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第2/3页)

回想到那时候的艰难处境,弘曦心下不由一个机灵。

而此时,对面弘晖突然挑了挑眉,眼神戏谑道:

“哦?这么说三弟小时候果然在冲朕翻白眼,压根儿不是嬷嬷们所说的习惯为之。”

“哈哈哈………”闻言弘曦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心下却是翻了个白眼:也不晓得是哪个?打小就爱在他脸上戳着玩儿。可怜他那时太小,只能一动不动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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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茶水已经不晓得换了几轮。

一直到深夜,宫道上的自鸣灯缓缓亮起,弘曦方才在内侍的带领下缓缓走出宫门。

再次躺在熟悉的大床之上,想到白日里自家大哥刻意询问的一些东西,弘曦突觉心下一阵轻松。对于当下的制度,以他后世的眼光看来必然是难以长久。然而弘曦本人政治头脑可以说一眼望的到头,想要仗着先知乱出主意或是搅风搅雨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取灭亡。

然而自家大哥却是不同,作为两代明主培养出来的正统继承人,有些事上的考量远比他要周详多了………

想通了这些,弘曦几乎一觉睡到了天亮。

果不其然,自那日之后,其后数月,御书房内,常有璟泰帝心腹大臣频频停留。而这些人自御书房离开之时哪怕刻意控制,面上或是震惊或是狂喜之色依旧通过种种打探,传到了有心人耳中。

“皇阿玛这是准备做什么?”眼瞧着朝中动作频频,然身为太子,永珣这头却再难探出丝毫有用的消息,心下不免生出几分燥意。

“难不成……”难不成皇阿玛是对他不满了,想要另立旁人不成?虽知晓可能性不大,然眼看接近最后一步,永珣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殿下还请稍安勿躁,您是中宫嫡子。又是陛下亲立的太子,若无意外,便是万岁爷本人也不可轻易废除………”话虽如此,看着眼前这般沉不住气的外甥,索绰罗顺安不免心生几分不耐。

要他说,万岁爷这人,同先帝爷一般,私情少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后宫更是连个像样的内宠都无,更别提被得宠的皇子威胁地位。更妙的是,万岁爷本人身子不甚康健,绝非长寿之像,也就是说,他这外甥这几年只要不出什么大错,几乎便是妥妥的下一代帝王。

这也是索绰罗顺安为何明知弘曦能量不小,依旧放任对方不去拉拢,甚至暗暗挑拨的缘故。反正依那位的性子,也不可能投向其他皇子同殿下作对。

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君子欺之以方的典型了。

然而眼看放着这般好的条件,这位依旧做不到淡定处之……索绰罗顺安不由深吸了口气。罢了,自古以来主强则臣弱,反之亦是如此。眼下外甥这般,于他甚至于他们索绰罗家族也并非毫无益处。

想到这里,看着神色焦急地的太子,索绰罗大人反倒笑了笑:“殿下可知,先圣祖爷之时,众阿哥群起争锋,手段频出,却没想到偏惹得圣祖爷不快。然与之相比,先帝爷却是不同,以孝治之,以顺恭之,种种手段下来,终博得圣祖爷青睐。”说着微顿了片刻,看着眼前一身杏黄的外甥,索绰罗大人不由地意味深长道:

“殿下啊殿下,要记得你是太子,却也更是陛下的儿子。”

听罢,永珣不由若有所思。

其后数日,不论其后几位阿哥如何挑拨,太子却丝毫无动于衷,甚至明面上探听消息的人都撤了回来。只是于手上政务愈发尽心了几分,对自家皇阿玛更是时时关怀,端地一副好儿子的模样。

弘晖再如何也是一位阿玛,自个儿的第一个儿子尤其嫡长子分量到底是不一样的。便是明白对方此番并不单纯,心下终归还是受用了几分。

永珣见此,愈发觉得自家舅父果真大善。

直到这一日,养心殿内,永珣一如既往地服侍在身侧。然而执墨之时余光却撇见了一封刻着昭慧王府印章的折子。见他目露好奇,弘晖倒也没拦着,只仿佛随手般将折子递了过去。

“事关你尼楚赫堂妹,太子你也瞧瞧吧!”

接过奏章拿在手中,许久永珣复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自个儿没有看错,方才瞪大眼睛道:“这……这………”

“堂妹她不过一女流之辈,便是再如何能为,又怎可破例进入研究院。”毕竟皇家研究院,可是拥有官员品级的。这世上,哪有女子为官之理?

永珣万般不赞同。

然而上首弘晖见此却是不以为意:“尼楚赫年纪轻轻便能改良计算系统,于国有功,你三叔早前更是曾言,才能比之他还要更盛一筹。只要此次能顺利通过考核,便是入了研究院又何妨?”

“再则……”想道这些时日的计划,弘晖开口也软和了些许:”尼楚赫自小同你一道长大,日后接掌研究院也可同你一道守望相助。”

毕竟研究院同旁的不同,大都一群科学发烧友,倘为首着无力压众人的才能,如何又能令人心甘。而这一代皇室中人,有此项才能谢更是少之又少。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尼楚赫,于弘晖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不论是出于掌权者的权衡使然,还是出于一位兄长对于自家弟弟一脉的爱护之意。弘晖此番打算并不算错,然而听到本就对弘曦有意见地永珣心中,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呵,三叔平日里瞧着云淡风轻,心下还不是舍不得这重重权利。一想到对方如此野心勃勃,偏还在民间有那莫大的声望。研究院于社稷又是举足轻重,永珣不免心惊肉跳,倘他日后上了位,这朝堂之上,当真能压的住对方吗?

然而太子便是再傻也明白,这话当着自家阿玛的面是万万不能提地。只委婉劝道: “堂妹年纪小,如今正是心性不定之时,这会儿不过一时兴趣,许是很快便淡下来了,再则堂妹日后总要成家,常常在外,同一众男子混迹一处到底不妥当………”

微顿了片刻,将手中的奏章随意换下,弘晖闻言头也不抬道:“哦,有何不妥?这些年各地工厂内做活的女工并不在少数。”倘弘曦在此怕是早就听出来了,这会儿自家大哥心情已经有些不愉。

然而永珣此时却并未有察觉,甚至还有些理所当然道: “堂妹堂堂郡主之身,与那些庶民如何能一样?”

“哦,庶民?”

淡淡地重复着这句话,弘晖笔尖一顿,不算大的奏章之上很快晕下了一团墨迹。

永珣这会儿也察觉出了不对,几乎立刻便要起身跪下,膝盖重重撞向地面发出咚地一声声响: “皇阿玛赎罪,是儿子口不择言,您常教导社稷为重,百姓为重,君为轻。儿子……儿子只是………”

只是下意识所言?只是这些日子一时受皇父看中,得意忘形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