴礼的。

楼阮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又小心地问谢宴礼,“你会介意吗?”

虽然谢宴礼之前有过让她住去那边的想法,但毕竟他们也没认识几天,让陌生人进入自己的领地,想想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

谢宴礼像有些好奇似的,挑眉看过来,“介意什么?”

楼阮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谢宴礼就站了起来,纯黑色的手机在修长冷白的指尖转了一圈儿,“今天就搬吧。”

今天?

楼阮有些诧异地抬了头。

那双漆黑的眼睛望过来,仿佛在问怎么了,今天不行么。

楼阮下意识地点头,“那就今天搬。”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婚都结了,同居怕什么。

虽然不是多么熟悉,但谢宴礼的人品,她还是放心的。

有谢宴礼在,楼阮几乎是不用操什么心的。

她点头以后,他就打电话找了收纳公司的人。

他们会去家里把东西都收纳好,然后搬到谢宴礼家。

楼阮把一些私人物品整理好后,就看到收纳师们正在井井有条地收纳整理着她的东西。

他们把物品保护的很好,分门别类地放进了贴着标签的箱子里,易碎物品全都用泡沫和防震珍珠棉裹好了,完全不用担心。

楼阮走了过去,站在那几个纸箱子前垂眼看着,忽然伸出手,把里面已经放好的东西重新拿了出来。

是个陶土小人,已经被收纳师包上了厚厚的珍珠棉。

楼阮拿着它,仍然能透过厚厚的珍珠棉隐约看到里面的小人。

这是她刚入职那年,她和周越添他们一起去西安出差的时候,周越添随手买给她的。

楼阮身旁的收纳师抬起头,还以为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于是轻声问道,“这个要再仔细包一下,给您单独装箱吗?”

站在收纳师身旁的少女垂着眼睛,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层珍珠棉,半晌才轻声道,“不用。”

“给我个大点的箱子吧,装垃圾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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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顶层。

程磊在外面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周越添办公室里的人迟迟没有出来,楼阮也一直都没有回复消息。

他站起来在外面踱步,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眼睛不住地看着那扇门,面色越来越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希望里面的人离开的心愿太过强烈,那扇门终于被打开了。

和周越添谈事情的是白楚的经纪人。

那人走出来,脸色不太好。

程磊扫了一眼,直接朝着周越添办公室走去,他和白楚的经纪人擦身而过,站在办公室门前不耐地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就有了声音,周越添清冷疏离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进。”

程磊推门进去,他随手带上门,还没走到周越添跟前就开了口,“楼阮结婚了。”

穿着黑色衬衫的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的文件,他手上握着一根钢笔。

是楼阮以前买给他的,笔杆是玉石质地,摸起来却格外温润舒适。

金色的笔尖颜色贵气,出水利落。

这支钢笔质量很好,周越添用了它很多年,一直没有换过。

因为早就习惯了它,也因为它好用,所以懒得再换。

程磊声音落下来,周越添握着笔坐在那里,没有回头。

金色的笔尖落在文件末尾,微顿了一瞬,白色的纸张上沁出了一个突兀的墨点。

短暂地凝滞了一秒后,周越添才握着那支笔,安静地在文件末尾写完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周字最边上那一撇的末尾,多了个突兀的墨点。

他抬起头看程磊,觉得荒谬,“你说什么。”

程磊走到他面前,声音很低,“我听法务部的人说的,说是在小区遇到了,楼阮亲口说的,她身边的人……是她先生。”

周越添手上还握着笔,他保持着那个动作,抬头盯着他,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你自己觉得这可能吗?”

程磊当然觉得不可能,但是法务部的人没必要骗他。

他动了动嘴唇,“法务部的人就是这样说的。”

周越添抬着眼睛,定定看了他几秒,浅色的瞳眸笼上了一层暗色,声音微凉,“谁,把人叫来。”

程磊正准备说话,手上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条微信消息。

他低头扫了一眼,原本是打算开勿扰模式好好和周越添说说这事儿的,但眼睛望下去的瞬间,却呆在了那里。

楼阮:【对,结婚了。】

“程磊,”周越添见他在走神,声音染上了几分冷意,“立刻把人叫来,这些人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干都在……”

程磊站在他办公桌前,脑子嗡了一下,随后才抬起眼睛看他。

他缓缓抬起手,解锁,点开了和楼阮的对话框,把手机推到了周越添面前。

“啪——”

周越添手上那只玉石质地的钢笔陡然砸了下去,黑色的墨水自金色的笔尖溅出来,在洁白的地板上落下了几滴色调浓郁的墨花。

玉石质地的笔杆也摔出了细小的裂痕,染上了黑色的墨汁。

他盯着面前的手机屏幕,顿了一瞬以后,又像立刻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不可能。”

“嗡嗡——”

桌面的手机再次震了一下。

是一张结婚证的照片。

结婚证上,楼阮脸上挂着浅笑,她身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