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狩猎(第2/3页)

“臣妾不擅骑射之术,只怕有负陛下期待。”云莺心下腹诽,面上干笑。

赵崇弯唇,抬手摸了下她脑袋说:“走吧。”

他率先翻身上马,云莺也上得赵崇命人为她备下的那匹玉花骢马的马背。之后由身穿盔甲、腰佩长刀的侍卫在前面开道,在周围、身后一众宫人侍卫的簇拥之下,他们骑马去往离行宫不远的猎场。

云莺和赵崇抵达猎场时,秋狩随行的大臣与宗室们已经先到了。

见皇帝出现,众人纷纷与他行礼。

赵崇阔步走向高台,云莺安静跟随在他身后。

路过自己父亲与兄长附近时,云莺目光克制在他们身上匆匆一瞥便收回。

上得高台,云莺依旧立在赵崇身后。

但她抬一抬眼,目光往远处一递,见碧蓝晴空下群山绵延起伏,灿烂的日光自天幕倾洒而下静静笼罩山林,顿觉心旷神怡,又隐约生出几分心潮澎湃之感。

高台之下的荣安县主徐晚晴微微仰头看向高台上的人。

她去看一身劲装、腰佩宝刀的皇帝赵崇。

见其面容英俊,玄色紧窄衣裳愈发显出身姿挺拔,周身又萦绕着一种成竹在胸、万事皆在己心的强大与自信,意气风发得叫人目眩神迷,同样压不住心潮澎湃。

这是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男人。

徐晚晴想,她怎么能不嫁给这样的男人?

然而下一刻便不经意看见站在赵崇身后、嘴角微弯的云莺。

徐晚晴立时收回视线,垂下眼去。

秋狩的第一支箭要由皇帝射出,之后围猎才正式开始。

待禁军入得山林,将一应事宜准备妥当,赵崇便带云莺从高台上下来,又一次上得马背。但这一次他们是在随行大臣与宗室的簇拥之下骑马进入山林行围。

走得不远已瞧见被禁军合力赶至一处的鹿群。

赵崇接过侍卫递来的长弓,弯弓搭箭,利箭飞速射向了一头健壮的花鹿。

这一箭正中花鹿肚腹。

因而不多时,中箭的花鹿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却再无法逃走。

周遭即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喝彩声。

赵崇神色镇定放下长弓,平静命随行的众人各自散去狩猎。

众人便领命散开。

奔向山林的马蹄声响彻云霄,赵崇侧眸瞥向云莺,示意她跟紧自己。

恰在这时,荣安县主不请自来。

她骑在一匹雪白大马上,穿碧色窄袖骑马装,绿鬓朱颜,笑靥如花,尽显少女的勃勃英姿。

“荣安想与陛下一道,不知陛下可否恩准?”

荣安县主满含期待的明灿双眸望向赵崇,“荣安定不会妨碍陛下。”

云莺听见这话,扬了下眉看向她。

被荣安县主捕捉到这一举动,似才发现云莺的存在,她又对云莺说:“淑贵嫔娘娘想来不会嫌荣安打扰罢?”

云莺心下便轻啧一声。

有皇帝陛下在,轮得到她嫌弃打扰不打扰么?

飞快朝马背上的赵崇掠去一眼,云莺但笑,并不回答荣安县主的话。荣安县主立时眼角泛红,垂下眼,再开口时语气已带着淡淡幽怨之意:“娘娘到底是觉得荣安打扰,不想让荣安一道么?”

云莺嘴边的笑意更深。

她依旧不开口,只是转过脸去看赵崇,便见赵崇看着荣安县主。

“淑贵嫔向来宽和,自不会觉得打扰。”

赵崇的一句话令荣安县主重又抬眼,眼底闪烁着惊喜之色。

但这点惊喜转瞬又被浇灭。

因为赵崇紧接着道:“可朕不想有人打扰。”当下点了两名侍卫,径自吩咐,“送荣安县主去寻清河公主。”

“陛下是担心荣安妨碍陛下吗?”

“荣安只想跟在陛下身后一睹陛下狩猎英姿,定不会做妨碍陛下之事。”

如花笑靥化作点点泪光,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此刻的荣安县主已脸颊羞红,面有羞愧,贝齿咬过粉唇,唇瓣上留下的一道白色印子转瞬而逝。

云莺好整以暇看着她。

平心而论,这样的一个楚楚美人,但凡怜香惜玉些,便很难不动容。

无奈皇帝陛下不解风情,不知怜惜。

美人只能是俏眉眼做给瞎子看,也白白便宜她看热闹。

云莺暗道他不解风情的心声传入耳中,若赵崇此刻正在喝茶,必定又要被呛上一回。他实在太低估自己这位爱妃倒打一耙的本事,不解风情的人到底是谁?

又见她凑趣般看起荣安县主的热闹,赵崇眉心拢一拢。

细说起来也不甚明白。

她居然觉得荣安县主楚楚可怜?

那样扭扭捏捏的姿态不烦么?尤其眼泪莫名其妙、没有缘由地说来便来,这要是个龙王,岂非处处水患成灾?更不提她心下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

心念如电转间,赵崇面色微沉,冷淡道:“朕只记得答应过淑贵嫔让她趁秋狩见识朕狩猎的模样,却不记得应允过荣安县主。”

当下勒马靠近云莺,便换到云莺身下那匹玉花骢马的马背上与她共乘一骑。并在云莺反应过来之前握住缰绳,一夹马肚使他们身下的大马沿着山道疾驰起来,而泫然欲泣的荣安县主被他丢在原地。

云莺回过神时他们已策马奔出去很长一段路。

感觉到身后坚硬的胸膛,她撇了下嘴,这样能看个什么狩猎风姿啊?

听见云莺的心声,赵崇闷笑,放慢马匹行进的速度并抽空抬手掐一把她的脸:“爱妃当真不介意旁人一道?”

云莺好笑,克制着语气说:“只要陛下不介意,臣妾自不会介意。”若他高兴带上荣安县主一起,难道她心中介怀便能改变他的想法吗?

赵崇自觉从云莺的话里品出点呷醋的意味。

他沉吟数息悠悠道:“朕还是喜欢和爱妃待在一起。”

云莺:“……”

这就是当初把她抓到眼皮子底下习画的原因?

念头闪过,忽见林中蹿出一只白色的狐狸,她注意力也立刻被吸引过去。

“陛下!”

云莺抬手指着那白狐,压低声音生怕惊扰那只小玩意。

幸得他们这会儿骑马走得很慢。

否则光马蹄声便能立时惊得它不知去向。

狐狸虽不稀罕,但多为色黄或黑者。

相比之下,白狐不仅极为少见,更被认为是祥瑞之兽。

赵崇眯眼盯得几息那隐在灌木丛中的白狐,勾了下嘴角对云莺说:“让阿黄去,叫阿黄别将这白狐伤着了。”极为顺口喊出云莺给那一只波斯犬取的名字。

云莺微怔,继而仰面去看赵崇不确定问:“阿黄当真可以吗?”

“爱妃竟不信它。”赵崇哂笑,又觉得平衡。

看。

虽然他的爱妃时常不信他,但好歹不至于是相信一只狗也不相信他。

跟随在左右的侍卫抱着波斯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