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意(第2/3页)

盛婳垂下眼把玩着手中的长命锁道:“只要不是舞到我跟前,随他们怎么闹都成,许是我脾气太好,叫盛欢以为我真没脾气了。”她顿了顿又语焉不详道:“毕竟亏欠她们的总不是我,这桩债不该闹到我头上。”

方管事闻声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姑娘说了是?”

盛婳却不继续了,转而抬头语气温和道:“劳方伯给送个信去盛家,眼下应该是闹开了,就说盛欢的生辰宴我应了,让父亲摆开来办,那日我也会去。”

一旁杏枝闻声撅着嘴道:“那不是给许氏母女抬脸了?”

盛婳闻声笑了笑没解释,倒是方管事眼里一亮连连点头:“欸!是,是,老奴这便去办!”

人还未走远,又叫盛婳叫停了,只听她道:“今日这事,多少打了父亲的脸面,方伯切记态度真切认个错,旁的不说,只说是见不得我委屈才如此。”

这话里自皆是方管事的打算,方管事心中暖烘烘的,连连应“是。”

见方管事真走了,杏枝一脸不值当的样子道:“姑娘!您心太软了,她一个私生女办什么生辰宴呐......”

点珠闻声敲了敲她脑袋道;“若没有姑娘一句话,这宴席能不能办起来还两说,眼下盛府正闹开了,依着盛大人的意思,这宴席应当是办不起来的,但你说说,眼下咱家姑娘一句话,却能叫宴席办起来,你说是打谁的脸?谁能舒坦?许氏母女的心阿可是比拇指还小呢。”

杏枝闻声眼睛一亮,这才了然其中关巧,不禁赞道:“还是要姑娘出手,总要是让他们好好瞧瞧您的脾气,别以为您不在盛家,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一个姨娘也配?”

果如点珠猜想的一般无二,方管事到盛家时,已然是闹过一回了。地上一片狼藉还未扫去,许氏虽退到了屏风后,却也能听见她低低啜泣声。

明日自己或成了满京城的笑话,方管事此刻在盛安眼里便是罪魁祸首,眼神若能杀人,他应当早死过了。

“怎么,方管事大驾来此,是来见本官笑话的?”听听,官老爷的派头都拿出来了。

方管事闻声姿态放得低低地,忙垂首认错道:“是老奴的错,老奴自小便看着姑娘长大,见不得她受如此委屈,一时间失了分寸,还望盛大人见谅。”

一说起盛婳,盛安的气便弱了三分,这事到底是许氏母女起因,若是没有他们招惹,倒也没有今日这茬了,不禁又眯了眯眼睛看向屋内,眸光又很添些许厌恶。

“你来何事?”毕竟是岳丈身侧的老人,盛安再如何也不能计较,此刻只想即刻打发了他。

方管事忙道:“姑娘来让老奴传话,三姑娘的生辰宴是当要办的,她并无异议,若是府上人手不够,她也可派些人来,毕竟许姨娘未当过家,不知事情繁琐,对了,那日她也会来。”

屏风后的盛欢闻声,面色一寒,咬着唇隐忍着怒气,一旁本哭泣的许氏见状连哭都不敢哭了,只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盛欢紧紧拉着许氏的手,听到外头盛安欣喜异常应道:“婳婳也会来?”

方管事应道;“是,姑娘亲口应下的。”

自打盛婳四岁出了事,便在没有回过盛府了,盛安此刻听闻,自是喜出望外,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那便办,老李,你,你去办!”

屏风后的盛欢面色一白,脸上的巴掌印此刻火辣疼痛,眼里皆是屈辱与愤恨,想也不想便甩袖离去,许氏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抬步追上。

屏风后的动静这样大,在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却都当做浑然不知。

盛安眯了眯眼又催促了一声李管事。

李管事闻声一怔,面上却有些犹豫,好似有话要讲。

方管事看了一眼,便了然,既话已带到那他便也不再掺和,便请辞离去。

见人离去,李管事见四下无人才道:“老爷,三姑娘身份摆在这,这生辰宴办起来,多少有损体面,今日又闹了这一出,您在外的名声怕就.......”

盛安早便想到这一层,他挑了挑眉头道:“无碍,就说这次办宴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专为婳婳回府摆的台阶,我宠爱嫡女,旁人还有何好说道的?”

李管事闻声眸光一亮,忙点头夸赞:“是,是,还是老爷考虑的周到。”

李管事的夸赞,盛安很是受用,不过也并未忘乎所以,他转头看向屏风意有所指道:“去盯紧阿欢,这回总要收些责罚,上回她表哥事我未与她计较便真就不长记性了?”

李管事想起盛欢,便不自觉的低声叹了口气,才十岁的年纪就能引起这样的大的风浪,索性心性还未全,做事还未尽周全,不然他也不敢想事情后果。

白府快用膳时,方管事来寻陆衷,却未寻到人,问起下人才知,说是又回了陆家,方管事闻声便没再说话。

彼时陆衷正站在照水院门口,见门扉紧闭,不禁皱眉,看向一旁的宁去:“一日未用膳?”

宁去面上焦急无奈点了点头:“是,自打回府后便将自己关着,什么话也不说,那一身的湿衣裳还没换呢,大公子想想办法吧......”

陆衷抿唇道:“焉生,年后军营中便会募兵,再加上先生那封信,只要你去,便是好出路。”

宁去闻声一怔,他本以为陆衷来是来劝陆焉生,怎突然提起这个,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陆衷话说完便转身离去,也不管宁去怎么看。只走到门边又顿了顿脚步道:“沈二回来了,你斗不过他,也不如他,他不是楚斟......”

床榻上的陆焉生蜷缩成一团,沈二!又是沈二!陆焉生眼里的深沉几乎要将人埋没。

这人他前世里并未见过几回,可名字却听了不知多少遍了,第一回 听说便是在白家。

夏日太热了,便是窗牖全开,满屋子的热气都散不出去,他从小厨房取了些酸梅汤,放在阳下晒了晒,驱散了寒气,手握了握凉再不冰手才捧着往娉婷阁去。

他一进后院便瞧见阿肆蹲在门口,一见陆焉生来,便忙站了起来,喊了声:“陆二公子。”

“人呢?”陆焉生挑眉问道。

阿肆立时便了然他是在问谁,忙道:“姑娘啊,姑娘去前头小池塘乘凉去了。”

陆焉生瘪了瘪嘴角,扔了句:“身子不好,也不消停......”便转身离去。

阿肆见他离去,摇了摇头,这位爷就不能好好说话?

果然在小池塘寻到了人,池塘上有一方小船,船上帘幕被风一丝丝吹起飘荡,竟觉出几分凉意来。

岸边只有两个丫头,可见盛婳便在船上,陆焉生勾了勾唇,还是不傻,没在烈日下灼晒。

捧着酸梅汤便要走去,这一路阳光的灼烧,手中酸梅汤竟有些生热,他有些缺了耐心,脚步也踱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