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海上(正文完)(第2/3页)

单飞白乖乖出去,半晌又折返回来,不由分说地把软绵绵的宁灼从被窝里打横抱出来。

宁灼被抱得挺莫名:“……干什么?”

宁灼的身体是颇有些分量的,那修长漂亮的胳膊腿简直让人揽不住、抱不完。

单飞白把他拢在怀里后,拔腿就往外跑:“把你扔海里去!”

宁灼闭上眼睛:“胡说八道。”

单飞白快乐地一低头,看向宁灼。

他是庄严的,也是美丽的,躺在床上,也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

他一旦下定决心,就真的能硬生生地把自己脱胎换骨,好好过日子,好好活下去。

想到这一点,单飞白就快乐地很想要撒疯,想要咬他的脖颈和喉结,想要在他身上留满自己的印记。

他对他的狩猎欲望,始终是只增不减。

不过,单飞白什么都没有做。

被带上甲板后,宁灼眯着眼睛,在层层绚烂的光轮下,看到了让大家屏息注视的奇景。

远处,出现了一群海豚队伍。

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下,海洋也碎金似的,一片一片地泛着云母片似的细光。

它们齐齐纵身跳跃,光滑的脊背被海水冲洗出了惊人的明亮光泽,在海面上形成一道道小小的桥梁。

这条活动的生命之桥茫茫无际,一眼瞧不见尽头。

宁灼看得目不转睛,直到与他们相反而行的海豚群消失,他才呼出一口气。

他说:“看够了,回吧。”

他后知后觉了两人的动作有多暧昧,又说:“放我下来。”

宁灼见了海上的阳光,苍白失血的皮肤不消十几分钟,就显出了红意。

单飞白也不舍得让他晒得太狠,带他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就罢了。

他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回走。

宁灼在单飞白怀里并不会感到晕眩。

可只要用自己的双脚着了地,他的天地就不再属于他了。

没走几步,宁灼眼前一黑,扶住舱壁,隐忍地干呕了一声。

单飞白忙不迭去拍他的背,小小声地问:“真怀啦?”

回应他的是一记力道不小的拍击,拍得他也跟着一起晕眩起来。

单飞白和他栽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地把他抵在舱壁上,趁机啄了一下他的脖子:“亲亲你,你就不难受啦。”

宁灼被他亲得低低“嗯”了一声。

单飞白得寸进尺:“再抱抱就更好了。”

然后他就被还记挂着刚才那句“真怀啦?”的宁灼一脚踹了出去。

不过宁灼这一脚很没有昔日风范,踹得有神而无形。

踹过后,宁灼掩着小腹,东倒西歪地往回走。

单飞白掸了掸肚子上的灰,不痛不痒、旁若无人地跟了回去。

宁灼因为长久的头晕目眩,思考能力和观察力都有所减退。

他没注意到,等大家看完海豚,就开始各怀心思地偷看他们俩,越看越是悚然。

以前“海娜”基地实在不小,宁灼又有自己独占的三层楼。

在大家心目里,猫是独居动物,该有自己的私人领地,所以大家都很乖巧,从不侵犯。

但是船只有这么点大。

大家迈开腿脚走上半个小时,就能把上上下下所有的门都给串了,还能下到船底,隔着门逗一逗唐凯唱。

“单飞白和宁灼天天厮混在一起”这个事实,逐渐被所有人发现。

当然不会有人狗胆包天,前去询问本人。

有人去问金雪深,得到的结果是“滚”。

有人去问凤凰或闵旻,得到的结果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自己看”。

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但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们不大敢细想。

因为今天第一次看到了海豚,大家决定开个临时的party。

烧烤,饮料,伴着海上明月,最是浪漫畅快。

有人对着月亮嘭地开启了饮料,有啤酒,也有橘子汁。

麦芽混合着橘子的芬芳,在甲板上弥散开来。

他们的船长闵秋,正在驾驶室里,点上了一支烟,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人的狂欢。

这回的航行,没有阴谋算计,也没有兄友弟恭。

“海娜”和“磐桥”仍是不改的冤家,今天上午就有两个雇佣兵大打出手——还是那两个脾气火爆的一对冤家,碰在一起,就是炸药碰烈火,非炸不可。

但闵秋不急不躁,心平气和地抽烟,在心里想:好日子。

她偶一回头,发现凤凰立在自己身后,欲喊又止。

闵秋难得地一笑:“等会儿。等我抽完这一支,就把她还给你。”

……

今天的晚风吹得太熨帖,宁灼也愿意出来走一走。

几杯酒下去,宁灼的头晕不药而愈。

见这样有效,向来在烟酒上格外节制的宁灼索性放开了一把。

放开的结果,就是他很快就醉了。

宁灼提着一个扁方的酒瓶,对单飞白挥了挥手:“你过来。”

单飞白顺从地靠坐了过去。

在场的除了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见到二人这样亲密,内心的震撼程度不亚于白日见鬼。

宁灼定定望着单飞白。

单飞白也认真看他。

宁灼的绿眼睛,质地和品相均属一流,本身就是一双天上星,又倒映了水中月。

宁灼脑子挺活泼,一根筋牵扯着心脏,一跳一跳,暖烘烘的,挺舒服:“你来了。”

单飞白:“你叫我来的。”

宁灼问:“叫你,你就来?”

单飞白挺活泼地一点头:“对啊。叫得来,赶不走。”

“磐桥”众人齐齐皱眉,觉得老大这副样子似乎有点贱骨头的嫌疑。

宁灼变成了十八岁的宁灼:“你说要送我的花呢?带来了吗?”

……他仍记得十八岁,他把“小白”带回家后,“小白”答应过他,等春天来时要带他去看真正的花。

单飞白的心脏怦然一跳,自行开出了一树一树的花。

他哄他说:“你跟我走。我摘花给你看。”

宁灼搜索了记忆,闭着眼睛,一摇头:“不去。你只会让我生气。”

单飞白:“是,我就爱惹你生气。”

宁灼的语气不激烈,透着股懒洋洋的温柔:“为什么?”

“我想要你的爱,你不给我,我就要很多很多的恨。”单飞白小声说,“恨就是偏爱。你偏爱我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是我赚了。”

宁灼:“谁爱你?”

单飞白答得真诚:“我爱你。”

宁灼低下眼睛,凝视着他。

片刻后,他动作暴烈地压住了单飞白的后脑勺,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们的话,十句里大家只能听清八句半。

但这个亲吻,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架着台监控远程参与他们甲板party的唐凯唱。

……真相大白。

唐凯唱早就通过监控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咬着牛奶盒的纸角,如同看恋爱电影一样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