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醋意(一)

“好, 我知道了。”盛婳虽有些疑惑,此刻却来不及问,程九所言必然有他的道理, 转身便交给了身边的点珠:“好生收着。”

她头微微往外头看去,也不知为何,心竟有些砰砰直跳。

“姑娘, 姑爷将沈二公子留在了前厅, 您可要去前厅见客?”杏枝问道。

盛婳闻声点了点头,点珠替她披上大氅, 她掀开珠帘正要往外头去,忽像是想到了什么, 脚步顿住。

“姑娘?怎么了?”点珠不解问道。

盛婳蹙了蹙眉头, 看了眼外头前厅的方向, 她忽了然陆焉生此举意图,嘴角微微勾了勾, 轻笑了一声, 摇了摇头, 人又撤了回来。

她端坐下来, 看向点珠道:“你去传话,我身子不大舒服, 让沈二哥来娉婷阁一见。”

点珠闻声面上一急, 上下关切的打量盛婳:“姑娘哪里不舒服?”

“只是有些气虚,无事,你去传话就是了。”

点珠这才松了口气, 她倒也没觉得将沈芜渊请进娉婷阁有何不对。

前厅

阿肆将茶端上, 见堂上两人神色都默然, 气氛实在不算多好, 送完茶后忙将自己那小小身躯往柱子后缩了缩。

沈芜渊面色不大和悦,他来白家,惯来都是直接去盛婳的闺阁,何曾被请来过前厅,他目光在陆焉生面上划过,瞥了瞥嘴角。

他将茶盏搁下,忽起身道:“我还有事,便不陪你坐了,婳婳还有事找我,阿肆,你带路去娉婷阁。”

话里话外,都未将自己当做外人。

阿肆怔愣了一瞬,“欸!”了一声,只是脚步未动,很有颜色的看向陆焉生。

陆焉生蹙眉,面上皆是严肃道:“娘子身子不好,尚在修养,沈二公子是外男,后院宅地,如何能进?”

沈芜渊闻声面色一沉,陆焉生此举,便是与他设威。

他扬了扬眉头道:“我与她自小相识,亲近至极,后院也不是第一回 去了,如何去不得?”

“自然去不得,娉婷阁的规矩,如今我还是能说的算的。”

虽一句未提成婚之事,可句句都在提醒盛婳如今是他的妻。

这话说的笑盈盈的,却叫沈芜渊攥紧了拳头,他轻嗤笑了一声:“那倒是未必。”

说罢,转身便要走,他找这回没看阿肆,而是直接离去。

陆焉生起身,一时间气氛实在剑拔弩张。

恰在此刻,点珠进了屋,与沈芜渊撞了个正着。

“沈二公子这是要走了?”点珠疑惑问道。

沈芜渊回头看了眼陆焉生才道:“没有,正要去娉婷阁。”

“那倒是巧,姑娘也是个意思,她身子不大舒服,不能来前厅见客,特地让奴婢请您进后院。”

话应一落,陆焉生的脸色募得便凉了,点珠的话,好似一道无形的巴掌,掌掴了他的自尊与倔强。

沈芜渊闻声笑了一声才道:“那确实心有灵犀。”

这话听来多少有些暧昧了,算上今早前街,今日已是第二回 察觉到这意味了,点珠略困惑的看了眼沈芜渊。

沈芜渊却好似没瞧出来,忽见他转头看向陆陆焉生:“现在可去得?”

陆焉生未说话,心口被气的隐隐作痛,一言未发,抬脚便走了出去。

点珠这才惊觉方才许是说错话了,朝后退了一步,小声喊了声:“姑爷。”

这声姑爷,倒是让沈芜渊蹙了蹙眉头。

陆焉生蹲下脚步问:“可请程九了?”

点珠摇了摇头道:“姑娘只说气虚,说是无甚大碍,并未叫程先生。”

陆焉生眸光不禁暗淡了许多,只是他抿了抿唇道:“去请一下,她说无碍你也当真?”

这话里多少带些脾气,阿肆与点珠闻声竟不约而同垂头认错,这半月以来,陆焉生俨然已经成了白家的主子,且很具威望。

这反应皆都落在沈芜渊的眼里,唇角微微下压。

大雪又纷飞而下,前厅到娉婷阁不过片刻的功夫,众人身上已满是飞雪。

刚一进门,杏枝虽先是喊了声“姑爷。”

下一刻便走到沈芜渊真身侧喊了声:“沈二公子。”而后很是熟稔的伸手想要接过他披盖的大氅。

陆焉生顿下脚步,余光便瞥见沈芜渊很是熟练的脱下大氅的交托给了杏枝,杏枝接过后很是自然的走到了火炉旁烘烤。

片刻之间,两人举止之间的熟练,落在了陆焉生的眼里。

“公子?”宁去等了半晌也未见陆焉生脱下大氅,手都举的微微发酸,不禁开口问道。

陆焉生这才回过神来,单手解开了绳结后,便甩给了宁去。

宁去一时间未反应过来,便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道推得踉跄退了好几步。

一抬头便瞧见自己公子好似气呼呼的撩开了珠帘。

珠帘被打的哗哗作响,在场几人皆瞧在眼里,几个奴仆皆都一副不明所以模样,唯有沈芜渊嘴角带笑,而后脚步轻缓的跟着他走进了屋里。

盛婳彼时正坐在榻前,听见动静便站起身来,瞧见是陆焉生,冲他微微笑了下。

正要讲话,却见他眉头蹙了蹙,他的目光自上由下打量了下,嘴角抿了抿。

盛婳有些不解,垂头看去,今日她一如往常仍是一身对襟裙衫,只是她为方便,脱去外头的纱素罩衫,此刻这一身裙衫若要见人,也未见有甚失礼,再讲她见的是沈芜渊,自然更觉无甚问题。

陆焉生转身便走向了耳室,盛婳有些许不解,这又是作甚?她看了一眼,未瞧见人影。

彼时外头传来脚步声,应当是沈芜渊。

她循声看去,面前却忽被挡了个结结实实,是陆焉生,下一刻身上便被披盖得结结实实,她垂眸看去,是点珠挂在耳室的披风。

原是取这披风。

她嘴角微微上扬,面上却皆是嫌弃,伸手想要掀起:“我不冷。”

陆焉生却自顾自替她打好了结扣,面色有些古怪,话也有些许生硬道:“冷的,你不是才说身子不好?”

他抬眸看向盛婳,盛婳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眼见着珠帘被掀起,她也并未计较。

只是下一刻,陆焉生微微垂首,靠的的她极近。

作者有话说:

明天忙完就该有时间码字了,小孩跑来跑去,实在静不下心写字~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