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回(第3/3页)

不管是做臣子还是做兄弟,都得给人留点面子。

沈旷忽然被打断,不知从何说起。

傅庭安见状,那还是递个话,“臣先问一句,这位同僚夫妻感情好吗?”

“……最近不清楚。”沈旷沉默半晌。

皇后说是做戏,可未免做的太真。

她若是不愿,他又不会强人所难。

但她还备下了那么多和离书,早就是想和离。

“最近?”傅庭安抓住重点,“那之前呢?”

“从来没吵过。”沈旷走了一路,也冷静下来。

应当解决问题,不应当在气头上吵架。

傅庭安这次听明白了,“从来没吵过”就等于“从来没好过”。

他清了清嗓子,谨慎地问:“没问为什么离?”

“问了。”

“怎么说的?”傅庭安觉得自己像是抖芝麻饼,抖一抖掉两粒芝麻。

沈旷想了想,总结了皇后那一大套话中的意思,“说自己不配。”

“没说您,不,没说那位同僚什么?”傅庭安问。

沈旷思前想后,搜寻几遍,愣是没找到一个字,淡淡道:“没说。”

傅庭安叹了口气,沈旷立刻抬起眼皮,像是重症见了华佗,华佗说救不了,抬走吧。

傅庭安知道这人是有点奇怪在身上的,当年傅家和皇太后母族罗家交好,他没少跟着祖母进宫。

知道皇太后新得了个儿子,比他稍大一点,但是见了人从不说话。

整整一年傅庭安没见过这人说过话,或者没让他看见,只当他是五岁离了生母难免心中难过。

后来定下他当了沈旷伴读,倒也省心,也不必怎么交流。

他一直觉得这人活得都不像个人,像个水车一直转,循规蹈矩,只会做让宫里满意的事情。

后来当了皇帝,只会做让天下满意的事情。

有样学样那是很快,但这夫妻之事……

算了,皇子长在深宫之中,哪见过正经夫妻相处。

指望这样的人像个寻常人想事情,不现实。

“您想问为什么,但是人家不说,是吧?”傅庭安总结陈词。

“是他……”沈旷想强调并不是他,但是好似是此地无银一样也就咽了回去,“对,她不说。”

“这就难办了,千年的石头难开嘴。”傅庭安拍着大腿哀叹一声,但见沈旷耐心快要耗尽,立刻补了一句,“但是!水滴可以石穿。”

沈旷提起的气一时间又消下去一半,等着傅庭安往下说。

“就好比明日金纣来谈判,是不是先给您送点贡品,夸赞一番,您一高兴,然后开始谈就会顺畅很多。”

“那要是不高兴,就像前年,使臣惹您生气了,那不是您直接给打回去了,还谈什么?”

傅庭安掰开了揉碎了,举个例子生动形象,代入感极强让人感同身受。

沈旷微微点头,妹夫见状高兴拍手,像教会小孩说话一样,“哎,对!”

“所以说,想让人开口,那就先做能让人高兴的事呗。”

沈旷恍然大悟,想了想皇后唯一表露出兴趣的事情,但现在——

不合律法。

那若是另寻其他,那不如问问,“具体说说?”

“?”

傅庭安没遇见过这种问题。

顿时想放这人自己撞南墙。

好脾气的中书侍郎忍不住了,站起来顺了口气,“接下来臣这些话,您最好熟读并背诵。”

“逢年过节,送花送礼,生辰送双倍,成亲的日子送三倍,遇见不开心了送五倍。”

“那二十四节气除了清明,剩下都安排上。”

“然后吃!玩!”

“礼物不在大小贵贱,要心意。”

“游湖,庙会,登高,逛灯会。”

“茶楼,饭馆,戏院,甜点摊。”

“只是举例,自由组合,您别死心眼一天就干一件事。”

这皇后都出宫了,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可是他多年和离总结出来的经验,他要是用上了还离了,那真不是他不帮兄弟。

傅庭安觉得自己当伴读的时候都没这么心累,揉着额角,补了一句,“长安城有什么玩什么,没玩的创造玩的。”

他可是皇帝诶,有什么做不到的。

临了傅庭安还温和地探头问了一句:“您记住了吗?”

今天不让沈旷尊称他一句太傅那都是他仁慈。

沈旷心中默念一遍,对着日程排成了月历,倒也是迅猛。

但转念一想,又不安地问了一句,“那万一要是都不喜欢?”

傅庭安现在好似觉得自己这不是给兄弟解难,这是皇帝智囊团究极上夜勤,还没辛苦费。

老实的长公主驸马忽然有了些坏心眼儿。

“唉,陛下,那位同僚这都要做了还是不喜欢,臣只能劝——”

“不过是和离,别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