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转折(二)一更

说起那老妇, 盛柏才想起是谁,募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边上问道:“那人为何要杀她?”

陆焉生挑了挑眉头道:“巧就巧在, 前一夜你父亲去了亦庄,为何去,应当不需要我与你皆是缘由, 偏这样巧, 第二日那妇人便死在了家中。要说没什么,你可信?”

盛柏神色怔住, 一时无言,只是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焉生咳了一声才道:“我想应当是那日你父亲去与许氏母女说了什么, 恰巧泄露了妇人的存在, 许氏母女担忧你父亲真寻来那妇人与其对峙, 才让那刺客杀人灭口,除却如此, 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缘由, 不然未免太巧合了些。”

见盛柏还不言语, 陆焉生才又道:“你可想过, 许氏母女既与那刺客有干系,那当年婳婳落水, 也必与他们有关系, 至于到底是许氏母女受刺客差遣,还是刺客拿捏那对母女就未可知了,这几人总归是不能留的。”

盛柏也深知其中严重性, 思忖片刻道:“那刺客藏身何处你可有线索了?”

陆焉生摇了摇头, 扯了扯嘴角道:“那人滑的似泥鳅, 上回在亦庄能寻到行踪也是意料之外, 李家庄那夜后又断了线索,应当是蛰伏在京中已久,也不知藏了这么久到底是在算计些什么事,只怕并不简单,你想想,可是盛家曾得罪过谁?或是那许氏母女身世可有蹊跷的地方?”

陆焉生正愁苦不解,却忽见盛柏猛然起身,好似是突然猜测了什么,脸色惨白一片,一旁茶盏都因茶盏豁了满地。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陆焉生问道。

盛柏眼神有一瞬的慌张,看了一眼陆焉生,有明显的迟疑与犹豫,而后手扶着额头边摇边坐下道:“没什么,是我想差了,不可能的。”

见盛柏不肯讲,陆焉生又想起盛婳遇刺那日的明显的惊恐,他们兄妹二人对那刺客的反应都是在反常,有些事又都默契的缄默不语,应当没有那样简单,许是涉及盛家私事,可偏偏两人都不愿意讲,陆焉生也毫无办法。

见陆焉生一心想问,盛柏忙岔开话题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一桩好事要说与你听......”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陆焉生忽然抬头,眼底是死寂一般的冷然道:“后日,我便要虽大军远征,去远疆支援。”

“怎么会?”盛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焉生,他不是一直不肯点头吗?

陆焉生垂眸道:“我已面见过圣上,圣旨已下。”

说着便将藏于宽袖下的明黄色圣旨拿了出去,而后拍在了桌子上。

盛柏一见那明黄便知这事不假,却又觉得实在匪夷所思,上前拿过,见上头清清楚楚落写任命,一时间又觉感慨,见陆焉生情绪不高,将那圣旨又折叠放好,一时间有些无言道:“还真不是时候......”

陆焉生有些不解的看向盛柏:“这不是如你们心愿的事吗?”

盛柏不禁面带苦涩的看向陆焉生道:“有一桩事,现在这时候我反倒不知该不该讲了,是与婳婳有关,说来也与你有关。”

说起盛婳,陆焉生神色便落寞起来,看向盛柏来:“她的意思我明白,我今日来也是想劳你替我带句话与她,我知道她并不想见我。”

盛柏摩挲了下掌心问道:“什么话?”

陆焉生沉声片刻才道:“我不会叫她失望,陆焉生仍旧还是那个陆焉生,让她再等等我。”

盛柏不禁听出旁的意味来,又想起今日吹着的话,挑了挑眉头猜测问道:“你愿意去远疆,到底是因受楚斟胁迫不得不离去,还是因为婳婳?”

陆焉生愣了一瞬,没想到楚斟约见他的事他竟知晓,心咯噔一下,眯了眯眼睛看向盛柏,若是他知晓这些,会不会也知晓程九的事,但见盛柏的反应又不大像,陆焉生敛下眼皮才道:“楚斟那点伎俩,只算是把戏而已。”

盛柏闻声不禁有些好奇:“所以你有什么把柄叫他拿住了?”

陆焉生闻声却是意味深长道:“盛大哥,公允与家私,与你而言,哪个更重要些?”

“我?”盛柏指了指自己,不禁好笑道。

陆焉生点了点头道:“是,你如何选?”

盛柏蹙了蹙眉头,好似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片刻的愣住,却是让陆焉生看到了答案,他勾了勾唇道:“不必了,你这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盛柏轻笑了一声,忽而旋即坐下,忽然语出惊人道:“他拿程九威胁你了?”

陆焉生闻声不禁心头一跳,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惊愣,便是楚斟当时说起这事,他都未觉惊吓,可唯有此刻,陆焉生却是被吓住了。

见他这反应,盛柏拿起一旁茶盏喝了一口,摇头道:“果然是这样。”

陆焉生喉间有些发干:“你知道?”

盛柏却是一脸轻松道:“不过是猜的而已。”

“猜的?”陆焉生一脸的不信。

盛柏则解释道:“自打我回府后,就没见过程先生的面,我们三人,总是带着些许诡异气氛,我总觉得,你有意无意的想要让程九先生避开我,虽无证据,但实在巧合了些,尤其是婳婳生病往陆家去那回,我竟是真就没见到程先生的面,我思来想去也就这么一点蹊跷,旁的也再没其他,而婳婳最要紧的便是那副病体,而能被要挟的也就程九先生的安慰能叫你蹙一蹙眉头外,我也想不出其他来,也不过是忽然间好奇拿这人诓你一诓,但见你这反映,也足以代表我猜对了。”

陆焉生闻声面色不禁更加沉着,看向盛柏的眼神带了些许打量,盛柏确实心细的可怕。

盛柏忽就敛下面上云淡风轻的笑意,忽沉下脸看向陆焉生问道:“说罢,程九到底犯了什么事,当然,你若是不愿讲,我也能查到,也就是时间罢了。”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就单凭你想让他频频想要避开我这一点看,我与他应当相识。”

陆焉生攥了攥拳头看向盛柏,盛柏实在太过聪颖,只凭着细枝末节便能将事情猜的大差不差,陆焉生不禁自责轻敌。

盛柏看出陆焉生的意思,不禁安慰道:“你已然很厉害了,便是我发现蹊跷至今都未寻到什么真切的证据,不然也不会故意诓你,你倒确实将程先生护的结结实实,若是旁人,断然做不到你这般。”诚然若是没有盛婳被送去陆家那回,盛柏也未必能敏锐发现,只能说一切都太过巧合,偏偏那回程九将药箱忘在了院子中。

陆焉生只撇了撇嘴,似这个时候还在衡量要不要再瞒一瞒。

陆焉生的反应,盛柏倒是毫不意外:“不愿意讲?那倒也无妨.....”

陆焉生则是忽然道:“你身边是不是曾有个叫着听的小厮?”

盛柏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化,只是未见伤心也未见感怀,倒是错愕更多点了点头道:“是有,怎么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