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5页)

桃夭并没有再追问下去,沐浴完后便躺到床上。

只是她心里惦记着云晴肚子里的小宝宝,有些睡不着。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到自己从前以为自己怀孕的事情。

其实她倒是挺喜欢小宝宝的,就是不知当时明明躺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就是假的呢?

这一夜她睡得不大好,次日一早醒来后,她叫采薇偷偷拿了一些安胎的补品给云晴。

又想着闲来无事,想要给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做一件小衣裳。因为不知是男是女,便各自挑了两块不同的布料来。

这日许凤洲过来瞧她,见她在院子里刺绣,忍不住上前瞧了一眼,见竟然是一见小孩子的衣裳,皱眉,“绣这些作什么?”

桃夭连忙道:“我就是想着以后成婚有宝宝了,闲来无事提前预备着。”

许凤洲神色复杂地打量她一会儿,见她说话时眼神闪躲,分明是在说谎,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了院子。

桃夭见他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许凤洲回到书房后叫人将采薇叫了去。

采薇才到书房,就听他呵斥道:“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还瞒着!”

采薇心底“咯噔”一下,以为他知晓了云晴有孕的事儿,正要说话,又听他道:“几时的事儿!”

采薇心想,你自己的孩子旁人怎么会知晓。

她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许凤洲怒道:“你日日跟着她,你会不知?”

采薇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桃夭,忙道:“小姐哪里的孩子?”

许凤洲皱眉,“那她绣小孩衣裳做什么?”

采薇硬着头皮道:“小姐一向喜欢孩子,想来是先预备着。”

许凤洲闻言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经太子这么一闹,全长安的人都知晓许家千金是太子看中的人,谁还敢娶。他本想着等事情平息后看看金陵有没有合适的,想不到她都已经开始绣小孩衣裳了。

他越想心底越生气。

太子打小有什么都憋在心底,没想到肚子里憋了这么一肚子坏水!

眼下太子仍被禁足在东宫,他便是想要去理论几句,都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采薇偷偷觑他一眼,见他信了,连忙告退回去,将此事告知桃夭。

桃夭也不敢再绣了,只想着等云晴肚子大了,再绣也不迟。

可她没等到云晴肚子大,却等来了云晴不见了的消息。

她在许凤洲同人成婚的前一晚,趁着府邸上下忙活迎亲时跑了。

得知消息的许凤洲当晚带人追了出去。

许凤洲再次回到家中时是五日后。

从前风神俊朗,仪表不凡的郎君回来时狼狈不堪,双眼布满红血丝,像是好几日没有睡过觉。

不只如此,许家嫡子为一出逃的通房逃婚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定远伯家的亲事自然也黄了。

许贤为此大怒,动了家法,将许凤洲用鞭子狠狠抽了一顿后,丢进祠堂里关了禁闭。

桃夭偷偷去看他时,见他浑身是血的跪坐在祖宗牌位前,想起初见时意气风发,举手投足无不透着世家风范的郎君如今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心疼地泣不成声。

他摸摸她的头,哑声道:“阿宁别哭,哥哥不疼。”

怎么能不疼呢?

桃夭一边替他上药,一边哭着问:“哥哥为何要逃婚?”

许凤洲没有回答,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赤色的小娃娃肚兜,问:“你说,她为什么要跑?我难道待她不好吗?”他捡她回来,好吃好喝待着她,她竟然为了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跑了!

桃夭也不晓得。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肚兜,愣了一下,问:“哥哥知晓她有孕了?”

许凤洲闻言瞥了一眼手里柔软的肚兜,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有本事千万别别他找到,若不然,他亲手扒了她的皮!

桃夭一时分不清他是伤心,还是愤怒,替他上完药后又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在他的催促下离去。

她从祠堂出来后便直奔许贤的书房。

才进去便瞧见许贤正坐在那儿阖着眼眸,像是睡着了。

桃夭蹑手蹑脚上前,替他披了一件衣裳。

才披上,他就醒了,见是她,温和道:“偷偷去瞧他了?”

桃夭哽咽,“放了哥哥吧。”

许贤道:“他做错事情,便得受罚。”

桃夭还要替他许凤洲说情,他道:“去睡吧。”

桃夭知晓眼下说什么也没用,又同他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桃夭才回到屋子里,管家便派人送了信件,说是燕子巷送来的。

桃夭见这么燕子巷还送信过来,还以为有要紧事,赶紧打开来看,发现是先生递来的信,里头并未说什么,只是问候她几句。

桃夭看完信,望着屋外头冰冷的夜,一时之间,觉得其实自己是很想找个人说说话的。

说一说哥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说一说她现在心底觉得很难过。

说一说,今年的冬天,似乎过得很糟糕。

不过很多事情如同阿耶所说,总会过去的。

许家嫡子逃婚的风波很快被朝中废黜这一则传闻给迅速盖了过去。

大家小巷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太子至今被禁足东宫,圣人打算改立贵妃的儿子为储君。

桃夭听到这些传言时心底其实有些慌,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许贤宽慰她,那些不过是谣言,她心才定下来。

很快她在长安迎来第一个除夕。

除夕这日,许贤照例要去宫中赴宴,就连被关了禁闭的许凤洲也被放出来一同去宫中赴宴。

同家里其他人并不亲近的桃夭照例去了燕子巷。

因为哥哥出了那样的事情,这段日子都在家中陪阿耶解闷的桃夭已经许久没来燕子巷,只叫人隔三岔五送东西过来。

她才下马车,便瞧见正在门口说着话的莲生娘同宋大夫。

两人一见她来便迎了上去。

莲生娘笑,“我以为你不来了。”

桃夭心疼地握着她冻得冰凉的手,“下次莫要在院门口等。”

莲生娘应了声“好”,拉着她的手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桃夭便发现院子里头张灯结彩,布置得十分喜庆热闹,倒十分有年味。

她正欲说话,从屋子里头走出来一身披墨狐大氅,俊雅如玉,眉眼矜贵的郎君,一时愣住。

这段日子他倒是常常写信给她的。信里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儿,都是一些极平常的话。不过信里总会夹着一些东西,有时是一朵绿梅,有时是一片枯叶,有时是一只草编的蚂蚱。

可她从来没有回。

因为不晓得说什么好。

他神色淡淡,“你来了。”

桃夭“嗯”了一声。

莲生娘笑,“你莲生哥哥今年也有空陪咱们一块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