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鹅湖

翌日。

宜笙到下午才起床,下床那一刻,双腿连带着后腰都是疼的。

秦见川正在收拾两人的行李,见她出来,眯着眼问道:“怎么了?”

宜笙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昨晚因为“公关经理”一个词,宜笙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个没完。

等两人睡觉时,窗外已泛出亮光。

这两日总结起来,便是通宵达旦。

但也因为“公关经理”这一词,矜贵大少爷真得将她当成客户伺候。

从登机,再到两人抵达洛杉矶。一路上,秦见川是司机、管家,还负责取悦她。

路过便利店,秦见川停下车,“等我去买个东西。”

宜笙点头让他带瓶水,恰逢则灵打来电话。

“宝贝!我听说朱倩雪再也不能跳舞了,你没事吧?”则灵今早刚到舞团就听说朱倩雪在伦敦遇袭的事情,一散会便给宜笙拨来电话。

“我没事,放心吧。”

“没想到伦敦这么乱,你快点回来吧。”

宜笙看着便利店的落地窗,撑着下颌,“我在洛杉矶。”

则灵:“我的意思是国外很乱,你一个人很危险。”

宜笙抿了抿唇角,坦白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洛杉矶。”

则灵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男的女的?”

“一个男人。”

“舞团的?许匿?”

“不是。”

则灵半晌没说话,多时才平复道:“笙笙,你还记得自己和秦家的婚约吧?当然我不是提醒你什么,我只是怕你这个时候会受到伤害。毕竟这次不比一年前那个纨绔子弟。”

一年前尚有转圜的余地,此次宜家和秦家牵扯得还有利益。

而利益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

“则灵,我太孤独了。对人生把控的无助感让我畏惧每个夜幕降临,这是我唯一可以牵引的事情。”

宜笙降下车窗,看着正在排队结账的人。

像是心电感应,秦见川也望向窗外。看到她动作后,示意她夜里天凉,让将车窗升上。

则灵知道她这些年过得谨小慎微,处处掣肘。

作为她的闺蜜,只能嘱咐,“那你答应我,不要受伤。对这段感情到心动就好了。”

宜笙:“我知道,我也没有想过和他会有结果。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好好游戏人间,及时行乐就好了。和我们这种家庭的人不是一个圈子。”

则灵松了口气,“看到你还是我认识得那个清醒大女主,我就放心了。”

宜笙嗯了声,“放心吧,我就只是想婚前谈个恋爱感受一下。不然,一辈子没谈过恋爱,多惨呀!”

“我此生唯一的闺蜜母胎solo二十八年,说出去我自己都脸红。”则灵笑出声,“那我浅浅支持你一下。”

宜笙叹息,打趣回她,“母胎solo,这属于原生之罪,不是本天鹅公主没有魅力。”

“那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感受恋爱带来的欢愉。”

宜笙看到秦见川走出便利店,“不说了,他来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联系。”则灵最后嘱咐道。

挂断电话,秦见川刚好打开车门。

“刚在打电话么?”秦见川从袋子内抽出一瓶热茶,拧松后递给她,“低卡的”

宜笙接过汽水茶饮,“嗯,闺蜜。”

“之前没和你说,我留学时的好哥们也来了洛杉矶,你想不想和他们见面?”秦见川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倾过身子手指缠绕着她发丝把玩,“如果你介意,我们就单独出去。”

宜笙一顿,她刚刚有和则灵视频的冲动。

但毕竟同在一个城市,万一日后认出来,只怕多有尴尬。

六人法则,宜笙深谙忌讳。

“还是不了吧,我想和你单独玩。”宜笙伸出手抓着他指间,莹润的指甲在人掌心打转。

“好。”秦见川挑眉,轻啄她唇角,“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宜笙抿唇,告知秦见川她原本的行程,“我想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化个妆,一起去livehouse,如何?”

秦见川又亲了她一下,发动车子,“遵命。”

-

宜笙计划在洛杉矶停留一段时间,于是在livehouse附近的商业街定了一套独栋的双层洋楼。

整体装修以奶油风的美式为主,不显沉闷,又带有城市特色。

皮质家具点缀了清新布艺,知道此次的租户是位中国姑娘,房东在各个房间都提前摆上了鲜花。

宜笙心道可惜,辜负了房东好意。

走到卧室,将那束玫瑰撤出。

“花粉过敏?”秦见川问道。或许在他心中女孩子天生都是喜欢花的。

宜笙摇头,“不过敏,只是我不太喜欢花。”

“嗯?”秦见川放下行李,走到她身侧,拥着人腰肢黏的紧,“可以问问原因么?”

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宜笙放下手中花瓶,环着秦见川脖颈,随着他脚步摇曳,“我觉得花太脆弱了,生命期只有短短几天就要枯萎。”

宜笙边说,边将红唇贴近秦见川耳垂,热气撩拨人心,“枯萎的花都是会被丢掉的。”她不喜欢被丢掉的感觉。

秦见川颔首看她,侧了侧脸,视线落在她瞳仁内。

琥珀色的海实在幽深,让人猜不透底下蕴藏着缤纷珊瑚与热带鱼,还是汹涌的洋流瞬间吞噬一切。

可无论是哪种,都足够引诱着万物众生陷落。

前者或许梦幻,后者也不乏惊险刺激。

他好整以暇端详她,带着几分认真,又带着几分调笑。

手掌搂着人腰肢,贴得更紧密了,“是么?那我做个科学家吧,研究一种永不凋谢的鲜花。”

“成功的话,我将它命名为伊森。”让你永远盛放。

宜笙没闪躲开他的注视,手指蔓延进他微长的发丝内。

另一只手摘下他的眼镜,踮起脚,炽热鲜红的吻落在他眼梢。

“席尔先生的身份可真多,少爷、公关经理,科学家。”她笑着,比那束正盛放的玫瑰还勾人。

秦见川挑眉,指腹摩挲着人后腰,“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可以...”

宜笙适时一吻封唇,话音瞬间缄默。

她已经在玩冒险游戏了,游客就要有游客的自觉性。

深吻很快让人忘却刚刚的插曲。

宜笙重新为他戴上金丝眼镜,而她那双狐狸眸濡湿着也更加狡黠灵动。

“我要换衣服了。”她说。

秦见川倚着床尾的胡桃木色五斗柜,没有半分挪步的意思,“都已经是坦诚相见的关系了,你直接换就行。”

宜笙眉峰颤了颤,没接话。

但也没有非要赶他走。

反正,如果这是一段歧途,她已经从人间走向了万丈深渊。

作为凡人,她抵抗不住欲望之火,也不想负隅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