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泽丽法(第2/3页)

“有什么事吗?”他们俩几乎同时开口说话。

“额……抱歉,我没想到这里还有另一个安迪,安迪,我是说安迪·卡尔,你的袖子上沾上了一点油。”

“哦,谢谢。”安迪低头看了自己的袖子一眼,然后准备向着洗手间走去。

“请再等待一下。”那个穿着一身典雅的复古西装的老人突然再次开口,叫住了他,“你的姓氏是卡尔?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一位老朋友。”

安迪还是有点疑惑,“卡尔并不是一个罕见的姓氏,先生。”

“但是这个城市神秘世界的圈子就这么大,不是吗?你还叫安迪。”老先生耸了耸肩,他随便的一个动作倒不显得轻浮,而是更加凸显出了那种潇洒的魅力:“我的那位老朋友可是一位出色的平谷女巫。”

他说完,深琥珀色的眼眸中露出一点怀念的神色。

“那您可是找错人了。”安迪摇了摇头,说:

“我刚刚因为一些误会才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情况,而且我吗们家的女性也没有什么女巫,我妈妈是个和别人私奔的普通女人,而我的祖母只是一位很擅长做披萨的老太太。”

老先生愣了愣,表情有点遗憾,或者说是落寞:“那可能确实是我搞错了吧,或许这真的是个命运的巧合。”

他从服务生手上接过自己的手杖,又戴上自己的帽子,转身离开了。

“我要去拜访我那位很多年没有见过老朋友了,祝我好运吧,孩子们。”

安迪去过洗手间之后,最后一道甜品也上来了——云朵覆盆子冰激凌。

但是这次上菜的却不是原本的那位穿着黑色燕尾服与高腰裤、耳鳍是浅灰色的服务生。

一个人托着托盘走过来,带着鞋跟扣着在地面上清脆的响声,她将托盘放在桌子边,将冰激凌按个摆放上来。

她也是位海族,但是耳鳍一线的颜色却是水红色的,发色也是一种阳光一样的金色,眼眸碧蓝,明艳得仿佛是一朵在海水中的玫瑰,她半边脸很美丽,但是另外半张脸上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上面绘制着精致的花纹。

她没有穿服务生的制服,而是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耳饰垂下来,悬在肩头,显得她的皮肤耀眼的白。

这位神秘人微微一笑,声音同样是带着那种动听的韵律,好像是一首歌:“我叫泽丽法,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孩子们惊讶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为您服务的吗?”威尔首先开口。

泽丽法抿嘴一笑,她带着镶有蓝宝石的耳饰,在灯光下散发出美丽的光,配合着她眼眸一样的颜色,显得更加美丽。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喜爱我们餐厅的菜品的客人了,所以我专门出来看看。味道还好吗?”

“当然,这里的菜品非常美味,就像是您的容貌一样出类拔萃。”加西亚恭维道。

金发的女老板又笑了笑,“我听说新查斯顿出现了一家专业教授神秘的学校,公开对外招生,你们就是附近这所学校的学生吗?”

“是的,泽丽法女士,我们是克莱拉大学的学生。”

“听起来真不错,毕竟知识总是美妙的。我记得我曾经也有一个朋友想要推行这种现代人类社会式的公共教育。”

“那后来怎么样了?”威尔好奇地问。

泽丽法耸了耸肩,“因为很多原因吧,这件事失败了。当然,这也没什么好提的,毕竟这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笑着又让服务生拿来了另一种口味的果酱,“好啦,孩子们,快吃吧,冰激凌再放就要化了,覆盆子冰激凌配上樱桃酱与碎巧克力也很好吃。”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他们的桌边。

孩子们转头看向威尔点的覆盆子云朵冰激凌,这种冰激凌有一种蓬蓬松松的云朵一样的质感,可能因为加入了覆盆子的原因,是一种淡淡的粉色,还淋了一些覆盆子果酱。

“我以为大家都再不会想吃覆盆子了,威尔。”加西亚吐槽道。

安迪本来已经吃了一口了,听完就问发生过什么吗?

艾玛带着险恶的表情,马上讲述了33号公路旁边小镇里覆盆子的故事。

安迪:“……”

你还不如不告诉我。

最终,他们还是吃完了覆盆子冰激凌,毕竟人不能一辈子都不吃浆果了。

云朵冰激凌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松软可口,鲜奶的香味和果香味交织在一起。

他们吃完了晚饭,那个跳进海里的侍者终于又出现了。他还是站在那艘木制的小船上,态度彬彬有礼:“几位客人,我送你们回去。”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海上的夜空中星星非常清晰明亮,月亮想一轮金色的弯道,钉在墨蓝的天幕上。

小船在海浪的起伏中渐行渐远。

泽丽法缓缓走到了海上餐厅的门口,凝望着小船离去的方向。

她金色的长发打着卷落在胸前,一只手抱胸,另一只胳膊支着,轻轻抚摸着自己半边脸上银白的面具。

一位有着淡黄色耳鳍的女侍者走到她身后,有点担忧地说:“泽丽法大人,您小心,离门口远一点,您可不能沾上海水了呀。”

泽丽法叹了口气,目光还久久停留在海面上,“我知道了。不用太担心,这是旧伤了,不会好,应该也不会坏下去。”

客人全都离开了,她就顺手摘下了半张脸上的面具。

与她露出来的那半张艳丽夺目的脸不同,她面具下的半张脸已经全毁了,某种焦黑的东西攀附在她的脸上,隐约可见狰狞的伤疤。

站在她身后淡黄色耳鳍的女侍者斟酌了一下,有点好奇的问道:“那几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我是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毕竟您专门走出来见他们一面。”

泽丽法笑了,眼睛还是盯着远处的海:“他们,以及他们的学校,或许和我的一位老朋友有关。”

“您在新查斯顿还有朋友吗?倒是从来没有听您说起过。”

“……或许吧,那应该是他。你当然是没有听过这件事的,毕竟就连我自己也有一千多年没见过他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笑容又从泽丽法的脸上淡下去,某种苍白的悲伤爬了上来。那是一种陷于回忆却又无能为力的悲伤,我们常常能在那些经历过很多的老人身上看到。

这也说明,泽丽法虽然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容,但是她的眼瞳里面已经满是岁月磋磨出的皱纹。

她有一双苍老的眼睛。

她轻轻说:“一千多年啊……准确说是一千一百二十三年,我都也没有见过这位老朋友了。当年,我们所有人之间都产生了一些严重的分歧,我们在争吵之后分别,对于很多人来说,那就是彼此相见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