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2/3页)

“不过当真没想到,当日我不过随口一语,子奕你竟记得这般清楚………”还为此不惜付出这般大的心力。

“子奕素知,殿下并非信口胡言之人。”迎着眼前人笃信的目光,弘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再者………”谢子奕执起茶盏轻声叹道:“那时也不过勉力一试罢了!”

提到这个,弘曦登时不说话了,就为着那么丁点的可能付出这么些年的努力,这其中绝非一句性情坚韧可能形容的。

早前谁能想到,互相扶持多年的知己好友,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曹公子那里………”犹豫了片刻,弘曦还是有些不忍道。

“怕是经此一事,其琛更加放不下心结………”也更无法面对身为好友的自己。

不过,摆脱了灾星,甚至刑克之人的枷锁,那人日后也能走的顺遂一些。

这样也好………

片刻,只见谢子奕面上露出了些许如释重负的笑意。一旁的弘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子奕接下来有何打算,此次子奕你也算是立了功的,皇玛法那里………”

弘曦刚想说什么,便见谢子奕淡笑着摇了摇头:“听说殿下手上有一个项目迟迟未有进展,子奕虽身无长物,这些年走的地方多了,见识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旁弘曦的目光登时便亮了起来。

***

数日后,由内阁起草,康熙亲自授印的一旨诏书彻底打破了紫禁城的平静。

晚间用膳时,当着弘曦爷仨三人的面,乌拉那拉氏不由神色庆幸地拉了拉身侧的两个儿子。

“还好还好!”四福晋不顾仪态地拍了拍胸口,还好不论她那几个嫂子再多歪缠,她都坚持推拒了那几个侄女儿。若不然,只要一想到册子上记载的那些个体弱畸形,甚至神智不全的例子。乌拉那拉氏猛地打了个冷战,只觉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咳咳!”对自家额娘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弘晖轻咳了几声,示意对方留意一旁过于沉默的四爷。

乌拉那拉氏这才想起,当年的孝懿仁皇后不也是‘’表兄妹相亲‘’的受害者吗?忙止住了话题。

一旁的弘曦轻扯了下对方的袖口,旋即便将筷子伸了过去:“阿玛,您尝尝这个……羊肉炖萝卜,别瞧着简单,这可是儿子前些时日好不容易从皇玛法那儿挖开的厨子,阿玛快些尝尝味道如何?”

“你皇玛法日里万机,别总去歪缠………”话还未说完,一块儿拇指大小的肉块儿便被弘曦趁机给送了进去。

胤禛一时不妨被喂了个正着,神色不免有一瞬间怔仲。配上那副日常严肃的面容,竟无端显出了些许呆萌。

弘曦心下小人儿乐翻了天。

“嘻嘻,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心知对方独爱这道菜里的萝卜,对肉食素来不甚热衷,弘曦咧着嘴故意道。

“胡闹!”将口中的羊肉缓缓咽下,胤禛方才出声轻斥道。

这不痛不痒的,在自家阿玛这儿,弘曦脸皮厚实惯了,这会儿没有丁点不适的地方,反倒嬉笑着同一旁的额娘大哥眨了眨眼。

不过经此一遭,胤禛心下淡淡地伤感倒也平息不少。曾经他不明白,难道如今还不明白吗?小妹之所以身子那般虚弱,除去血亲相合之外,宫中众人怕是没人真心期盼着她的到来,甚至连最该护着她的皇阿玛都没有………

额娘与其说是因着公主之逝心伤绝望,倒不如说是看透一切后的心灰意冷。

“好生用饭……”止住了一旁弘曦几欲作乱的小手,胤禛淡声吩咐道。

“得令!”弘曦扬起小手做保证状。

没过几日,便到了雅利奇出阁的日子,对身下唯一的女儿,四爷素来是极疼爱的,翻过年一早便上书请封了郡主。要知道这可是王府嫡出格格所出方才有的殊荣。枕边人如此,乌拉那拉氏也丝毫不小气,除去内务府出的那份儿,林林总总的嫁妆几乎堆满了雍王府整个后院,碍于规制,每个箱子更是都塞的满满当当的。

“一个格格罢了,四嫂倒是大方的很!”前院里,陆续有宾客上门。只听着调调,便知晓这人是哪位了。

瞧着眼前时刻喷涌着火星子的郭洛罗氏,乌拉那拉氏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到底是爷唯一的女儿,又是皇阿玛亲封的和硕格格,一辈子独独这一回,如何能减薄了去。”

“四嫂说的对,格格又怎么了,总比有些人,身下什么都落不着的好!‘’接话的却是一身湘妃色旗服大步而来的七福晋那拉氏。众所周知,七福晋多年来身下只得一女,素来如珠如宝的待着,平日里最是瞧不得轻视女儿家的情景,常日带着自家四格格骑马射猎,连七爷有时候说个不是都要立时翻脸的。

这会儿怼起郭洛罗氏更是毫不留情。

“那也好过某些人,常夜里连自家爷的面儿都难瞧见一回。”

这话一出,园子里几个妯娌脸色登时便不对了,碍于老爷子嫡妻未入,侧室先行的骚操作,在场诸位试问哪个没吃过侧福晋的苦,如今熬着的更是不在少数。

就连如今琴瑟和鸣的十三夫妻,也是遭了难,这男人方才觉出来不同,早年兆佳氏受的冷遇可以说只多不少。

这一波,几乎可以说是无差别攻击。不过片刻,郭洛罗氏身旁便空出了一大片位置。

反倒是被直击的那拉氏面上没有丝毫变化,那张浓淡相宜的脸甚至无需过多修饰,此时淡淡瞧着你便足矣显出十二分的高华来。鬓间朱红色的宝石流光四溢,却不及这人半分风采。

三十岁正是一个女子尤其是美人最好的年纪。

一旁众人下意识将其同七爷府上那位极得宠的侧福晋对比了一番。哪怕这么些年了,心里仍不由道,这七爷眼瞎之症当真没得救了。

只见眼前之人随意地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朱蔻: “那又如何?左右这淳郡王府的主,本福晋还是做得的!”

这话说的,好似有没有那人都无所谓似的。刚应付完前头带着几位兄弟过来的胤禛,瞧着一旁的七弟瞬间尴尬了起来。

略微慢上一步走在后面的胤祀闻言脸色也变了三分。尚带着些重病刚愈的苍白,胤祀对着前头的七哥微微拱手道:“福晋她这几日心绪不佳,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七哥见谅。”

这般态度,众阿哥们也没了计较的心情。

有关老八两口子,在场诸位也非是什么都不知。若说那一纸诏令哪个最尴尬,可不是眼前这一位吗?八福晋出生安亲王府,身上也算留着宗氏血脉,虽已过了三代这个范畴,可册子上那些个血淋淋的案例实在吓人的紧。

说起来,胤祀两口子没孩子反倒还是一件好事了。话说,便是真能生,这两位真敢尝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