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怎么哭过了...)===

“青春里的人渺小得似一粒烟尘, 遇到再小的事也有种天将塌了的惊慌失措。我有个秘密基地,盛装了我所有天将塌陷的瞬间。此外, 还有Y少年。”

——雪莉酒实验室《经过梦的第九年》

吃完蛋糕, 留在最后的三人收拾残局,关了教室灯,一同下楼。

林清晓跟徐宁商量着等会一块儿打个出租车回去。

夏漓意识到什么, 问林清晓:“你最近好像都不跟聂楚航一起回家了?”

“别提了。”林清晓耸耸肩, “他现在被家里当珍稀动物保护起来了,她妈每天晚上带着夜宵开车来接他, 让他在路上吃完夜宵,回去还能抓紧时间背半个小时单词。”

“他父母觉得他英语再突破一下有望冲击清北。”

“疯了吧。”徐宁说。“回去都几点钟了还要背单词,不睡觉了?”

“那你今天生日, 他送什么了?”夏漓问。

“喏。”林清晓从领口捞出一条细金锁骨链。

林清晓嫌弃又认命般道:“……他也就这个审美了。”

到楼下, 夏漓跟两人告别, 独自穿过校园, 自北边正大门出去, 回到住的地方。

洗完澡回到房间,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看一眼,发现有来自姜虹的短信, 问她睡了没有。

夏漓将明天要穿的衣服、要带去教室的书都提前整理好, 给手机充上电, 关了灯, 在床上躺好以后,给姜虹回了电话。

姜虹:“你爸今晚值夜班, 我正准备睡了。一周没给你打电话了,就想问问你怎么样。”

“两天。要补课。”

“哦……”

夏漓总觉得姜虹的语气有些欲言又止的犹豫,便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姜虹在电话里笑了笑,“就想问问你,别人不知道Q.Q号密码能登得了吗?”

“您被盗号了?”

“没有……比方说,你爸不知道我的密码,那能登我的号吗?”

“那肯定登不了的呀,除非你们电脑上选自动登录了。”

姜虹便说知道了,又问她:“你爸说电脑好像开机越来越慢了,问你什么时候放假有空,能不能过去帮忙看看。”

“国庆吧。”

又闲聊几句,夏漓挂断电话。

国庆前,年级大月考,依然是跟高考一模一样的作息。

试卷明显升了难度,考完出分,哀鸿遍野。

夏漓这回在自己老大难的地理上重新栽了个跟头,根据日出时间定位区域位置分析错误,导致最后一道大题分数全丢,名次掉到了第十。

那天晚饭时间,地理课吴老师将夏漓叫到办公室,手把手地给她讲解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夏漓很有些无地自容。

吴老师讲完,笑说:“日出时间确实是个难点,做错很正常。现在错了不要紧,只要高考做对了就行。正好月考也暴露出了问题,我之后有针对性的做个专题复习。”

夏漓默默点头。

她对于这样温柔的鼓励,反而会有些无所适从。

“还有好几轮复习呢,不着急。”吴老师拍拍她肩膀,“回教室去吧。”

夏漓拿着试卷,下楼,穿过走廊回到七班。

在门口,被一位女家长叫住。

“同学,”女家长笑问,“麻烦问问你啊,林清晓是不是在这个班?”

“是的。您找她吗?我帮您叫她出来?”

夏漓进教室,喊了声林清晓的名字,“外面有人找你。”

林清晓几分疑惑地自书堆后面抬起头来,往外看了一眼,丢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

林清晓这一去,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回。

彼时学生已经陆续自食堂回来了,大家都自觉做自己的事儿,教室里只有很轻微的交谈声。

夏漓在林清晓进来时扫了一眼,却见她耷拉着脑袋,那样子像是要哭了。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往桌上一趴,紧跟着肩膀颤动起伏。

夏漓急忙放了手里的笔,穿过过道到林清晓座位旁边,蹲下身,搂住她肩膀,“晓晓,怎么了?”

林清晓摇头,也不肯抬起头,只是闷声哭泣。

夏漓从校服裤子口袋里拿出手帕纸,抽出一张塞进林清晓手里,也不再追问什么,只默默陪着她。

林清晓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展开那手帕纸,擤了下鼻涕。

夏漓直接将整包纸都给她。

林清晓拿纸遮住眼睛,哽咽着说:“……找我的人是聂楚航妈妈。”

夏漓微讶,“她找你做什么?”

“聂楚航这次也没考好。他不是一直班级前三吗,这次只考了班级第七。他妈妈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耽误了聂楚航学习……”林清晓委屈极了。

“那她也应该找聂楚航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晓晓你是怎么回应的?”

“我说我现在跟聂楚航一整天都不一定能碰得到一次,不清楚所谓的耽误是什么意思。她说,那我脖子上的项链,是什么时候收的……”

“……好离谱。”

说到这儿,林清晓仿佛气不过,伸手,直接抓住那锁骨链狠狠一拽。

夏漓没来得及阻止。

链子很细,一下便被拽了下来。

林清晓递给夏漓,“夏夏你帮我扔了吧。”

夏漓不接,“确定吗?”

“……嗯。”

夏漓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并不确定,“你要是不想要了,还是直接还给聂楚航吧。我相信他妈妈应该是自作主张来找你的,他本人肯定不知道。”

“管他知不知道,我不会再见他了。就这么点小事就能耽误他考清北,那说明他本身就考不上清北。”

林清晓一贯是爱憎分明的直爽性格,她将链子往夏漓手中一塞,“帮我扔了吧。以后我跟他没关系了。”

夏漓还是犹豫。

“那我自己扔……”

夏漓赶忙抢过来,“好,我帮你扔。但你不许再伤心了。”

“我才不伤心,我只是觉得被羞辱了。”林清晓从桌斗里掏出套试卷,“不就是清北吗,说得谁考不上一样。”

见林清晓真是打算化悲愤为力量,夏漓起身拍了拍她肩膀,回自己座位了。

她从桌斗里翻出一只之前送贺卡没用完的信封,将那已经被拽断的项链放进去。

看一眼黑板上方的时钟,离上晚自习还有一会儿。

夏漓去了十八班,将正在埋头做题的聂楚航叫了出来。

聂楚航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顿时有点慌了,“……这是什么意思?”

夏漓说了他妈妈找过林清晓的事。

“我妈也太离谱了。”聂楚航脸色都变了,“……那清晓现在什么态度?”

“她说她不会再见你了,项链也让我帮忙丢掉。我觉得丢掉还是不好,所以拿来给你,看你自己怎么处理吧。”

聂楚航还要说什么,夏漓径直打断他,“这是你们两个自己的事,我没有那么闲,不会一直在中间做传话人的。有什么话,你最好自己去找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