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岂止是可以,宁千金对孟律师刮目相看了,完全理解为什么陈遇陷得那么快,还不可自拔,这谁能遭得住啊。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两口在这儿呢,哪有你们这样抢人风头的。”

孟律师搂着陈遇没放,单手对着新郎举杯,为自己的抢风头致歉。新郎也笑着举了一下杯,抿一口,游戏继续。

刚才的吻把气氛炒起来了,游戏桌上玩得渐渐大了起来,上一轮是国王要求所有人喝三杯,下一轮就是新国王的报复,开酒的服务生都忙不过来。

不过热闹是别人的,陈遇和孟廷川仿佛自带结界。

陈遇始终没回自己的位置,宁老板的桌游室追求舒适度,椅子都是宽宽大大的实木椅,勉强塞得下两个成年男性。

陈老板在连续几任国王的aoe攻击之下喝了不少,反应开始慢起来了。孟廷川揽着他往自己身上靠:“难受吗?”

陈遇慢半拍地摇头,那头新国王终于要停止群攻,重新开始抽卡,这边孟律师旁若无人地替他理了一下头发,嘴唇碰碰他的额头:“吃点东西,别光喝。”

“嗯。”

然后大家的视线都往这儿来了,孟廷川扫了一眼他俩的牌,笑着说:“方块三,红桃六。”

“红桃六!红桃六来!”

“深水炸弹!”

红桃六是陈遇,陈老板这状态肯定是遭不住的,孟律师不动声色地盖上牌,bobby推着移动调酒台进来凑热闹,看见陈遇就说:“陈老板在呢,我哪好意思班门弄斧。”

换个时候陈遇未必乐意站起来表演,今天不一样,自己调酒,度数不就自己说了算么。他扫了一眼,bobby拿进来的酒里面有一组利口酒,度数不高,瓶子很漂亮,形状也是那种抛起来很顺手的,可以发挥一下。

所谓的深水炸弹,传统来说是啤酒杯里扔一小杯伏特加或者威士忌,也有用利口酒和汽水代替的,陈遇就选了利口酒。反正都是洋酒,瓶子上全是字母文字,大部分人就算认识也不会去细看。

陈遇抽了四支细长的酒瓶子出来放好,双头盎司杯、调酒棒和碎冰槌在手中翻出花来,酒瓶在空中转出漂亮的弧度,柠檬从杯口擦过,不同颜色的酒液落入高脚杯,薄荷叶和草莓点缀其间。

深水炸弹的观赏性只在炸弹入水的一瞬间,哪有鸡尾酒漂亮,为蒙混过关,陈老板同时调了两杯酒,漂亮的鸡尾酒送给新娘,度数不知低了多少的深水炸弹自己领走了。

度数再低也耐不住陈老板酒量不行,原本就微醺,苏打水混酒还更容易醉一些,这一杯再下去,陈遇已经开始晕了。

孟廷川有心要替他喝,没想到他那么耿直,有些无奈地带着他离场。

代驾还没有到,他们也没上车,在停车场边上的绿化带边站着吹风醒酒,效果甚微,陈老板上车之后醉的更厉害了,靠在孟律师怀里闭着眼休息。

代驾师傅看起来四十出头,开车非常稳,一路送他们到家,从后车厢里取出他的折叠自行车离开。

陈遇还靠在孟律师怀里,孟廷川喊他:“阿遇,到家了。”

“嗯……”

陈遇应了,但是没有动,孟廷川又喊了他一声:“阿遇。”

陈遇还是只应不动。

孟廷川轻笑,问他:“要不要抱。”

“要。”

抱都抱了,那再亲一下,亲着亲着……

陈遇问他:“上次的东西还在吗?”

孟廷川顿了顿:“阿遇,今天开的是你的车。”

“哦。”

最后是孟廷川抱他下车的。

车停在车库,车库上去还有道门,孟律师双手托着他,陈遇背过手去摸指纹锁,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门锁开始安全警告了,默认设置是五次尝试失败要等五分钟。

陈遇收回手,搂着孟廷川的脖子,喊他:“廷川……”

“嗯?”

“它不让我们进去。”

“嗯,”孟律师亲了亲他,“我来吧。”

但是陈遇不肯下去,胳膊搂着脖子,腿夹着腰,像个人形树懒挂在孟律师身上,孟廷川笑了声:“今天怎么那么粘人?”

这个词平时用来陈老板不免要羞赧,醉酒了大约脸皮就厚了,不光赖着没下去,还蹭了蹭他的脸。

两个人在门口磨蹭了不知道多久才成功进去,好在是在自己家,没有人围观。孟廷川抱着他,鞋也不换了,直接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陈遇又想起来:“快递没有拆。”

孟廷川停下脚步:“要今天拆吗?”

陈遇在思考,孟律师换了个问法:“想今天拆吗?”

陈遇点头,孟律师就又带他下去。快递其实已经在茶几上放了两天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然想起来的。

反正酒后不宜剧烈运动,在客厅在卧室也没太大分别。

陈遇拆的快递是小岚之前叫他拿回来的,说是有个男性洁面产品想请他做推广,他一直放着没有拆。

孟廷川也知道这个事,问他:“要用吗?”

陈遇像是完全忘记了里面是什么,打开快递时眼神有些茫然,继而皱眉:“我又不接,用它干什么。”

他看看孟廷川:“我以为是你买的。”

加上刚才车上的,这是第二次暗示了,孟律师挑起他的下巴,拇指捻过唇珠,姿态有些高高在上的轻佻:“阿遇,你看起来有点喝多了。”

这是明摆着的,陈遇自己也有数。但是酒精加情绪带来的兴奋无法控制,他低头,含着孟律师的指尖,咬了一口,又松开。

“我今天高兴。”他看着孟律师,明明在勾引人,眼神却有些炽烈的天真。

孟廷川不准备在酒后做什么,收回手,捂着他的眼睛,把人往怀里搂,岔开话题,问他:“陈老板,什么事那么开心?”

陈老板原本盘腿坐在沙发上,此刻腿还盘着,上半身顺势倒在他怀里,平躺着:“我参加了一场婚礼。”

眼睫在手心颤动,孟律师低头看他,陈遇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指尖滑过喉结,被抓住。

“廷川,我参加了一场婚礼。”

关系能好到让陈老板想在婚礼上邀请的人不多。但是婚礼想邀请他的人不少,这么多年,婚礼还是参加过几次的。

不至于因为一场婚礼兴奋成这样。

大概是因为孟律师的吻,大概是因为他从游戏桌上就起来的,一直盘桓在脑海中散不去的念头。

陈遇抓着盖住他的眼睛的手,把自己的手指嵌入他的指缝,十指交握着,仰头看他:“廷川,你想结婚吗?”

“我是说,办婚礼。”

他抢在孟律师之前说:“我是喝酒了,但是没有醉,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跟你办婚礼。”

“我想在咖啡馆里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