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回

“您觉得这是谁的主意?”

傅庭安不安, 非常不安。

他有极大的预感这就是沈熙君干得出来的事。

但是他又存在一些侥幸,沈熙君倒也不至于这么……

有一瞬间他觉得和他的皇帝兄弟,有点像去捉奸的。

但是这条街整改了八百次, 他亲自视察的京兆尹整改的成果。

京兆尹跟他打包票,这里已经打造成让所有男子放心让自己妻子出入的地方。

……

傅庭安总觉得这话有点奇怪, 但这地方总归是风月场所改来的。

以前还是很信任京兆尹的整改成果,现在总是幻想会不会有什么暗中交易。

就算是没有暗中交易,万一又或是哪个小白脸真的入了长公主府,那岂不是亏大了。

不安的代中书令指望着大舅哥撑腰,毕竟他现在是和离了, 哪有立场管。

不过他内心还在挣扎, 觉得熙君不是那种人。

即便他老沈家爱出比较奔放的公主, 熙君也不是那种人。

“不知道。”沈旷冷淡回答, “去把京兆尹叫来。”

“咱还等什么呢?”傅庭安有些等不及,这都到门口了还等什么。

沈旷不紧不慢, 转身进了临街的茶楼, “师出无名, 得有个正当理由。”

傅庭安一想也对,这消息哪来的, 皇帝眼线报来的。

这要放在他身上, 要是熙君知道他放了个眼线必然又是一场大战。

“没错,我们这是常规视察。”代中书令深吸一口气,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滥用职权”的说辞。

沈旷面色淡然, 品着茶索然无味, 但眼神紧盯万清街的那一家酒楼, “这是一劳永逸。”

傅庭安一愣, 仔细一想, 确实啊——

叫京兆尹来不是仅是为了找个合理理由,还有京兆尹这人很善于过度理解。

喜欢夸张执行诏令邀功是他的基本素养。

今日若是撞见了,以后要是见到这二位不说是通风报信,应当是没一家商户敢接待这二位进门的吧。

而且,这是京兆尹的自己行为,与他们毫无关系。

傅庭安看向沈旷,这人好可怕。

不得不说,京兆尹来的很快,甚至没有一柱香的功夫。

傅庭安十分怀疑他是不是就在附近听曲。

还没等人请安,沈旷便起身,“走吧。”

十二金酒楼虽然开在万清街,但前身已经是在这条街上独树一帜的清高。

只待女客,质量上乘,入店门槛也高。

要说这跟戏楼有什么不一样,那也许就应当在这衣服上吧。

堂内清脆伴乐,各式男子坐在台上,眼花缭乱的服饰各具特色。

总之就是可能为了节省布料,又或是为了琴师不被酷暑击败,总会缺上那么一两片布料。

确实不错的长相。

琳琅满目的眉清目秀。

院内可以算是十分清净,些许女客熟练地与琴师挑逗着,还有一些女孩子心花怒放毫不掩饰。

气氛属实和睦。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子天堂?

沈熙君一开始还得意洋洋地甩着自己的玉牌交给了楼下侍者,那玉牌一看就价值不菲,毕竟是耗费了不少金子换来的。

“您二位请至清风堂。”

这地方连侍者都是一副好体态,不说是出尘绝艳,但也算得上干净利落。

两人一副佯装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神色淡然,稳步绕过了前厅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

不得不说,六长公主这玉牌确实好用,甚至老板娘都亲自出来迎她们。

“见过殿下。”老板娘穿的清丽,仅仅描了眉也能看出虽然有些年岁,但仍旧美貌。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都知道六长公主远嫁,此刻能拿着玉牌来这消遣的只有还留在长安的沈熙君了。

“不必多礼。”沈熙君一副老道的样子,“我六姐平常愿意来什么,就照旧吧。”

秦砚不得不佩服沈熙君,竟然完全看不出第一次来的样子。

但是老板娘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震惊,她好像在确认,是不是合适的。

“好的。”但老板娘还是应了下来,转头问向秦砚,“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秦砚想了想,倒也不能说自己姓秦,那在沈熙君旁边说姓秦那无异于说自己是前皇后。

用假名的时候可不算太多,于是她随口诌了一个,“姓隋。”

宽阔的小院,风雅的内饰,随着屏风后琴音的响起,对侧门被拉开了。

一行男子鱼贯而入,

“嘿哈!”

□□半臂的男子们开始操练起了,时不时展露自己健壮的肌肉。

沈熙君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不是……我六姐平常都、都搞这么猛的吗?”

对于沈熙君来说,这样的男色为时过早。

秦砚倒是十分淡然,原来六长公主就喜欢这型的,怪不得愿意嫁去金纣。

她真是替六长公主心疼冤枉钱,去看看御林军操练不好吗?

再者说,秦砚审视着那一招一式,这拳打的不够到位啊。

“咱……换点清淡的吧。”沈熙君实在是欣赏不来这过于结实的臂膀,不得已叫来了老板娘,下一曲赶紧换人。

老板娘早就像料到了一般,直接命舞者退下,接下来换了一批新的男子。

身着淡蓝长衫的男子拿着折扇走了进来。

秦砚心中毫无波澜,确实,应当称赞一句舞者们的漂亮外表。

只是这舞者各个文雅,好像也知晓沈熙君的身份,但不乏业务熟练压抑不住本性的。

不过长公主可能是心大完全看不出来此间暗示,不过看样子这是合沈熙君的胃口,频频投去赞赏的目光。

跟平时听曲也没什么两样。

随着伴曲渐进,舞者逐渐靠近两人桌前。

一张张年轻的脸神态各异,秦砚看了一圈差点就要不认识人的脸了。

大抵是因为好看的皮囊都是差不多的吧。

但是此刻她眼前忽然浮现一张风格截然不同的冷峻面庞。

嘶……

秦砚挥着眼前,引得沈熙君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尴尬笑了笑,为什么这前夫的脸阴魂不散啊!

剑眉星目,狭长的眼睛恰到好处诉着威严。

但是这样冷淡的人,剥开外表以后好像那颗执拗滚烫的心会毫无保留的呈现给她。

虽然有时候这张脸会毫无波动地讲出恬不知耻的话,很让人想捏两把他的脸。

什么啊,时而阴魂不散,时而找不见人影。

秦砚心中埋怨着,但是忽然回过神,他们之间说好了只是那种关系,按道理她不应当过问在这边之外的事情。

三日见一次不是好好在见吗?

贪得无厌是不好的哦,想日日见就住回皇宫去。

秦砚心中一个古怪的声音对她说道。

但是突然老实履约,跟之前可是天差地别,有落差也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