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晚十点多的深夜, 别墅的院外几乎再听不见任何的噪音与响动。

只剩几声虫鸣隐约起伏。

耳边响起低语时,岳或犹如不确定,表情显得有些懵然, 他先仔细地在脑海中过了遍林是非的话。

随即便双眼微睁, 侧眸狠狠地瞪向了林是非。

眼神似能鲨人。

他竟然敢说他被撑开了,还敢说撑开得好圆。

“……”

当他吃饱了撑的呢?

气不过的岳或当即抿唇,立马就抬手让染着浓郁色彩颜料的画笔,再次重重地戳在林是非的脸颊边。

看着他脸上被自己报复性地画了两道颜色,岳或心里才好受了点儿, 但出口的话语仍然包含着咬牙切齿地轻微斥责:“林是非, 我画画呢,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干扰我。”

眼前画架的画纸之上,两道少年的身影彼此相拥, 短发男生先前就已经被画完。

如今只是稍作修改,该画的线条一笔没少。

而长发男生的头发还没有画得太精细, 由于很耗费时长, 岳或便打算留在明天。不过他此时的表情与身上的JK制服小裙子都描画得很细致,犹如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在二人眼底重新上演。

岳或捏着画笔,很认真地看着林是非, 没好气地嘀咕:“你要是再叨逼叨……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不要嘛。”林是非立马搂紧岳或的腰, 把下巴尖垫在他左边肩头, 打算做个很乖巧很黏着主人般的大型犬, “我不打扰星星画画了,不要不跟我说话。”

岳或这才收回眼神, 画笔继续在调色板上蘸取新的颜料, 有点傲娇地应:“嗯。”

又过大半个小时, 他把今天画纸上该补的细节彻底补全,才把收尾的工作交给林是非。

让人去浴室把画笔跟调色板等这些东西清洗干净。

林是非拿着东西起身前往浴室时,兴许是憋得慌,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说道:“Darling,我刚才只是在说画呢,你还跟我发脾气……还威胁我凶我说要不理我。”

语气轻得仿佛嗔娇,犹如他还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谁跟他生气就是谁错。

岳或:“……”

闻言岳或真的不自觉地垂眸看了一眼还没被从画架上取下来的画作,目光“呆滞”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林是非说完就转身去清洗画笔了,也没打算等着挨骂。

防止两人间起“矛盾”需要用另外的亲近方式解决,岳或决定咽下这口气。

不跟林是非计较那么多。

这几天由于又过生日、又参加宴会,比较忙,岳或除了早上吃的那顿饭是林是非做的,晚饭要么是在宴会场上、要么就是像今晚在外面吃。

但林是非厨艺不错。

解决了陈谭渊后,他就没打算再带着岳或出去吃饭,会亲力亲为。

提起陈谭渊,林是非从浴室洗完画笔,把画具归拢整齐后。

他拿起床沿的手机想看看时间,便见林倚白给他简短地发来了消息。

双方当时谈判的时候,林倚白给了陈铭川三天考虑时间,看他打算让陈谭渊怎么样。

回去后也不知道陈铭川怎么跟他的好儿子说的,在三天期限的第二天,陈谭渊便选择了登报道歉的方式。

林倚白在此基础上,对他提出了强化的细节要求——陈谭渊道歉时要露脸,而且不可以提及林是非与岳或的只言片语。

林家要让陈谭渊的名字、面容永远留在纸质版的报纸,以及互联网的头条中。

让众人看见他,就能知道这个人曾经想要干什么,让他这辈子都无法挺直脊梁。

但他却不可以说出自己是对谁手脚不干净,林是非确实是不在乎这点子虚乌有的小事,眼下早已从过往里走出来的岳或也不在乎。

被人渣摸了又怎么样,他又没有错,既然没有错,就不可能承担代价。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为防止不必要的声音涌出,林是非和岳或才不会跟陈谭渊玩同时出现在报纸上的游戏。

受害者不该被任何人评判。

当天宴会上的人当然都听见林是非说“他摸我手摸我腰”这句话了,没有人不知道他是“受害者”的角色。

可他们对陈谭渊的行为只会感到鄙夷,哪怕心知肚明也不会谈论林是非有什么不是。

而之后在察觉到林倚白保护自己儿子的做法后,大家便更不会乱说了。

陈铭川当然可以为他的儿子兜底,把报纸版权买断,让头条新闻撤下。可他招惹的偏偏是林家,别说权势打不过,金钱也同样无法比拟。

如果陈谭渊拒绝道歉,那林倚白就会采取强制措施,让官方介入。

反正他们这边有人证。

无论如何,陈谭渊此人都必须要“臭名昭著”被永远耻笑。

第二天刚过早八点,关于陈谭渊说“自己见se起意手脚不知收敛,给对方带去严重的心理与精神伤害,他在此郑重道歉,且会进行一系列赔偿”的标题与内容在得到无异的认证后,林倚白便开始推波助澜,让这则新闻屠屏般地被所有人阅读熟知。

本来大家只是在把这件事当做和平日里差不多的乐子看,直到不久后,林倚白用林氏企业的董事官方账号,亲自转发了这则新闻头条,并说明了“赔偿款和林氏要捐出的一亿资金,全部都会在大家的监督下,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回应,众人的态度就突然不再是单纯的看戏了。

很多人犯了错,无论是不是真心悔改,在时间的推移下,事实原委就总会被忘记。

有钱有权的人仍然会过得很好,最多过个三五年,就没人会再记得当初都发生过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陈谭渊明显还有“翻身”的可能。

可林倚白的回应,直接以一己之力将陈谭渊划去了“冰冷的无人之地”,自此,只要林家在这儿,就没有谁敢帮陈谭渊。

不然他们就是和林家作对。

为了陈谭渊?

和林家作对?

完全没必要。

目前的陈家有钱,还有点权势,陈谭渊还不至于立马被迫走向绝境,可说不定不久后他们就没有了呢?

到那时候,没钱、没权,还没人帮的陈谭渊只能做条永远不能再翻身的丧家狗。

“林倚白是什么意思?他不让我提起林是非还有岳或,不就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我和他们家有牵连吗?”本身就没有伤及内里,而已经从医院回家的陈谭渊看着专门被林氏回应的新闻,回头冲陈铭川吼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回家也不敢再回有沈婉的地方,仍然是自己的独栋别墅。

饶是这样,还是在陈铭川的陪同下才敢回来的,不然沈婉还像上次那样拿着刀埋伏在他门外边该怎么办?

像个索命的厉鬼,而且是最疯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