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清晨降温(第2/3页)

温择叙到口的话琢磨许久:“你知道的厨艺和绘画以及乐器,在我上小学之前就已经全部学过。”

郁清手下意识地虚握镜子的手柄。

“你……童年很糟糕吗?”

“说不上糟糕,比较麻木。每天睁开眼就是各类课程,每天都在学习,偶尔享受,偶尔厌倦,到后面……”

郁清目不转睛看着他,她从没听过温择叙提自己的过去,产生好奇。

“后面只剩下厌倦。”温择叙就算在说很丧气的话,也能用和煦的语气说出口。

打住话题,温择叙站起来,揩了郁清眼角一下:“去洗澡,我去做饭。”

目送温择叙走远,郁清心里对他说的话十分在意,拿起镜子一看,发现脸上多了一道痕迹,正是他刚才摸她脸蛋那一下蹭的,瞪了眼厨房的位置。

不禁腹诽,老男人,心机多。

郁清每天固定花两小时赶稿子,但最近她的效率很低,为了完成每天的工作量,不得不多花费一小时到两小时,有时候半夜一点也没能结束工作。

后面因为效率太低,最近的大部分工作全是助理承担,剧情上幼千反复帮忙打磨才保证了质量。

郁清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看到大家为她不得不多承担一些任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所以才熬着夜把自己原本的工作做好,希望减轻他们的负担。

准备凌晨一点,温择叙房间找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放在郁清的左手边,拉过凳子并排坐下。

温择叙:“快好了?”

反复勾了几次线,得不到想要结果的郁清放下笔,叹气说:“我发现最近我太焦虑了。”

“意识到了,但无法改正。”

“怎么说?”温择叙摸了摸郁清额头,确定温度正常,起身去柜子拿过点火.枪,把一排香薰点燃,再调室内空调温度,静等郁清组织语言。

郁清捧着温水,转凳子面对温择叙,看他做事就像在欣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我知道连载成绩不错,但我总担心害怕最新话不能让读者满意,每一次下笔都很惶恐。”郁清抬起腿,抱着膝盖缩在凳子里,惆怅说,“就很奇怪,偶尔焦虑、偶尔开心,我这个状态是不是……坏透了啊?”

温择叙坐在钢琴前,招了招手,郁清停顿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放下水杯走过去,和他挤坐在钢琴凳上。

温择叙打开琴盖,弹了几个音。

“会不会被邻居投诉?”郁清小声问。

温择叙:“小区在建就明确说是单位小区房,承包商不敢偷工减料,隔音很好,放心。”

郁清心想左右前后住的都是温择叙的同事,真的吵到,去上班也是他被数落,心安理得:“你弹吧。”

温择叙真的弹了一段。

他的手指长,特别适合弹钢琴,特别是跨八度,动作流畅。

曲子是《golden hour》。

郁清最喜欢里面的一句:

「driven’nowhere fast burnin’through the summer」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炽热驰骋了整个夏天。

和当下时节,莫名的般配。

温择叙知道她喜欢这句,弹完这句后,他停下来,说:“我学钢琴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我外婆喜欢,在她的认知里,作为有身份的人,要多才多艺,而弹钢琴符合她对绅士的定义,所以我学了。三岁到十二岁,一周四次,雷打不动地练习。”

“你……很不喜欢吗?”郁清听封鸢说过温择叙以前在港都的生活,整体形容就两个字。

——严格。

每一天,都活在外婆的高标准里。

温择叙摇头:“时而喜欢,时而不喜欢,很奇怪对吧。”

“我一直没想清楚到底喜欢不喜欢,甚至因为纠结这件事曾经有段时间最厌恶的就是钢琴课,虽然后来我离开外婆回京北了,但整整十年,没有再碰过一次钢琴,我才懂,是真的不喜欢。年长后,我又逐渐接受了自己的想法,能把偶尔弹琴看作放松的事。”温择叙说,“宝宝,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郁清摇头,单是听他和自己说过去的经历,就无法去深想他要给自己说什么大道理。

心底一片冰凉。

原来,风光霁月的温择叙并没有一帆风顺,在过去的他,也会被失意灌满。

温择叙握住她的手:“我经历许久才能和解到底喜欢不喜欢弹钢琴这件事,最后我也并不讨厌。兜了一大圈才明白,偶尔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很正常的情绪,没必要纠结,不要因为偶尔升起的情绪陷入困境,坦然接受便好。”

郁清笑着说:“你的角度很新奇,我相信很多人今天听完我的丧气话,一定会告诉我,要把焦虑当作努力的原动力。”

“那是欺骗自己。”温择叙说,“要想真的活得开心不是欺骗自己,而是坦诚面对自己的情绪和欲望,正确处理好。”

“你要允许自己焦虑,状态不好,一度糟糕极了。也要为自己获得小成就,灵感迸发,超预期完成任务而骄傲。”

郁清:“这又是什么道理?”

“宝宝,活得自由就行。”温择叙搂住她肩膀,“只要你是自由的,其他无所谓。”

郁清懂了,她搂住温择叙的窄腰,望着他说:“怎么办啊温择叙,我好像,没有办法不为你心动,没有办法不爱你了。”

“真的?”温择叙淡笑,在她耳边问,“快两点了,小太太到底睡不睡?”

“哪种睡?”郁清一秒清醒。

温择叙:“今晚只抱着你睡。”

郁清立马站到凳子上张手,“走吧!今晚自由的郁清不想画稿子了,只想和温择叙好好睡一觉。”

温择叙转过身,让她扑到背上,带着她回房。

天渐亮,半醒的温择叙习惯性伸手要把郁清搂到怀里,只摸到一片冰冷,清醒地坐起来,在屋里找人。

看到床边的鞋子,鞋尾朝着不同的方向,明明睡前他特意放好,方便下床就穿,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是郁清下床太急踢乱的,而且能让她打赤脚的只有一件事。

——自由的郁清灵感迸发,在书房埋头苦画。

拿上郁清的鞋子,温择叙去书房找人,进去前,他习惯性去中岛台接上一杯水。

书房里的郁清确实如温择叙所想,沉浸式作画,恨不得能多出一双手,把脑海里所想到全部画下来。

温择叙进来时,郁清正好收尾。

郁清单穿着一件白色亚麻吊带裙,随手扎一个低马尾,坐在凳子上晃小腿:“你醒了?”

“快七点了。”

温择叙把水递给她,扣住她脚踝放到他膝盖上,郁清不客气踩上去,让他把鞋子穿好。

“几点起来的?”温择叙并不责怪她忽然兴起跑起来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