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返回包间, 明栀挑了不显眼的位置坐下,周围很热闹,她渐渐地从方才情绪中恢复。

在座大多数是男性, 唯二的两个女性凑过来与她交谈。

赵迪视线落在她手腕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这手链真漂亮。如果我没认错, 应该是国际知名设计师Seeley的最新杰作吧?”

时至今日, 明栀弄清楚很多事情。

邵希臣每次接送她, 刻意与她表现的亲密,司机都会是张叔。

而上次在费海国际偶遇了赵迪,他诱导赵迪误会两人关系, 企图借赵迪之口讲出他俩的“暧昧”关系。

经过推测,赵迪应该算是席雨竹比较重要的眼线。

念及此, 即便根本没有听过这个设计师的名字, 她只能不懂装懂,娇嗔地瞥了赵迪一眼, 欲迎还拒地露出手腕,“对呢。”

“瞧瞧,邵希臣虽然没谈过恋爱,在送礼物这方面一点也不直男。”赵迪笑着跟旁边的女生说。

明栀柔柔一笑, 声音娇滴滴的:“这是我主动向他要的。”

赵迪脸上笑容也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亲切热络的模样, 又与她谈了些邵希臣小时候的事情。

聊天时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是不感冒的话题,却要表现听得格外津津有味。

说到尽兴处:“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来走一个!”

赵迪将酒杯塞到她手里, 容不得拒绝, 一口便喝光, 示意她跟上。

邵希臣与裴晏打开门,望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赵迪丝毫没有醉意,讪讪道:“我不知道她酒量这么小。”

一旁,明栀已经醉成一团,靠在沙发上,手里甚至还握着酒杯。

邵希臣上前将人扶起来,先行告退:“先走了,你们继续。”

众人只是象征性地挽留几句,心里十分明了邵希臣不是喜欢在风花雪月场所寻欢作乐的人,尤其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

他们前脚刚走,赵迪借出来透风,与另一个女生拨通席雨竹的电话。

“席姨晚上好…对是费海见过的女孩…人还挺不错。”

“他们已经回去了…对是邵希臣送的。”

“也不是完全像您说的那样拜金。好,那再联系。”

-

俱乐部门口。

明栀已经醉得完全失去了方向,七拐八拐,邵希臣无奈,只得抓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车前走。

本来醉酒就不舒服,又被人禁锢着,她胡乱挥手,一巴掌拍到他下巴。

“卧槽!”江煜幸灾乐祸地笑着,车子驶过时不忘降下车窗,“你看看你下巴还有巴掌印哈哈哈!”

邵希臣黑着一张脸,何远洲见状,忍着笑意,问:“邵总,您要去哪儿?”

“去她的公寓。”他降下半边车窗,揉着眉心,肩膀上突然重重砸下一个脑袋。

他将圆圆的脑袋拨开。

没几秒,又落下来。

邵希臣失了耐性,冷声催促:“开快点。”

黑色劳斯莱斯一路飞奔。

进入公寓,车只能停在岔路口,没办法继续往里开。

邵希臣将人拉下车。

他依稀记得六号楼离这边还有点距离,将她扶正后,开口问:“你自己能走回去吗?”

明栀睁开眼,经过刚刚的睡眠,显然精力得到恢复。她腰杆挺得笔直,抬起胳膊,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下,朝他敬了个礼:“报告,收到!”

“……”

邵希臣太阳穴跳了跳,命令道:“跟我身后。”

她长长地“哦”了一声。

两人沿着窄小的道路走,明栀在后面一路嘟囔着,他几次试图去听清说的什么,却都无果。

深秋的风刮过,明栀跟着风转了几个圈,后知后觉由外至内渗入一丝寒意。

周围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摇摇晃晃的脚步声消失于耳畔。

某人静得出奇。

邵希臣不得已,停住脚步回头望。

某人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双手紧紧环住一颗树,模样天真。

“你抱着树干什么?”他有些好笑,“快跟上来!”

她摇摇头,非但不撒手,甚至抱得更紧了些。

他折回几步,许是今天见过她的脆弱,说话收敛好几分,“赶紧松开,十一点半,你不打算回家了?”

“不要!”明栀冲他大吼,男人明显愣了几秒。

他皱眉,忍不住数落:“不能喝酒就不要喝。让你松手,又不是抢你东西,不要什么?”

“你瞎说。”

她咂咂嘴,脸颊浮现两片红晕,因着皮肤白皙,所以不像高原红那么突兀。白里透红,有点像喜庆的过年娃娃。

“我瞎说?”他反问。

“对啊。”明栀抱着树干,脸在上面蹭几下,“好温暖的火炉,你休想将它从我手中夺走!”

……

邵希臣无语极了。

她甚至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自己冷,还要抢我的东西,送你两个字。没!门!真以为你是老板就得什么都给你呀!”

很好。

还记得他是老板。

邵希臣隐约察觉到额头青筋凸起,耐心即将用光,却还是努力让声音平稳:“明栀,最后问一遍,走不走。”

她丝毫没有听出威胁的意味,甚至将回答带上调哼成歌:“不走不走就不走。”

下一秒,面前男人利落地脱掉西装外套,她迟疑地皱起眉,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望着他微微低头,将衣服围在她腰间,袖子绕一圈,顺手在她背后打了个结。

裸露在外白皙匀称的小腿被全部盖住,外套上还带着温热的触感,顿时暖和几分,渐渐松开了树干。

就在此刻,邵希臣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扛到肩膀上。

她头发很长,全部倒垂下来,此刻如果有小朋友经过,一定会大喊一声女鬼。

男人步伐很快,明栀被抗在肩膀上,姿势很不舒服。只安静两秒,便吵着要下来。

“放我下来!”她不断用拳头砸在他身后,力道小得像棉花一样,男人全无痛觉,反而冷着脸训斥她:“别乱动!”

不让乱动,她偏乱动。

明栀开始扑腾着双腿,交替频率像初学游泳的小孩,幸好力道不大,不然邵希臣怀疑他要吐血。

直到六号楼楼下,白色衬衫已经被提出几个鞋尖印记,领带扭成一团,甚至连头发都被她用力抓了几次,活似难民模样。

念在她是酒鬼的份上,邵希臣还是将她轻轻放下,一张俊脸黑了大半,声音很冷:“开门。”

明栀晃了几下才站稳,面前的门确实有几分熟悉,她凭着最本能地记忆按下密码。

幸好记忆没有出差错,门顺利打开,她被人推进门,邵希臣折腾一番,额头上甚至冒出汗意。

将她送到家里已是仁至义尽,邵希臣转身欲要离开。

“水……”明栀双眼迷蒙,眼看着就要拿起桌子上的透明花瓶,里面放了几株香槟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