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呜呜呜呜呜……”

玻璃窗外的霓虹如璀璨星河般地点缀夜色, 岳或脊背弯俯把脸埋在抓着躺椅靠背的双手,眼泪都染在洁腻的肌理,顺着手背往下滑。

形成珍珠朝地面落。

由于哭得太凶, 他肩膀都在几不可察却又止不住地颤抖, 像痉挛了似的。

白色衬衫在俯身的举动中贴合脊背,纤薄惹目的肩胛骨顿时微凸,犹如蝴蝶的斑斓翅膀,似乎下秒就能展翅高飞。

林是非的大手立马捏攀住岳或白珠玉般的后颈,唯恐他真的飞走似的, 低头哄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好, 不哭了星星。”

“Darling, 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我没想到它会破……都怪我太凶了,我不该咬破你的嘴巴, 我没注意……”

“呜呜呜呜呜你走……”岳或没抬头, 含混不清地拿手推他。

“不走。”林是非捉住他的手扣住,很浅的吻又落在岳或后颈, 音色放得更轻了,“星星不疼了好不好, 不要生我的气。”

“你这是呜呜呜呜……这是认错的态、度吗?”岳或半张脸还压着手背, 侧首用单只眼睛瞪林是非, “嘴上说着错了, 刚才却又那样说话……”

眼睛通红如兔,忍不住哽咽骂道:“林是非, 你特么真的是在哄我吗?”

他漂亮柔软的双唇, 靠左的唇角有道比较明显的小口子, 此时虽不再冒涌出血珠,但有点肿起来了,瞩目异常。

就是属狗的林是非的杰作。

林是非视线定格在他的唇瓣错眼不眨地盯着那道血口,还是不想说谎:“我是在哄星星,但我也是真的在兴奋。”

“……”

岳或狠狠地瞪他,可眼底全是水光,眼尾更是还在弱势地滑出剔透的眼泪。

让人觉不出丝毫的凶狠。

“你看,这不就是宣示主权圈地盘的记号吗,”林是非抬手很轻地抚岳或嘴角的那点伤,该哄人哄人,但绝不内疚,“这是我给星星的,星星只属于我。”

他的占有掌控欲与缺乏的安全感都得到了绝对满足,他当然愉悦、当然开心。

就是苦了岳或,被咬疼了。

但岳或并没打开他的手,只是不自觉地探出舌尖自我疗伤似的tian了下伤口。

哽咽着嘀咕:“我知道。”

“那星星不要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不好,”林是非用鬓角去贴蹭他的额头,“不要不跟我说话。求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岳或喉头哽住,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

最后只好自暴自弃般,小声说:“没有生气。”

“就是有点……突然,被吓了一跳。而且,”他眼睫半垂,没敢看林是非的眼睛,“就算是故意的……也没关系。我是你的。”

话落,林是非的清浅呼吸便倏地骤低变沉,深邃的眸里似含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无法被看到尽头。

岳或如果再对他这么纵容下去,林是非想,他肯定就要被惯坏了。

骨子里的劣根会越来越深。

会更加地不想回头。

而且他也回不了头了。

“Darling,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又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他掰过岳或的下巴,拇指几乎不懂怜香惜玉地重重按压在他莹润的喉结,让他随着自己摩挲的力度而不得不做出吞咽动作,眸色深沉强势,“嗯?真的知道吗?”

“嗯……”岳或低哼,完全是不自主发出的声音,“知道。”

他能被盈盈一握的纤颈中间最脆弱的部位被按得泛紧,但并不疼,只是对方的态度太过强硬好像随时都能让他体会窒息的感觉,可他能感受到林是非并没有这个意思,因为他的拇指在细细描摹他的肌理,其中含有的只有百分、千分的珍重。

于是岳或又将脖颈放肆地仰起些许,以此告诉他“能对我生杀予夺的权利”交付给你:“我知道。”

他说:“林是非,我知道我在对你说什么、承诺什么。”

林是非彻底癫狂地沦陷。

拇指转而攀上去浅按岳或的左边唇角,果然把人按得嘶声。

似是要让他清醒似的。

“嘶……疼,别按。”岳或撇嘴委屈地蹙起眉宇,抓住林是非的手重新压在自己喉结处,让他换个地方碰,但脑袋却没做出丝毫躲开的动作,小声嘀咕,“你别以为我惯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要听我的话,如果你不听我就……生气,让你哄不好。”

“我听你的话。”林是非哑声,即刻接,“我永远都听星星的话。”

岳或满意:“嗯。”

“Darling,我想亲你。”林是非突然道。

岳或的舌尖下意识去触唇角的小伤口,没拒绝:“亲吧。”

林是非盯着他的伤,哑着嗓音提醒:“可能会有点疼。”

“嗯,”岳或仰脸毫无底线地靠近林是非,纵容,“我不怕疼,随便亲。”

“还不怕疼呢,那星星为什么哭,”林是非莞尔浅笑,小心翼翼地拥住岳或劲瘦的腰身,隔着衬衫布料指腹轻点,声息昧暧黏糊地说道,“刚才都哭得……腹部痉挛了。”

“……”

被拆穿的岳或腰侧与腹部不自觉地紧绷,人鱼线的弧度线条几乎都能被描摹出。

他抿唇面无表情地和林是非奋力对视,耳根终于一点一点地被火星燎染,又红又烫。

最后恼羞成怒般抬掌便拍在林是非的肩背,压抑着嗓音,咬牙切齿:“林是非你闭嘴。”

听话的林是非果真闭上了嘴巴,笑音却止不住。

*

“哈哈哈哈哈……怎么啦?陈铭川,你不相信我吗?”深沉的夜晚许多人未眠。

沈婉在富丽堂皇的客厅中央看着无故沉默的陈铭川,虚假的笑声瞬收,感叹道:“你们这些人啊,都活在虚伪的面子里,怕被外人议论,身份越高就越想表现得干净、崇贵。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在私底下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你的好儿子怎么做人?!”

她方才还算温和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狰狞,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陈铭川砸了过去。

“我说了——!你帮我找媒体让我说话,我不会再跟陈谭渊作对,也不会再每天都想着捅他十刀八刀,反正没有我他这辈子也不会好过的,”沈婉瞪着杏圆的眼睛,“我要正面和岳释对线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再也翻不了身!我不会在媒体面前乱说你们陈家里有多让人恶心,我只想做彻底搞垮岳释的一份子。”

陈铭川:“阿婉……”

“陈铭川!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看住我一辈子是不是?你别太自以为是。如果我真想闹得人尽皆知同归于尽,你真以为你白天还能去公司上你的班吗?!”沈婉目眦欲裂,再次说清自己的诉求,“你帮我找媒体,我要把当年的所有都说给外人听,我说了我不会乱说话,我只是想搞垮岳释仅此而已——你确定不跟我做这个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