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红烧猪蹄

季远看到亲妈就像看到观世音菩萨似的,屁滚尿流地冲下楼跑到江林娜旁边,痛哭流涕告状:“妈!赶紧把我爸叫过来,臭虫子刚才要吃了我!”

江林娜站起身就看到季临川拉着祝星言的手并肩站在二楼,而自家儿子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原本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巴掌印和泪花,顿时给她这个当妈的心疼坏了。

她把儿子护在身后,瞪着怨毒的眼睛咬牙切齿望着楼上,“临川,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疼爱弟弟,大费周章地帮我教育他,我这个做后妈的还要替你爸爸谢谢你。”

季临川抱起祝星言飞到楼下,安安稳稳把人放到地上,一手亲昵地捏着他的肩膀,一手垂在腿侧。

“不用谢,我正准备把他送进牢里好好接受改造。”

江林娜闻言大惊失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临川懒怠和她多费口舌:“我来之前你们想对我爱人做什么,鹿楼的地下室里藏着多少秘密,你应该比我清楚,季远还有两个月满十八岁,光面上这些事就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江林娜的脸“唰”一下苍白如纸,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刚才的恶毒气势再也不见。

她白着一张脸转了转眼珠,扭头给了保姆一个眼神,保姆立刻会意,偷偷把手伸向口袋,祝星言却是先她一步晃晃手机,“想叫人去毁尸灭迹吗?你们猜是你的人快,还是我哥和警察更快?”

“祝、祝总也——”话没说完就被被江林娜吞回了嗓子里,冷汗贴着她的额头滑了下来。

想来也是,祝时序这么疼弟弟却迟迟未到,不是被拖在了路上就是另有谋算。

江林娜白着一张脸,看看季临川又看看祝星言,半分钟后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儿子一个巴掌!

“小混账!早就教过你临川是你大哥,星言是你大嫂,在他们面前要懂规矩讲礼貌,道理你都听到狗肚子去了?和嫂嫂玩的时候怎么这么没分寸!”

猪仔被她那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抽傻了,白腻的大脸盘子上登时透出个鲜红的巴掌印,“妈!你打我干什么!去打那只熊猫和臭虫子——”

“啪!”

又是一巴掌抽得他闭了嘴,江林娜指着他的鼻子怒喝:“小王八蛋嘴上没个把门的,我看你再胡说!”

男孩儿脸上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对称的巴掌印,委屈得连哭带喘,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嚎丧似的惨叫,更像一只要被烫毛的猪了。

祝星言被叫得耳朵疼,拉拉季临川的手说:“好吵。”

季临川敛着眉,看到江林娜拖着儿子过来,一身高奢的女人依旧珠光宝气,但皱巴巴的裙子和肩上两道灰印子却把她衬得体面又滑稽。

江林娜在季家作天作地闹了一辈子,早就让季商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知道季临川一旦回来就再也不能动祝星言,况且刚才昏迷那么久早就失了先机,估计这会儿就连祝时序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到时候他们三个人站到一边只会更难对付,不说计划肯定落空,就连儿子都保不住。

想到这儿江林娜恶狠狠地瞪了保姆一眼,眼神阴毒得像是要隔空把保姆的脸皮给撕烂,怪她蠢笨如猪看不好自己儿子,本来事半功倍的一个局弄成这样。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趁着季临川不在,祝星言又没出分化期,让儿子过来给这病秧子小少爷一点苦头吃,往后好拿捏他,顺便再离间一波他和季临川的关系。

却没想到自己儿子没个分寸,还当在家里玩那样下手没轻没重。她在外面听到惨叫的时候就知道坏了,本想冲进去阻止,却在看到儿子被按在地上抽巴掌时气急攻心,昏了头,想让祝星言变成再也不能开口的死人。

现在清醒过来一想简直追悔莫及。

她镇定下来,站到季临川面善,脸上一派慈祥和蔼,嘴里还拖出一种慢悠悠的委屈腔调:“今天这事都怪我,老商最近忙着你们的婚事,家里就我一个人,是我没把小远这孩子教好,让他和星言玩的时候没大没小,把他给弄疼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个孩子计较好不好?”

她边说边“追悔莫及”地啪啪抽自己耳光,哭哭啼啼地反省:“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教好他啊!是我这个当妈的害了他啊……”

话没说完就听“哐当”一声,季临川把手里的玻璃碎片扔在她脚边,冷声道:“这么愧疚,那你自尽吧。”

戏演到一半的江林娜:“……”

她脸上变幻莫测青红交接的表情简直比刚才的戏还好看,祝星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江林娜听到他的动静后又转了转眼珠,坚持不懈:“小远在家里就被我惯得没个规矩,到了他亲哥这里更无法无天了,看到地上有箱笋就要吃,星言不准他就急得动手抢,馋得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似的!真真和猪一样!”

她说着又要去拉祝星言,季临川抬臂一挡:“退回去。”

江林娜也不尴尬,堆着红唇假笑两声:“现在的小孩子都要面子,这不,星言动手教训他他还敢闹情绪呢!抱着星言就不撒手了,我一看这还了得?星言那么娇贵,磕了碰了的我们可担待不起,我赶紧让保姆过去把这个小王八蛋给拉开,这才有了临川你进来前看到的那一幕。”

话里话外的意思反倒成了他儿子想吃笋,祝星言吝啬不给,小孩子心急去抢才会和祝星言起冲突,而季临川看到的也不是“杀人灭口”,而是心急拉架。

先示弱道歉,再倒打一耙,绝口不提他儿子干的“好人好事”,着重描写祝星言的“跋扈吝啬”,这硬洗白的逻辑和话术谁听了不得骂一声傻逼。

当然祝星言没骂,他的词汇量还远没有丰富到这个范畴,只是在心里小声嘟囔季临川这个后妈是不是在什么人迹罕至的断崖底下练过乾坤大挪移。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在场几人都没有说话,季临川盯着江林娜,祝星言盯着他儿子,保姆纯是个哑巴,躲在后面阿巴阿巴光张嘴不出声。

对视良久,季临川转头问祝星言:“你打她儿子了?”

小熊猫点头,“打了呀。”

又问:“喂他吃土了?”

小熊猫又点头,“不止呢。”

季临川嗯了一声,“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没教养。”

小熊猫再次点头,扁着嘴巴没有丝毫感情地说了一句:“啊我好委屈呀我要马上告诉我哥。”

而后两人一起转头看向江林娜:“这是你想要的效果吗?”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的江林娜:“……”

傻了。

季临川舔了舔齿尖,实在想不明白:“一晃十多年,你怎么蠢成这样了?季商给你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