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丑照

无论是种菜还是养花都需要从长计议, 新搬进来,主要是收拾屋子,桌椅板凳柜子有些是顾晟托人打好的新家具, 有些是暂时借人家的旧家具。

房间里床板上空空如也, 顾晟去铺了一层厚厚的被褥,他十分满意地看着整个屋子里有且仅有的唯一一张床。

虽然他今天晚上不一定能睡得上去。

顾晟:“……”

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空地,十分平整,他心里有些悲观的想到,还不知道要在这“地上”睡几天。

但无伦如何,暂时家里有且只能有一张床。

——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仍需努力。

这床还是一架旧木床,暂时将就着用用, 等他找木匠做的雕花新床弄好了, 他就抢先把这旧床给拆了。

展艾萍在一旁重新将衣柜用毛巾擦了一遍, 准备将两人叠好的衣服放进去,衣柜分作两边, 一边放顾晟的衣服, 一边是她的衣服, 两人都有不少旧军装, 混在一起时还真区别不大。

顾晟在沪城穿的军大衣为什么很新呢?是因为他在滇省几乎没有穿它的机会。

她带了些厚冬衣来, 估摸着也是没什么机会再穿,放在衣柜的最高层。

展艾萍把衣服放好, 一转身就看见床边盯着地上空地“苦思冥想”的顾晟, 展艾萍:“……你这房子也没比我的大多少。”

还嫌弃她在沪城的房子小。

顾晟盯着地上想:至少不会被医书砸。

副营以上才能随军,顾晟目前也分不到多好的房子, 展艾萍拍拍他的肩膀:“顾同志, 加油带我住上大房子。”

顾晟和她击掌一下:“放心。”

展艾萍眨眼笑道:“要是医院那边也给我分房子, 将来比你的更大,你去当我家属算了。”

顾晟嗤笑一声:“我期待住进医院家属房。”

展艾萍也不再跟他说话,她往前走了两步,两人的床边有一个小小的床头柜,她把自己的头绳、梳子,还有自己做的头油,润肤水,雪花膏等等放在台面上,另外的银手镯存折卡等贵重的东西,则锁进了抽屉里。

顾晟十分好奇地拿起那些瓶瓶罐罐,打开一闻,还挺香的。

“你以前当女兵的时候,能用这些东西吗?”

“没有。”展艾萍见他那么好奇,主动邀请道:“你想试试也可以抹脸上。”好好保护这张俊脸,让她多看看。

说真的,展艾萍还真打算做点防晒的油膏,给他抹抹,她自己也需要,另外还需要防蚊水,这个最重要,还得弄点驱虫的香包。

“我不要。”顾晟十分嫌弃,把自己抹的香香软软的,他还要不要男人的面子了。

展艾萍也不强求,以后做点无香的给他擦擦,她抖了下枕巾,随口道:“今天睡觉前,你去洗个澡,之后再上床。”

上床?

顾晟神情恍惚,灵魂出窍,但人还站在那里:“好。”

第一天就能上床了?这比他想象的速度更快,小不忍则乱大谋,原先的顾同志打算循序渐进。

他还真没想过第一天就……怎么也得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

可现实是——她不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

“不要敷衍。”展艾萍知道有些男兵挑战几十秒洗澡,还有的一分钟洗头发洗澡洗衣服一整套工序,真是不知道怎么洗出来的。

“不敷衍。”

“洗久点。”

“嗯。”顾晟摸了下鼻子。

展艾萍在他手臂上推了下,“那就去吧。”

顾晟头重脚轻飘着去洗澡房,展艾萍也不知道他洗了多久,应该是挺久的,他洗好了,换她去洗,展艾萍洗了澡,换上一身棉睡衣出来,她的睡衣是短袖,露出两只藕节一样的白胳膊,圆领,领口清晰的锁骨线条,睡裤下脚踝纤细白嫩,微微带有弧度的脚指甲如同贝壳一样。

在她还没进来之前,顾晟在灯下捡了一本医书翻来翻去,虽然什么也没看进去,但也是满脑子地循环草药名字。

这会见了她,满脑子的草药都不见了。

“你睡里面去。”展艾萍指了下床铺靠墙的那一侧。

在她的目光下,顾晟丢掉医书,躺了上去,展艾萍有些好笑地心想:他比她更紧张。

——今天必须把他给包抄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在作祟!

这或许就是大院孩子的通病,对胜利和荣誉有着偏执的追求。

在她的目光下,顾晟全身僵硬侧躺在床上,他那么大个块头缩在那,显得有些莫名的委屈巴巴,就像是一只被管教的大狗子,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宠似主人,他跟他之前养的那只黑背真的很像。

展艾萍在床边坐下,她已经感觉到他浑身紧张地要炸毛了。

她在他的身边躺下。

顾晟这会儿穿着黑裤黑背心,胸前和上臂的肌肉展现的淋漓尽致,侧躺的时候,那饱满的胸肌莫名有点抓人。

他的体脂率极低,身上肌肉发达,却又不是那种刻意堆成的夸张型健美身材,军队的训练以耐力为主,这样的肌肉线条正好恰到好处。

而当他运动时,充血的肌肉更是鼓胀漂亮。

展艾萍忍不住抬手在他手臂肌肉处捏了下,还很有弹性。

顾晟反客为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就像是在火车上一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只是可惜,她之前穿的是厚冬装,这会儿到处白花花的,又香又软。

小不忍则乱大谋,可他也不是这么能忍的。

顾晟绷着一口呼吸,将她箍在怀里,尽可能不让她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睡吧,我关灯了。”顾晟正要伸手出去关灯。

展艾萍心想关什么灯,她一个燕子翻身将身上的顾晟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像是一个女王一样,这让她有种奇异的征服感。

顾晟还想当死鸭子,她不想当了。

展艾萍按住他的两只手腕,俯下身,贴在他的耳边说:“顾晟,萍萍喜欢你。”

见顾晟呆愣住了,展艾萍嘴角一勾,心想今天她要掌握主动权。

说完后,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随后——

哪知道天翻地转,两人换了个位置,随后咕咕咚咚哐哐当当,拉开了一场混战的序幕。

*

第二天,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却不是那一间整齐干净的屋子,床塌了,床头柜倒了,医书擦破了,展艾萍的一瓶润肤水摔碎了,以至于房间里总是有一股时有时无的浅香。

展艾萍躺在几块依然坚强的“木板”上,腰上搭着被子,她的眼角有干透的泪痕,双手手腕上被箍过的挣扎红痕还未消退。

就像是进行过一场长距离的拉练,只想睡他个天旋地转,迷迷糊糊的展艾萍在枕头上蹭了下,抱紧了被子转过身继续睡。

有人拉着她转个身,又把她箍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