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江宴秋:“……”

我怎么感觉,大师你不像那种特别正经的和尚。

怎么还带调侃施主呢,指指点点.JPG慧净叹了口气:“这地方造下的杀业太重,贫僧跟师弟们,准备沿路而行,超度那些葬身于此的亡灵。”

江宴秋:应该是他的错觉,看来大师真的好有一颗悲天悯人、慈爱众生之心!

依依不舍地送别了大师,江宴秋掏出自己的白玉铲,狞笑着磨刀霍霍向灵草。

今天他不赚个盆满钵满就不姓江!

这反派一样的笑容,江淮看了都吓得倒退一步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嗯?

他困惑地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眼花了。

不然,天边那垂直而上席卷至半空,仿佛遮天蔽日般的浪涛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没睡醒,疑惑地问:“堂哥,你看那是什么?”

江宴秋“嗯?”了一声,以为表弟是想问自己灵草的辨别与采集方法。

他抽空抬起头,顺着江淮的目光看过去,笑容尚且噙在嘴边,瞳孔里倒映着几乎遮住了半边天幕的海啸浪涛。

江宴秋脸色骤变,喝道:“——是洪水!快往山上地势高处跑!!”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看见了那遮天蔽日的恐怖景象,面色大骇,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跑去。

除了他们,还有无数被洪水淹没巢穴、狂奔避难的妖兽,甚至有一只大象沉重的蹄足路过,踩死无数野草妖兽。

玄光以下无法御剑飞行,而催动飞舟的灵力远不是他们这些炼气境、凝元境能承受的,他们只能拼命迈动双腿,一边躲避着体型巨大的妖兽,一边向着最近处的山顶全速奔跑!

他们几人胳膊腿全乎,跑起来飞快,哪怕是从小不爱运动的楚晚晴,也咬牙不服输,没有落在大部队之后。

那些骨折短腿的弟子就没这么好运了,运气人缘好的,有仗义的同门背着狂奔;也有人或哭喊、或麻木地被落下,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巨浪,等待被无情吞噬。

江宴秋狂奔路经:“能变出一只木腿可以代替伤腿时效一个时辰快跑!”

那人还没回过神,身前却悄然飘落一张符纸。

贴在断腿处后,竟真的原地变作一只木腿,还能行走!

他眼眶湿润,狠狠地把眼泪鼻涕擦干。

跑!为什么不跑!

这吃人的地方!凭什么要他们的命!

然而,人力在无情的天灾前,是那么渺小。

在那滔天巨浪的衬托下,他们宛如零星的蚂蚁,轻轻一脚便能碾碎。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门,洪水便追了上来,如同沉重倾倒的巨幕,笼罩着渺小奔逃的人类,呼啸着要将万物席卷。

巨浪拍下,无数海水漫过他的口鼻。

沉浮间门,江宴秋渐渐失去了意识。

.——咳咳咳咳!

口鼻肺腑中灌满了水,在被憋死之前,江宴秋猛烈地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他“哇”地吐出一大口污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

视线中,一个绝无可能出现在此的人,正负手而立,面带嫌恶地盯着他:“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真是令人作呕!”

江宴秋:“……”

他瞳孔微微放大,神情愕然,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你?!”

玄色大氅,猩红双眼,周身隐有邪气。

这不是萧无渡又是谁?!

一瞬间门,江宴秋以为自己做了个荒唐的梦。

然而殿中雕梁画栋,立柱上绘有颇具魔族特色的古老图案,长明灯的火焰跳跃在幽暗的室内。

无数熟悉而又陌生的细节不似作伪,明晃晃昭示着他所处的地方。

《倾华》那本书中,他住了两年之久的魔宗。

江宴秋没理萧无渡,挣扎着下地,却发现这具身体孱弱得可怕,他偏头看向书桌之上的铜镜,里面那人一身雪白里衣,面容青涩,乌发如瀑,眼角一滴泪痣,平添几段艳糜风情。

确实是他本人没错!

呛水加上眩晕的后遗症,令江宴秋头痛不已,无数纷繁复杂的记忆,挤得他脑袋快要炸开。

他之前,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中的面孔和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好像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去了一座无比恢弘的仙府,认了个便宜哥哥……后来,又离家去了举世闻名的仙山,在那里结识了一群朋友,结伴去了个极为古怪的地方……那地方有月无日,昼夜奇诡,似乎还被什么东西追杀……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恍然的大梦吗?

身旁负手而立之人见他迟迟不语,神色渐渐不耐,仿佛在看着一件没有价值的死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暗中谋害穆清!这下人证物证确凿,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他怒容满面,似乎要看这狡猾恶毒之人嘴里准备吐出什么。

白衣单薄的少年怔怔地看着他,却又淡淡地移开了目光,仿佛陷入思索。

江宴秋恍然觉得,似乎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他”知道白穆清怕水,原先,“江宴秋”是准备趁人不注意,叫几名服侍左右的魔宗弟子将人推入园中的池子,灭灭白医仙那嚣张的气焰。

谁知道对方早就料到此时,即将失去平衡掉入池中的那一刻,把狞笑着的始作俑者也一起拉入池中,而“江宴秋”指使人推人的这一幕,被路过的萧无渡抓个正着。

两人一同摔进池底,肢体互相纠缠,一时间门两人都浮不上来。然而白穆清是修真者,“江宴秋”是普通人,谁更能闭气,一目了然。

最终,因为畏水瑟瑟发抖的白穆清被萧无渡揽入怀中不断安慰,而差点淹死的“江宴秋”被情人大发雷霆,一顿重罚,差点丢了小命。

而他当然不会干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因此,只是在花园意思意思地朝白穆清放了狠话,嘲笑对方是只旱鸭子,然后脚底抹油开溜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原先”?

这些事情,难道之前发生过一遍吗?

江宴秋糊里糊涂,脑子像被灌了糨糊,暗暗把这个疑点记下。

而另一旁,萧无渡见这人只是沉默并未狡辩,甚至破天荒地没有搭理自己,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悦。

——在发什么呆,竟然还敢无视自己!

难道是心中有鬼,终于知道害怕了?

想到这里,萧无渡哼了一声:“要不是我恰好路过,差点就被你得逞了!你明知穆清怕水,却约他在花园相见,安的什么心?!那些侍从,我已经用刑拷问过了,你早就准备趁穆清不注意把人推入池中!”

江宴秋:“?”

你没事吧。

他尚未回答,屋内却走入另一个身穿白衣,头戴青簪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