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她便不停的用衣袖擦拭。

自从她知越辉对她并无爱意之后,变得心思淡漠,自以为再无可以令她情绪波动之事。

可是没想到这次不过是听闻了那暗卫的短短几语,便让她心中再起滔天波

澜。

晴公主心思激动,提笔之间手颤抖的厉害,笔尖上的墨不听使唤的滴在白纸上,一同落在纸上的还有她气愤又悲痛的眼泪。

她在信上字字尖利的质问越辉,为何要叛?!

既然已经和郗安相熟,为何在朝堂之上还佯作不识?

当年在寺庙中,他救过自己一命,她便对他感恩戴德,即便她贵为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孤苦无依,无父无母的平民,可是她却从未薄待过他半分。

她将他带在身边,给他寻最好的出路,捧他坐最高的位置。

若是他要叛,是否是从他们的相识便是利用?

是否就连当年那场英雄救美的刺杀,也是假的?!

是不是他当年就做好了这一手的局,引她入瓮!

可是就算是利用,他们相识那么久!自小便一起长大!相知、相伴、相随。

他是否对她并无半分真情!

就算没有爱情,那亲情呢?!友情呢?!

这些日日夜夜,这些朝夕相处,可也都是假?!

在那信中晴公主字字泣血,言言珠玑,她一个公主,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用了一些激动不得体的语言,将她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气恼,加之越辉不爱她的痛苦、懊恼、恨意全部都发泄在这张纸上,也全部都发泄在越辉的身上。

她将这封信写完,便将信纸塞进了蓝鸽的足筒中,推开了窗户,将蓝鸽朝空中放飞。

那只蓝鸽在空中展翅,不过两个挥翅之间,便消失在天空中。

晴公主望着那只鸽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窗外的冷风吹来,灵季喊了她一声公主,她才回过神来,脱力的坐回位置上,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蓝鸽飞行的速度极快,耐力极强,可以不眠不休一直保持高速飞行,以这种速度从范州城到京城,来回只需要四日。

晴公主身份高贵,进入西域之后需要少王亲自前来迎接,而最近几日少王还未赶到嘉峪关,所以在这里歇脚的时间的便长了一些。

晴公主就这样日日的坐在房内等,等越辉的回信。

然而到了第四日,窗外的信鸽却久久未归。

晴公主便等啊等。

初冬窗外的寒意很盛,可是她却将房间内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按照蓝鸽飞行速度的计算,只要是越辉还在京城中,蓝鸽就不可能找不到他,也不可能还没有回来。

就算是越辉不愿给她回信,甚至是不愿看她的信,那蓝鸽也该在寻到越辉之后回到主人的身边。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晴公主想到这里心都在颤,她甚至连坐都坐不住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或是站在窗口的位置,漫无边际的望着。

就这样,她一直望着窗外,一直望到她对越辉的满腔恨意与怒火,渐渐的变成了无尽的忐忑,与焦躁。

就这样她等着从黑夜到了天亮。

第二日清晨,灵季端着一个打满水的铜盆来到晴公主的屋内,想要为她梳妆打扮,却见公主依旧站在原处,面容憔悴,双眸中满是红血丝。

灵季一怔问道:“公主,您怎么还未歇息?”

晴公主转过身对灵季说:“去告诉西域使臣,我身体不适,要在这里再歇息五日。”

灵季连忙放下了手中水盆,焦急的走上前问:“公主你怎么了,需要我给你请大夫吗?”

晴公主摇了摇头,又垂眸沉默了一会,忽然她一言不发的转过身,走到案几前打开了锁着蓝鸽的笼子。

灵季连忙拉住晴公主的手,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可是已经晚了。

霎那间仅剩的三只蓝鸽都飞出

了笼子,朝窗外飞去。

灵季急的直甩手:“公主,这可是你仅剩的三只蓝鸽了啊!你怎么把它们都放了!那你日后怎么办啊!”

蓝鸽耐力很强,一旦用作传信便会不眠不休,直到完成任务为止。

正是因为此,它们任务完成后,回到主人身边,不出三日便会力竭死去。

蓝鸽珍贵,加之这种认主能力极强的蓝鸽更是要花费数年培育。

晴公主自小宫中长大,其他稀世珍宝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独独对这几个鸽子宝贵的厉害。

因为这一只鸽子就代表她可以与越辉通信的次数。

西域遥远,余生漫长,她也不过就只有三次的机会了。

而现在她居然一把将所有的鸽子都放了。

灵季还在那边急的团团转,却听晴公主声音低哑的说:“蓝鸽不会认错路,不会认错主,一旦放出不会不归,除非是它寻不到主了.......”

灵季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问:“公主,它找不到越将军了吗?”

晴公主没有说话了。

在这一阵压抑的沉默中,灵季恍恍惚惚的明白了晴公主话中的意思,她眼睛瞪大,可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可能是那种情况。

于是她小声的安慰着公主说:“公主,许是蓝鸽飞的时候被人给射中了......或是.......或是被老鹰给叼走了!暗卫那日不是说了,越将军和郗将军将城门都关闭了,他们定是就在京城里,怎么可能找不到他?“

晴公主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说:“再等等吧。”

她这次放了三只蓝鸽,应是再无灵季口中那些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就这样晴公主又在新杗山上呆了四日,到了第四日的晚上,西域的使臣不乐意了。

他带着侍卫走进了晴公主的房间,对公主表面彬彬有礼,却又话带威胁的说道:“我知公主不舍阜朝,但是若是公主一拖再拖,恐赶不上大婚时的吉利日子,况且我们的少王早已赶到了嘉峪关下,等候迎接公主进我西域,若是公主执意再拖,到时少王动怒,届时莫说是我了,公主的日子也定不会好过,还请公主今晚早日歇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

晴公主坐在窗前未回头,也未说话。

灵季站在一旁对使臣说:“我们公主说了,她身体不适,要在这里歇息五日,如今才刚四日,你们便急着要走,若是在路上我们公主生了病,你们担待的起吗?”

灵季说的疾言厉色,可使臣依旧面不改色:“我瞧着公主日日坐在这窗前,应是没什么大碍,与我们随行的也有大夫,若是公主在行路途中身子不适,到时再医治也不迟。”

“你.......”

说完那使臣也不看二人一眼,转身便走了,只留下了两个人高马大的西域守卫守在了门口。

大门合上,灵季着急的走到了晴公主身前,小声的说:“怎么办啊公主.......这蓝鸽为何还不归?若是明日我们走了,蓝鸽寻不到我们可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