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清晨降温

郁清踮脚凑近:“说了什么?”

温择叙只觉得好笑, 拍了拍她肩头:“没事。”

温新溯把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近乎嘶吼:“温择叙你小子不把老子的话当回事?!”

郁清好奇心重,不让她听她偏要, 结果一凑上去,听到温新溯这一声吼,吓得重心不稳, 摔到温择叙结实的怀抱里,双眸飘上一层茫然。

难以置信,看着温润尔雅的温新溯温老师, 也会生气骂人,而且……很凶, 隔着屏幕, 她已经怂得不敢移动四肢。

温择叙扶着郁清坐好, 把水放到她手里,让父亲把胸腔里堵着的怒气倾倒出来完, 才不紧不慢解释:“您误会了。”

“我误会了?”温新溯一顿吼骂完,气得不轻, “我误会哪里?我就问你今晚是不是特意跑来学校, 然后约女大学生回来, 你别以为我好糊弄, 职工群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看到你背她从女生宿舍回来。”

越说越气, 他们温家家风严谨却养出一个面上正经,背地尽不干人事的温择叙。

“你敢说没有?”温新溯气哼哼问。

温择叙终于体会到每次父母亲吵架, 母亲的无助感。

母亲话没说两句, 温新溯一顿说, 瞬间把自己塑造成最委屈的丈夫, 他母亲仿佛是个渣女,破坏家庭和谐。

“有!”温择叙迅速打断,“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温新溯被一个‘有’弄得更激动。

温择叙忙说:“你忘了小清今年大四?”

温新溯卡顿,脑里的信息重新整理,反骂:“这帮人不是人啊!把我儿子和儿媳都骂了?”

有说温择叙带小姑娘回家败坏风气的。

有说小姑娘乱跟人回家不知廉耻的。

文化人骂人当然没这么直白和难以入耳,那些字眼被温新溯翻译过来,就是把儿子和儿媳都骂了遍。

“我知道了,你们好好休息。”温新溯要保住他的老脸,非得和大家扯扯。

温择叙习惯父亲的跳脱行为,深感母亲的不容易。

挂掉电话,沙发上的郁清问:“爸说什么了?”

温择叙手机里有温新溯新发来的消息。

温新溯:【我刚准备训那帮人一顿,仔细想想你小子也挺不是人的,当初回家你爷爷怎么没把你打一顿。这会儿你让我和同事说我儿媳是我们学校大四的学生?我老脸往哪搁?】

好了,绕着绕着。

问题又回到原点。

温择叙有罪,温新溯风评被害。

温择叙:【您老教书育人四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温新溯:【逆子!】

【行了,你们早点休息,我来解决。】

温择叙回好,收起手机。

“爸怕你在家住不习惯,特地打电话来问。”温择叙没和她说这个小插曲,免得她记到心上。

郁清不好意思:“爸是不是太客气了,我也就回来住一晚。帮我和他说谢谢。”

温择叙笑笑:“你留着,下次当面谢他。”

郁清出面,看老头子还嚣不嚣张。

郁清哪懂父子俩斗法,记在心上,下次亲自感谢。

温择叙带郁清去他房间。

房子是双主卧格局,温择叙的房间虽小,衣帽间到卫生间俱全。

郁清逛了小半圈,被书架上的照片吸引目光,走过去拿起来。

照片里,两男一女。

从稚嫩的脸庞能看到他们长大后的模样,是温择叙周劲和林曼知三人。

林曼知站在中央,周劲勾着温择叙的肩膀,把三人拉到一起,冲镜头做鬼脸。

“不是说曼知一直住港都?你们怎么认识?”郁清好奇三人青梅竹马的故事。

温择叙刚洗簌完,把脏毛巾丢到脏衣篮子,阔步走来,路过床头柜拿起眼镜,随意戴到脸上,搭配着一身黑色浴,外貌清淡而高雅,沉默内敛又带着些许柔意,让他看起来过分禁欲。

“小学前因为爸妈工作忙,我一直在港都生活,升小学才回京北,周劲是太混,被他丢到乡下吃苦,苦了三个月才肯学乖,就送他回奶奶家。我们三家是邻居。”温择叙接过照片,“这张是周劲送来的,也是他摆到架子上的。”

郁清发现一个细节,指着远处一个眺望他们的人:“这个人是……陈其深?”

温择叙也是第一次看到:“或许?”

陈家就住他们三家后面,占地面积更广,毕竟是港都的世家。

“还真是有缘啊。”郁清捧着照片坐到老板椅里。

温择叙也不知道一张照片哪里值得她反复看。

郁清把相框放回原位,动作格外小心翼翼,好像这张照片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挺羡慕你们的,我小时候就没有玩伴。”郁清躺倒进床铺,干净的洗衣液清香钻入鼻尖,亲肤的纯棉料子特舒服,忍不住多蹭几下。

温择叙意外挑眉:“一个也没?”

郁清抱着被子翻身,露出半张脸,坦然笑说:“没有。”

“为什么?”

“因为……太忙了吧?”郁清躺平,“在学校大家的话题我融入不进去,我也不知道和他们聊什么,总喜欢一个人待着,课后我妈又给我报很多兴趣班,挺忙的。还有我哥混球一个,常常吊儿郎当来教室门口找我,大家都不敢惹我,一直礼貌的和我保持社交距离。”

“我不会主动,也没有人愿意主动找我。”

温择叙坐在床边,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指节抵在酡红的脸蛋上,感受她的体温流动,玫瑰色的晚霞在她脸上显现,忍不住附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玫瑰色越来越艳丽。

“怎么了?”郁清是习惯他的亲昵,挡不住羞意卷过指尖,不禁蜷缩。

温择叙拇指压在她那颗漂亮的痣上,发现她的美怎么都看不够,“如果我在。”

郁清安静地听着他的假设。

“我会主动来找你。”

“你和我哥一样混蛋。”郁清笑说,“我才不要。”

温择叙轻轻摇头:“我可以比他更混蛋。”

郁清知道他想做什么,拉着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过他虎口的痣。

“小时候的我挺骄横的,不见比较好。”郁清也有过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大小姐的时期。

温择叙:“我的宝宝,要是永远能那样就好了。”

嘶哑的声音染上深沉的欲望,仿佛沉默许久的火山喷发,热烈且不能逆转,滚烫的岩浆全部浇向她。

注定枯萎的话,一定是在温择叙这片温柔火海里。

他要了几次,她给了几次。

郁清得到的温情太少,她不会拒绝别人给的温柔,更拒绝不了他用他的强占欲打动她。

她也是渴望,在某个瞬间有依靠、被在乎。

一定疯了,她觉得这个瞬间,就是和他.做的瞬间。

郁清从职工楼回宿舍楼,关愫愫从阳台洗漱回来,眼睛眯着睁不开,一副还没睡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