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起名(第2/3页)

杜金花抬手就想拍她,想到什么,没拍下去:“还害喜不?咋不早说?不知道头几个月最要紧?你坐稳胎了才告诉我,你胆子不小。”

妇人家怀身子,头几个月很要紧,有那身子骨弱的,打个喷嚏都能把娃儿给没了。虽则知道宝丫儿身子健壮,但杜金花还是不放心。

“不都说头几个月不能往外说吗?”陈宝音道。

杜金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是不能往外说。我是外吗?我是你娘!”

闺女头上又没婆婆,谁照顾她吃喝?她那个大姑姐?自己都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懂个啥?

“你这个娘,糊涂得紧!”杜金花对着宝音的肚皮,数落道。

陈宝音忙捂住肚子,说道:“宝蛋儿不听,姥姥胡说呢。”

“……你叫他啥?”杜金花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问。

陈宝音骄傲地挺胸:“宝蛋儿!宝丫儿下的蛋,就叫宝蛋儿!”

杜金花顿时举起巴掌:“你,你还能起个更难听的吗!”

就连陈二郎都在后头哈哈大笑,说道:“不愧是读书人!起得好!”

这话就纯粹是嘲笑了,陈宝音回头哼他一声,说道:“好听,咋不好听?皇后娘娘都喜欢呢。”

她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诊出身孕,被皇上和娘娘知道了,都很高兴。因为这宅子,是他们赏的,可不就叫人高兴?

问顾亭远,给孩子起名儿了没有,顾亭远说大名还没有,小名儿已经有了。一说宝蛋儿,皇后顿时笑倒了。

“哼。”听她这么说,杜金花就不吭声了。她再说不好听,岂不是不敬皇后娘娘?

进了屋。

“不知道您来,什么都没准备。”顾舒容歉然道。

杜金花看看她,又看看家里,脸上没露笑影儿,只淡淡说道:“是我们来得突然了,你别见怪就好。”

顾舒容忙道:“哪能呢?”

家里来了客,顾舒容立刻挎上篮子,出去买菜。

杜金花让闺女歇着,自己挽起袖子,把带来的一筐瓜果蔬菜洗了,叫她吃黄瓜,自己去杀鸡,她带来了两只鸡。

陈宝音仍害喜着,不想喝鸡汤,小口小口啃着黄瓜,对她笑:“您不是说,不能吃太好,免得孩儿长太大。”

“你还说呢。”杜金花板起脸,“你给你大嫂买那些做什么,她整日偷偷吃,肚子跟吹气儿似的长起来了,到生还不知道长多大。”

陈宝音吓了一跳,不禁站起来:“啊?”

兰兰也担心不已:“奶奶,我娘不好吗?”

杜金花看她一眼,说道:“咋不好?好着呢。她可高兴呢,整天红光满面的,看着肚子跟看金疙瘩似的。”

兰兰仍面带担忧。

“你娘没事。”杜金花没好气地道,“她能有啥事?到这会儿,肚子都要大起来的。”

“嗯。”兰兰终于小小松了口气。想起二婶,似乎也是忽然有一天,肚子就鼓起来了。

陈宝音也松了口气,坐回去,说道:“我差点儿成了罪人。”

“关你什么事?”杜金花不愿意让闺女背责任,“她自己要吃,谁也拦不住,且怪不到别人身上。”

她说话惯来不好听的,兰兰早就习惯了,不吭声,蹲在一旁帮奶奶洗菜。

陈二郎逛了一圈回来了,赞叹道:“宝丫儿,你家真大啊!”

想当年,他还惦记顾家在镇上的那座两进院子。才过去几年,妹妹就住上这么大的院子了?

陈宝音道:“皇上赏的。”

“妹夫能干。”陈二郎由衷佩服。

他刚刚逛园子时,还被仆人们恭敬地叫老爷,当时就差点飘起来。

“大也跟你没关系。”杜金花扭头看他一眼。

陈二郎委屈道:“娘,我说啥了?”

杜金花懒得搭理他:“滚一边去。”

陈二郎却是个脸皮厚的,凑到妹子跟前,说道:“宝丫儿,你家这么大,二哥二嫂来住住呗?”

陈宝音看着他,啃黄瓜。

“你金来银来侄子还读书呢,叫他们在乡下读去,我跟你二嫂来,照顾你跟大外甥,怎么样?”陈二郎嘿嘿笑道,“你看,你那仆人还要你养着,我跟你二嫂不要你养,也能把你跟大外甥照顾得好好的。”

杜金花不干活了,扭过身,看着自己这两个孩子。

只见陈宝音一笑,轻轻摇着黄瓜,说道:“二哥,你想住大宅院,就敦促金来银来好好读书。他们两个,不论谁读出来,都能给你住上大宅院。”

陈二郎道:“那都啥光景了?我都成老头子了。”

“嘿嘿。”陈宝音只笑。

倒是杜金花,见闺女拎得清,面上舒展些。踢了陈二郎一脚,说道:“滚出去,没出息的东西,给人当奴仆,还是亲妹子,你咋说得出口?”

陈二郎不觉得丢人,还嘴道:“就因为是亲妹子,才不丢人。”

顾舒容买了一篮子菜,做了一桌好菜,还给陈二郎备了酒,热情招待。

“您能来,真是太好了。”饭桌上,顾亭远举起酒杯,敬岳母,“宝音想您想得不得了,时常叨念您。”

杜金花耷拉着眼皮:“嗯。”

能看得出来,她应得很勉强,明显是不高兴。顾亭远跟妻子对视一眼,担心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岳母不满。

陈宝音对他摇摇头。

是夜。

顾亭远睡书房去了,陈宝音跟娘睡一张床。

“我打鼾,你非要跟我睡,吵得你睡不着。”杜金花别别扭扭地上床。

陈宝音贴过去,偎着她肩膀,甜蜜蜜地说:“娘好容易来,我才舍不得睡。”

哎哟!杜金花的心,一下子就化了,再也绷不住脸皮,叹口气:“你啊,你啊。”

“娘,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惹你不痛快了?”陈宝音便问出口。

杜金花道:“哪是你们。”她原不想说,但如今闺女都嫁人了,还要当娘了,不再是从前的小姑娘,她也就吐露几分,“还不是你大嫂,着了魔似的。”

钱碧荷太在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平日里小心谨慎,倒是应该,杜金花说不得什么。但她生怕孩子亏着,不停地吃,说也不听,让杜金花很心烦。

“但凡孩子多动两下,她就觉着孩子饿了,要吃。”杜金花心烦地说,“白天吃,晚上吃,兜里揣着,枕边搁着,就是住不了嘴。”

说她,她还不听,或者嘴上听了,但该吃还吃。

若钱碧荷的亲娘还在,杜金花就把亲家母叫来,劝劝她了。但亲家母走得早,钱碧荷的娘家靠不住,有什么话都得杜金花来说,显得她特别坏,不给儿媳妇吃饭似的。

这不是杜金花最烦心的,她握着闺女的手,苦得不得了:“她是个不省心的,但凡她省心点,娘就能来伺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