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思(第2/3页)

“在这呢!先生,给!”点珠见他神色凝重,以为当真确有其事,忙不迭将怀中药方递了出去。

程九一把接过那药方,点珠惊的一晃荡,只觉得眼前好似一道风略过。

在反应过来,便见程九已走到了门后,而后冲着众人嘿嘿一笑歉意道:“这方药我需得查查医书,容不得人打扰,便先谢绝见客了。”他这话说时密切盯着陆焉生的脸色瞧,见越发凝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又道:“若是出了差错,这方子可万用不得!届时便莫怪程九没本事了!”

“吱呀”一声,门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

陆焉生的手捏的嘎嘎作响,呵,这是拿药方威胁他......若不是顾忌这是在白府,他早便踹飞这门板了。

“阿斟,走吧。”耳畔忽听盛婳这声亲昵喊声,陆焉生心疼了一瞬,眼底的的痛苦几乎压制不住,眼眸晕黑的看向盛婳。

岂料盛婳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已轻抬莲步飘然朝着楚斟的屋所而去。

见楚斟没跟上,这才顿下脚步,微微侧目,只看向楚斟,又喊了一声。

楚斟显然也是一怔,随即眼底的笑意便压不住,临走时还不望朝着陆焉生微微躬身,才抬步跟上了盛婳的身影。

陆焉生好似木桩一般,直愣愣的盯着两人的背影看,气氛冷然,她竟然喊他阿斟。

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口,此刻又牵扯到了伤处,正疼痛欲裂,往事五年,她都不曾喊他一句焉生......

宁去有些不忍,凑上前去,低声喊了一句:“公子?”

陆焉生好似这才回神,抬脚便想跟上,可一瞬又顿住,今日她已经喊自己陆焉生,于两人之间已是很好的进步,若此刻再去,许之前都成徒劳,再得她漠视厌恶,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他到底是却步,没敢在向前一步。

他抿唇忽转身回了屋,宁去愣了一瞬,这是想开了?心下一喜,忙抬步跟上。

*

进了屋,楚斟怕盛婳尴尬,又觉他品味无趣,走到一处便介绍安排的缘由,且仔细端详她脸上神态。

见她自始至终都端着笑,不免轻松了口气,末了还不忘感谢道:“方管事安排的很详尽,搬来我并未非什么心思。”

盛婳点了点头:“方伯一贯体贴,若是什么东西缺了,便差许未去说一声。”

楚斟闻声应了声好,揉搓着掌心,思忖片刻到底是张了口,边为盛婳斟茶边不经意问道:“你早便到了吧?我见你与焉生相聊甚欢,在说什么?”

说起方才,盛婳眼下才有些后怕,将手中茶盏搁下敛下眼眸道:“只是偶遇,并未讲什么。”

见盛婳有些默然,生怕她觉得不自在,楚斟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要盘问的意思......”

盛婳抬眸,见他有些手术足措,有些愕然,但回神一想,他性格惯来和顺,估摸着怕她想多了,便安慰道:“没误会,你别紧张,我们当真没有讲什么,我刚从程九先生房里出来,太子殿下便来了。”

楚斟闻声舒缓一笑,道了声:“原来如此。”

两人正相谈正欢,忽听外头一声声长剑凌空的凌厉剑声,只听这长剑破空的声响,便知舞剑之人气应当很是不顺,楚斟侧目看去,便瞧见陆焉生舞剑的身影,不禁皱了皱眉头。

盛婳垂下的眼眸带了几分俨然,索性便直接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楚斟见状忙便起身送她,盛婳也并未拒绝,几人迈出门槛,过瞧见陆焉生正在院中手执长剑凌空舞剑,挥舞间好似带着几分情绪,盛婳全当没瞧见,便想侧边便缓缓离去。

“二姑娘,您方才要与焉生说什么?”陆焉生收了长剑拦住了盛婳问道。

盛婳闻声闻声了小手,略带复杂的看了眼陆焉生,她险些忘了他的个性,若是叫他知道她与他一般,凭着他的个性许更不可控,还不知要如何折腾,现在想想,不免觉得有几分后怕,不禁攥了攥掌心道:“小事罢了,我已不大记得了,陆公子不必挂怀。”

说罢便微微躬身,在众人目光下款款而去。

她一走,陆焉生的剑便猛然扎入了一青翠绿竹上,下一刻,那绿竹便应声炸开,楚斟站在原地如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而后便转身回了屋。

太子刚要出府,方管事这才匆匆赶来,忙至歉意道:“老大人刚回来,未亲自迎接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徐顾白闻声脚步一顿,眸光忽一闪动,眼底带了几分兴致回身看向方管事:“老大人回府了?”

方管事点了点头道:“是,听闻你来了,便忙要去书院,怎想走岔了,并未碰着殿下,老大人便让老奴快些赶来,索性还能送一送殿下。”

本以为徐顾白要走,却没成想,他脚步又迈了回来:“孤恰有事要寻老大人商讨。”

这又不走了?

方管事“恭送”这话及时悬崖勒马咽回,反应很是迅速,往里头一请道:“那老奴引太子殿下去书房。”

徐顾白微微颔首。

到书房没过多久,白郝便匆匆到了,倒未见多慌张,依旧从然如速,刚一落座便道:“殿下来,可是为着选太子妃一事?”

徐顾白手中撇茶的动作微停,抿了一口才接:“老大人消息果然灵通,孤来前才定下的消息,现下便知晓了?”

白郝哂哂一笑道:“方才圣上请老臣前去便是商议此事。”

徐顾白点了点头便做了然,搁下茶盏直接问道:“父皇中意哪家?”

他如此直白的问,白郝倒丝毫不意外,直言报出:“闵尚书家的千金,闵姝,圣上颇为中意。”

见徐顾白撇了撇嘴便又道:“至于其他两位良娣全凭殿下喜欢。”

徐顾白闻声轻嗤了一声,掩翕眼底的不耐烦,这哪里是为他挑选什么太子妃,这是为大局所选,索性他眼下也并无什么青睐女子,选谁倒也无甚所谓,只是,他蹙了蹙眉头道:“闵家与祁家是不是有些渊源?”

白郝点了点头,有些惊叹徐顾白竟也知道,本还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与他提,既然他问,白郝便也不遮掩便道:“闵尚书的夫人,是祁贵妃的亲妹。”

徐顾白闻声猛地站起身来:“父皇是在怎么个意思,既知道祁贵妃的野心,竟还想抬举祁家?”

白郝神色也微沉,片刻后才缓缓道:“殿下,菩田一带的战乱还需得祁年镇压,虽说祁左狼子野心,但祁年却一心为国,圣上所为不是抬举祁家,是抬举祁年。”

祁贵妃自上回小产后,便血崩至今,眼瞧着身子一日日的垮了,说不定哪一日没熬过来便去了,依仗已久的祁家见势头不对,自是心慌不已,尤其祁左近来动作颇多,去往菩田的信件一份又一份,言语激烈无一不揣测圣心所为,祁年在外还要担心祁家,这一心二用便出了事,听菩田已败了好几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