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乔念被郁廷这一行人押送到了军部。

大概她看起来太像是上将亲自率一众部下特意抓回来的犯人, 她这一路吸引了无数震惊且好奇的目光。

太丢人了。

乔念只能庆幸郁廷没把她的口罩给摘了,不然就真没脸见人了。

她心里还有些郁闷,出来一趟就跟白送似的, 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也不知道郁廷会怎么对付她。

她要是趁机跟他打听一下他和江与京的情况, 他说不定会一气之下直接毙了她。

想着,乔念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郁廷的脚步却忽然停了。

乔念心里一跳, 差点都要以为他听到她心里的抱怨了,却忽然听见前方一道女声响了起来:“郁廷——”

乔念抬头,就看见了江与京。

她也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 一如初见时一样英姿飒爽,当她带着笑朝这边走来时, 乔念都惊讶她居然还有这样柔和的笑容。

更令她惊讶的是她听见了郁廷对她的称呼竟然是……“与京”。

听起来好像他们之间有种别人无法插入的亲密氛围。

乔念的眼睛微亮, 偷偷打量两人。

江与京眼神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随后看向郁廷,道:“晚上十点, 你有时间吗?”

郁廷“嗯”一声。

江与京:“那你先别睡, 我来找你。”

郁廷又“嗯”了一声。

乔念听得有些激动,目送着江与京的背影远去。

这不是深夜幽会是什么!

看两人这稀松平常的语气, 应该也不是头一回了。

看来剧情没崩, 两人的进展很顺利!

那她很快就能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怕什么郁廷的报复?

忽然,乔念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抬头就对上了郁廷那双平静幽深的眼眸, 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乔念:“……”

她若无其事地转回了身, 仿佛盯着江与京看得入迷的人不是她。

*

军部刑讯室里。

封闭、昏暗的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乔念还以为自己会被绑起来受酷刑什么的, 但郁廷并没有绑她,还让她好好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但看着屋子里的那一排排刑具,闻着空气里那经年形成的血腥味,她完全没法放松下来,反而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感。

乔念感觉呼吸都困难了,看了一眼站在长桌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郁廷,忍不住想将口罩摘下。

郁廷已经知道她是谁,她也没必要再伪装。

谁知,她刚要摘下,就忽然听见了一道冷冰冰的口吻响起:“如果看见你的脸,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乔念:“……”

她瞬间不动了。

他是……已经恨她恨到连她的脸都不想看见?

乔念感觉自己头顶着大写的危字。

在郁廷朝她缓步走来时,听着他的脚步声都感觉他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上,他该不会想直接掐死她吧?

当郁廷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时,乔念呼吸都忍不住屏住了。

“乔念!”郁廷垂眸看着她,声音低沉漠然,“这两年你去了哪里?”

乔念愕然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像是见面寒暄的问题。

“我……”乔念迟疑,她说了地点的话,又要怎么解释她平安在那里待了两年,系统不能暴露啊。

察觉到她的迟疑,郁廷忽然俯下身来,右手搭在了椅背上,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敢说谎,就以间谍罪论处。”

乔念也知道自从丧尸王出现后,就有不少人类为了活命成了丧尸王的奴仆,受丧尸王驱使潜伏在基地伺机破坏。

间谍的下场应该会死得很惨。

乔念就只能含糊其辞地解释自己这两年的经历:“我就随便找了个乡下地方待着,到底是哪里,我也说不清了。”

“你有异能?”郁廷冷不丁问道。

他的语气让人有些莫名紧张起来,乔念顿了下,才道:“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话音落下时,周遭的空气都好像冷了几个度。

郁廷一时没说话,漆黑的眼眸盯着她,那眼神让人感觉有些危险。

乔念一声不敢吭,觉得他不太正常。

“所以……”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是怎么在末世里安然无恙活下来的?”

乔念:“……”

是个好问题,一针见血啊,差点都要问到系统的存在了。

男主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乔念心思急转,正想怎么糊弄过去,结果就听见郁廷竟然自己给她找了答案。

“有人护着你?”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乔念迟疑了下,看着他的神情:“……也可以这么说。”

不过,护着她的可不是人,而是系统。

她心里正庆幸有了合理解释不暴露系统存在了,下一刻,就被郁廷此时盯着她的神情吓到了。

他笑了一下,却让人毛骨悚然:“很好。”

乔念感觉不太好,有一种仿佛快被巨石压得吐血的压迫感。

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被他给吓的,但很快就发现不是。

因为空气里好像有了一种无形的波动,破坏力极强,透出杀气,连整个屋子都在扭曲震荡似的。

桌上的水杯,头顶的灯泡都被震碎了。

屋子里归于一片黑暗。

乔念有些心惊肉跳,这是……郁廷的精神力?

但怎么好像有些失控了?

虽然屋子里已经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乔念还能感觉到郁廷在黑暗里看着她,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让人愈发紧张。

乔念试着缓和气氛:“郁廷,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我……我当时只是被你吓到了,我不是故意……”

她以为他耿耿于怀的是她差点杀了他这件事,如果能让他相信她只是一时冲动,或许……他会没那么恨她。

但她的话还没说话,郁廷就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你没有回头。”

乔念怔了下:“什么?”

郁廷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你没有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

乔念语噎,她当时心虚得不行,怎么敢回头看他,她又不是专业当杀手的。

不过……郁廷关注的重点怎么会是她有没有回头?

乔念脑子里刚冒出这个疑问,就忽然听见他一字一顿地道:“乔念,你不爱我。”

乔念怔住。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爱过我,是不是?”郁廷道,“我却还想着无论生死都要和你永远在一起,现在想来,在那时的你眼里,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我……我没这样想过。”乔念语气愧疚,“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

郁廷语带讽刺:“你不知道,你只是怕了。”

乔念:“……”

看来她贪生怕死薄情寡义的人设在他眼里立得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