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风起

盛柏猛然跪倒在地:“殿下, 我白家自我外祖父时便衷心效国,自始至终一心一意,未敢有半分不忠, 日月可鉴.....”

徐顾白闻声眼眸略有些晕黑,他攥了攥拳头道:“孤知晓。”

白家于大厦是肱骨之力,甚至连他姓名都是顾白二字, 是太上皇所赐名讳, 便是整个徐家都未怀疑或白家衷心,只是......

“你先起来!”徐顾白道。

陆衷文闻声便将盛柏搀扶起来。

“只是孤想不明白, 你父亲为何要如此,若是旁人也就罢了, 告发者却是你父亲, 盛家白家关系千丝万缕, 这怕是不好撇干净......”他眸光一顿看向陆焉生与盛柏:“是不是有事瞒着孤!”

两人神色皆是一沉,徐顾白便大致了然, 陆焉生抿唇不语, 徐顾白便看向盛柏:“你数清楚!”

盛柏握了握拳头, 手微微发颤, 两厢为难,这是困局, 说与不说, 白家都已被牵扯进来......

陆焉生蹙了蹙眉头,忽语出惊人道:“那压根不是盛安。”

盛柏握拳:“陆焉生!”

太子与陆衷闻声都是一怔,太子尤为不解:“不是盛安是谁?孤瞧着分明是他, 人此刻就压在监牢之中。”

陆焉生没答看向盛柏:“兄长, 再瞒下去, 白家谋害圣上便要坐实了。”

盛柏垂眸, 敛了敛眼皮,咬牙道:“盛平,他是盛平,是我父亲双生兄弟。”

此话一出,徐顾白陆衷皆是哗然一惊,徐顾白正要再问,忽听一声惊呵:“拿下!”

一声令下,后宫之中忽又百余士兵穿盔出现,而后将盛柏一行人重重围住。

陆焉生定睛看去,抿了抿唇:“祁将军!”

徐顾白挡在盛柏跟前,端起架势肃穆看向来人,质问道:“祁温玉,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想行刺孤?”

他大手一挥看向拥来的侍卫呵斥道:“这是后宫,容得你们放肆!都给孤退下!”

祁温玉面上淡然,并未被惊吓道,上前一步道:“温玉不敢,温玉只是奉命按例拿人查办圣上被毒一案,还望殿下莫要与微臣为难!”

徐顾白蹙眉呵斥道:“奉命?笑话,奉谁的命!孤还活着呢,容你做什么主!”

祁温玉倒是不慌,闻声跪倒在地,一旁祁年眯了眯眼眸道:“殿下还不知?”

徐顾白看向两人,神色难看至极。

“殿下因与白家盛家两家牵扯紧密,白家又深陷谋逆圣上的案子之中,朝中几个阁老已去快马加鞭去信台中与皇太后,着皇太后口谕,捉拿一干人等!”

“胡言乱语!台中一趟往返五日,父皇昨夜才中毒复发,何来皇太后口谕!祁年你胆敢捏造圣谕!”徐顾白怒不可遏道。

祁温玉却是神色漫漫道:“殿下息怒,您有所不知,五日前皇天后在台中受伏,险些丧命,早先便命人送来口谕,其中直指盛白两家谋逆,与昨夜圣上中毒一事手法如出一辙,有此口谕,微臣自不敢轻慢。”

陆焉生自始至终都是眼眸微垂,不言不语。

太子瞪大了眼睛惊声呵斥:“皇太后遇伏为何不报来与孤,却要送信与你祁家,祁年,祁温玉,你们这话不觉错漏百出吗?”

祁温玉也是略同意的点了点头道:“微臣起先也很困惑,不过后来一想便大致有了答案。”

说罢他目光对面几人身上游走,祁年嗤了一声接话道:“许是殿下与白盛两家关系太近,皇太后心有疑虑的缘故才会至此吧。”

陆焉生闻声神色一沉,挡在太子面前道:“祁年,你敢!竟怀疑殿下!”

徐顾白则是被气笑了道:“好啊,好啊,帽子都栽赃到孤身上了,被刺杀的事孤亲祖母,被下毒的是孤亲父皇,孤既立为储君,这大厦便是孤的囊中之物,孤还需谋反?”

祁温玉看了眼祁年,责备他言语有失,祁年则是眯了眯眼眸,浑然不怕。

祁温玉不预再与几人纠缠,开口道:“祁将军并未有这意思,还望殿下莫要为难臣等,臣下皆是奉命办事!”

说罢也不待几人反应,上前便盛柏捉拿,几个侍卫还将陆焉生团团围住,也有抓捕之意。

“陆参领也请随在下走一趟吧。”他嘴角皆是嘲讽之意。

陆衷见状便想袒护在前,只是却叫太子一把拉住,冲着他微微摇头,陆衷蹙眉有些不解。

陆焉生自始至终都神态松弛,看向祁温玉道:“你也知道我姓陆啊,受查的是盛白两家,且就是捉拿,也需按招供名单捉拿,祁大人这是想公报私仇?”

祁温玉开口道:“哦?你不是已入赘白家?入赘之婿,自然姓白。”

陆焉生闻声挑了挑眉头看向一旁的盛柏:“大哥,祁大人说我是入赘婿,是吗?”

盛柏此刻最担心盛婳白郝安危,能救一个便是一个,他挺直腰板看向祁温玉讥讽道:“我盛家族谱为证,陆焉生从未入我盛家族谱,何来入赘一说。”

当日婚礼办得仓皇,后来又有京兆府一事,连带着病下许久,入赘入族谱一事便一直搁置未行,从族谱上看,陆焉生确并未入赘。

祁温玉也是一怔,显然没想到竟有如此错漏,他看向一旁侍从吩咐道:“去查查。”

陆焉生抿唇笑道:“是该好好查查,盛婳竟已嫁入我陆家,自是我陆家人,我倒是瞧瞧谁敢动她。”

一旁徐顾白也挺身而出道:“白家是肱骨之力,首辅大人曾险些以身殉国,受太上皇封赏,更有护命圣旨归于皇天后处,祁温玉,你可有胆子动他!”

一连两击,祁温玉面上笑意便淡了许多,维持许久的淡然便不见了,他眯了眯眼眸看向盛柏道:“白家动不得,陆家动不得,那盛家呢?”

“殿下,你且好生顾顾自己吧,几个阁老已联名告书与皇太后,若是罪名做实,殿下与几家这般近亲……圣上可不止一位皇子啊。”

说罢也不顾众人目光,冷然道:“带走!”

盛柏随示威离去,边走边转告陆焉生:“切记护好外祖跟婳婳……”

陆焉生闻声只是微微颔首,轻声道了句:“放心。”

盛柏就在几人面前被带走,徐顾白被如此挑衅,自然怒不可遏,他平息半晌看向陆焉生怒道:“盛家到底有什么私隐在!”

陆焉生垂眸眼角微压,应了声是。

祁温玉怎也没想到白家竟有护命圣旨在,虽不知其中详细,但想来因也是保白家权势云云。

“顾白……”楚斟喃喃一声,而后嘴角微弯:“原是这个意思……”

祁年却是不信道:“我从未听说太上皇曾下过此旨,许是殿下为缓局势凭空捏造呢!”

祁温玉抿唇:“你可捏造皇太后受伏,他为何不可捏造皇太后手心有圣旨喻昭,殿下便是打量着这点,才敢如此。”他顿了顿,手细细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意味深长道:“是与不是都不要紧,殿下要的,便是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