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纸婚

◎谁说要把命给你◎

于祗有些头晕的, 半伏在他胸口,她玩笑说,“臣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节之志, 继之以死乎?”

江听白刮一下她的鼻子, “胡扯, 我看汤炖得怎么样了?”

他揭开锅盖瞧了眼, 金黄的浓汤咕嘟咕嘟翻滚着, 已经能闻见浓郁鲜味。

于祗坐定了, 又接着看她的《专利法》,“还得一小时呢。”

江听白想起在车里接到的古月的汇报, “听说重工那边的小官司,你还主动要求留下处理?”

“小吗?江总。”

于祗诧异于他轻描淡写的口气,“这是标的八千七百万的侵权案件, 已够得上专利犯罪刑事立案标准。”

江听白倒了杯水喝,“但我不认为,你有非留不可的理由。”

于祗抬起头,目光浅浅地看他,“你很想我去东京?这么听起来。”

江听白避开了她这个眼神不看, 故作轻松的,“没什么所谓,公务要紧。”

接下来他真就不苟言笑地谈起了这个案子,于祗把基本情况说了一遍,江听白点头,“一般来说, 产生额外的诉讼业务, 你们律所是怎么收费的?”

于祗被他专业的态度吓到, 怎么问得这么细致?再看江听白八风不动的模样,是真的在跟她聊公事的姿态。

她说,“不需要,寕江是我们所最大的客户,根据签订的法律顾问合同,每年可提供三次标的低于一亿元数额的案件免费代理诉讼,诉讼费归于法律服务协议内的范围。”

江听白卷起衬衫袖口,“权立很会做生意。”

他慢条斯理的,把红漆盒里装着的海胆取出来摆盘,拿过小银勺喂了一口递到于祗唇边,“还可以吗?”

于祗含住勺子不撒口,她摇摇头。

“不可以?”

于祗盯着他,又是一阵不解意的摇头。

江听白用了点力,也没能拔得出来,他无奈的,“张嘴。”

于祗仰着头,听话地松了松,红唇微微张着,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正疑心有没有沾上胆黄。

这个动作很要命。

江听白墨色的眸子盯了她半分钟,还是没克制住,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

于祗的唇齿毫无抵抗地接纳他,意外地比他更热切,她双手攀上江听白的肩膀,他不得不腾出手来托住她的上半身,将她整个人从凳子上抱了起来,压在身上吻。

江听白吻着她,步步后退,直到撞上沙发扶手,于祗才睁开一双雾气缭绕的眼,自相矛盾地忏祷,“我开始有点后悔。”

“于二小姐最顾大局,”江听白伸出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当然是以集团为重。”

于祗被他抱着,她双手捧住他的手掌,将脸贴上去,深深闻他指间沉香的味道,“你笑我。”

她轻颤着睫毛闭上眼,白腻肌肤来回磨擦着他掌心里的薄茧,怎么也蹭不够,怎么也闻不够,尤其想到他明天就要去东京。

江听白被她闻得浑身发燥,反应起得厉害,摁在她腰上的手一再用力,只能靠轻微的摩擦来消减欲念。

于祗撅起嘴唇,“真的要去八九天吗?”

“恐怕不止。”

她知道,具体还要看双方谈判的进度,谁也说不好要多久。

于祗把额头抵在他的颧骨上,清甜的呼吸晕开在他的唇边,“我会很乖的,白天你忙,不打电话吵你。”

江听白难耐的微微往后仰了一下头,喉结反复不停的,来回吞咽着。他陷在那里头很慢,一下又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于祗的声音轻软极了,像怕惊落冬日树枝上的初雪,“我会去法院立案,会整理出对寕江重工最有利的证据,我打官司很厉害。”

她说她打官司很厉害的时候,有种小囡囡考了第一,向大人讨要奖赏的天真和骄矜。连江听白这样爱背山起楼的人都觉得,这种时候要不吻她,简直煞风景。

江听白托紧了她的背,发狠的、霸道的,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密密丛丛地吻过去。

于祗被他吻到舌根都发麻,微红的脸颊软绵绵贴着他,“好凶。”

“我真凶起来,你就说不出话了,”江听白不给她一点缓冲余地的,猝不及防地加重了几分力道,他吻着她的耳廓,“谁让你那么滑。”

措手不及的,开放式的厨房里传来汤汁浇淋在火上的噗噗响动。

于祗睁开眼,视线迷蒙着找到来源,她惊呼一声,“鸡汤!”

江听白哑着嗓音,“我都这样了,还能管得了那些?”

等砂锅里的汤扑出来大半,江听白突然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剧烈的心跳声不绝于耳。

江听白今天好温柔,连到了那种关头也是很轻的动作,还不如接吻的时候凶,但他的斯文有礼更让人心脏发紧。以致于两个人谁都没有防备,就这么出来了,却又带给彼此空前未闻的契合和余悸。

于祗吻着他的下颌,又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深吸两口气,然后抬起头,可怜又委屈地望着他,“把你的烟留给我,那盒沉香我也要。”

江听白失笑,伸出白玉般的食指敲一下她额头,“十三点。”

她又撒娇,“给我嘛。”

“还要啊?”江听白气息不稳地吻她的脸,“受得了?”

于祗翁声道,“我说的是烟。”

江听白故意气她,“书房里全是,一柜子的特供烟,你自己去拿。”

于祗挂在他脖子上的一双手摇摇晃晃,“我要你抽剩下的,你身上的,那才有你的味道。”

江听白从兜里摸出来,“来,都给你。”

等他说完,于祗忙去捂他的嘴,“可以了,别再说什么,命也给你,好油。”

江听白赏她一个自作多情的眼神,“谁说要把命给你?清楚我多大身家?”

“......”

第二天早晨醒来,江听白特意比平时更放轻了十倍的动作,于祗还在熟睡。他不太擅长跟人道别,要是于祗含着一包半包的泪花去送他登机,他真就走不了了。

昨天晚上趁于祗睡着了,他就已经把行李箱拿到了大门口,就是这一大早的,怕拉杆箱动静太大会吵醒她。江听白摸着黑冲澡、剃须、换衣服,走时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去吻她。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门口,江听白回头,又望了一眼紧关着窗帘的二楼的卧室,竟生出几分从没有过的不舍,以前要走多久也不会这样。

萧铎拉开车门,小声提醒道,“江总,专机一早在机场侯着,机组人员也已经到位。”

江听白不爱摆这些虚架子,平时在国内出差也只坐商务舱,只有出国的时候,为了在国际上彰显寕江的实力才会用到,因此这架波音BBJ2公务机每年的使用次数不会太多,却聘请了全套的机组人员,近千平方英尺的宽阔休息室里,至少需要三四个空姐同时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