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3页)

“.........”

“而后的事情,你应能猜到,阎秋司确实是一块好料子,可惜他小时太天真,若是要盛放你的金丹,他必须成为至恶之人,成为法力高强的新魔皇,只不过老魔皇的孩子众多,若是我不逼一逼他,他又怎么能踏上皇位?”

悉连谷的话音刚落,面门处忽然一道杀气袭来

林倾白居然生生挣脱了阎秋司的禁制,红着眼睛,手执长剑挥出了一道杀光。

悉连谷眉心一皱,抬手应招。

黄白两道杀光在殿内横飞,风声皆起,林倾白衣袖翻飞,桌上的瓶罐尽碎。

也不知道悉连谷对外面的下人做了什么,殿内此番动静都无人前来。

林倾白的身体虚弱,和悉连谷相斗站了下风,只见悉连谷口中簌簌几语,忽然从天而降一道金笼子,哐当一声将林倾白锁在其中。

那笼子宽大,林倾白站在其中,抬手挥出了一道法力,想要打破笼子,却无济于事。

悉连谷堪堪收手,背于身后说道:“师弟,你如今身体不适,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是锁仙笼,只有你成神才可打开。”

林倾白早已是强弩之末,方才的法力也是他拼尽了全力,更何况现在是被锁仙笼锁住。

他的胃又在疼。

林倾白摇摇晃晃的抓住了笼子的金杆,弯了弯腰,才勉强站住了身子。

殿中的烛火应是快燃尽,冒着青黑的徐徐细烟。

悉连谷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笼子前,目光薄淡的说:“师弟,你心思纯善,做不出的事情,师姐替你。”

林倾白的脸色映在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过了很久,他声音颤抖的问:“.......所以你便将他投入了蛊血池,让他受尽了折磨,逼的他弑父杀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满眼血腥,一心杀意,是不是?”

“是。”

“........所以,当年我杀了阎秋司,心思不定,你才会在身旁劝慰我,告诉我只要我把魂丹给阎秋司,他就可以复活,是不是?”

“是。”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林倾白的声音颤抖几乎不成调。

“后来,我与他在凡间相识相遇,在仙界他将我杀了......如此几生几世........”

“全是我们的一步棋。”悉连谷干脆的应道。

林倾白声音戛然而止,苍白的手指抓着栏杆,几乎快要将栏杆给捏断。

“阎秋司一大部分的恶,都源于对你林倾白的恨,当年我在他叛乱之时,化作了你们凡间的皇上,束了他的魂,杀了他,让他对你的恨到了顶峰,魂丹的便可加速练成。”

“至于你们在凡间所培养的感情,也是其中一环。”

“不若此,阎秋司怎么会如此喜爱你,他的法力高强,无人可压制,日后又怎么心甘情愿的将魂丹还与你。”

悉连谷的声音在林倾白身前的回荡,就像是一把钝了铁刀,一刀刀的割在他的身上,将他割的血流满地,不成人样,却死不了。

林倾白忽然出声,道:“他不喜爱我,他不会将魂丹还与我。”

悉连谷望着他,十分肯定的说了两个字:“他会。”

“........”

“当年我将他扔入蛊血池,他还没有生出翅膀。”

“........”

“他的翅膀会痛。”

“........”

“当年他将你杀死后,还不确定你是他师父,便抱着你顶了八十九道天雷,次次皆是电流通身,痛不欲生,将他劈的翅膀开裂,法力散了大半。”

“........”

“他怎会不爱你。”

“.........”

“如今你的身体日渐虚弱,魂丹必须归位成神,否则便会魂飞魄散。”

“.........”

“若你和他只能活一人,你猜他会选谁?”

殿中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林倾白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他单手撑着栏杆笑得直不起身子,笑得肩膀颤抖,笑的一身虚汗,笑着头发丝垂在眼前,一滴滴的落下水珠。

他的声音沙哑,嗓子犹如被刀割一般,字字泣血的说:“原来是如此........妙啊.......妙啊........”

因为林倾白要成大业。

他们便培养阎秋司冷血无情,让阎秋司用至恶的魔血熔炼魂丹数年,让那颗魂丹融合了仙魔善恶的血。

时间一到,再让阎秋司心甘情愿的为林倾白断灵,刨魂,将那颗魂丹双手奉给林倾白献祭。

届时林倾白可以成为至高无上的神明。

阎秋司这一辈子心高气傲,却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个傀儡,一个棋子。

林倾白越想越痛,越想越痛。

他笑得肝肠寸断,痛的魂魄碎裂。

他撑着栏杆,捂紧了胸口,缓缓的滑坐在地上,笑的喘不出一口气,嘴角溢出鲜血,滴落在地上,混上了他的眼泪,染深了一大片地。

阎秋司受的所有苦难,所有的不幸全部都是拜他所赐,他却还在责怪阎秋司的无心无情,责怪他嗜血弑杀。

那是他最疼爱的徒弟,他最爱的人.......

居然是为了他才变成了如此......

是他之过.......

他是罪人......

是千古罪人.......

悉连谷的声音从林倾白的头顶传来,又像是很远很远的飘来,在空荡的殿室中回荡。

她说:“师弟,你与阎秋司也算是有缘,千万中人才可魂丹相配,而你和他,便是这千万之一。”

“我知你难受,成神之路本就是千难万阻,你如今所经历的,不过是你飞升路上微不足道的劫难。”

“欲成大业,必要踩着白骨累累。”

“日后你若成神,自会断情绝爱,再也记不得他。”

“而他阎秋司,生来就是你的炉鼎,也是你的祭品。”

“这是他的命,微不足道。”

“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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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正殿,喜乐高声。

越辉一身红袍,高高的立于正殿之前,身如山松,面如寒霜,却眼含柔光的望着台阶之下的人。

晴公主梳着金冠发饰,一身的大红色的喜服,手执宫扇半遮面。

那件金丝喜服裙摆宽大,需要八个丫鬟才可以撑起来。

公主置身于其中,美就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花,令人挪不开眼。

越辉的目光定定的望着晴公主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向他。

在凡间的那一世,他见过晴公主穿喜服的模样,也如这般美丽。

只是那一世,她走向的人不是他。

而这一次,晴公主却是真的走到了他的身前。

越辉执起她的手,二人脚步齐同,一步步的走向了正殿之中。

周围人的道贺声,喜乐声,一路随在身侧。

最后二人定步在阎秋司的身前。

礼臣拿起一卷卷轴,展开宣读,而后便是高呼相拜。

魔族的婚典和凡间相差不大,依旧是那些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