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战争已经开始了(第2/3页)

不知什么缘故,徐妙璇当晚真留了下来,睡在了西厢柳月的房间。至于那个号称是护卫家丁、看着却已经一大把年纪的老军丁,被打发在东厢杂物间睡觉。

第二天,徐世安一大早就跑了过来,但没带来徐妙璟,只带了两个家丁助阵。

“曾先生和徐妙璟已经准备今日走了!”徐世安汇报说:“曾先生留了口信,说不愿见儿女作别之态,明年再见!”

秦德威无语,没想到这就要离去了,连个送行机会都没有,不愧是曾先生。徐妙璟既然没有就没有吧,他人虽然不在了,但还有自己这张嘴。

徐世安就留下,与秦德威、徐妙璇一起等待恶客上门。

单纯的等待总是枯燥无聊的,徐妙璇觉得是浪费时间,便对秦德威道:“等着也是等着,不妨开始课业?”

秦德威唉声叹气的说:“此时此刻心绪不宁,实在没有心思研磨文章。”

徐世安插嘴说:“那你随意练练对句好了,曾先生说你不用刻意练对句,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水准。”

八股文格式里,有几段按规定必须要用对偶句来写。所以但凡有志读书进学的人,在攻读经义同时,也要练习对句基本功。

通常的练法就是,先生出一个字,学生对一个字,然后先生逐渐加字数,学生也就跟着对。

徐妙璇闻言就说:“也可以,不知秦兄弟对句水平究竟如何,我总要摸个底。”

徐世安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说:“开始开始!”

徐妙璇看到桌上烛台,便开口出了一个字道:“银。”

秦德威不假思索的说:“金!”

“银烛。”徐妙璇加了一字,诗意就出来了。

秦德威继续不假思索:“金枪!”

徐妙璇:“……”

她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知道继续对下去,肯定就是金枪不倒之类的字句了。

“换一个。”徐妙璇看到窗外院中摆放的花盆,就又出了一个很常见的字:“红。”

秦德威随便对了一个字:“紫。”万紫千红,没毛病!

“红牡丹。”徐妙璇开始加字。

秦德威忽然目光下垂,神思不属的随口对道:“紫葡萄。”

“牛嚼红牡丹。”徐妙璇没反应过来,继续加字。

在女先生面前,秦德威很羞涩的只说了一个“人”字,就不敢继续了,让徐妙璇莫名其妙,但感觉有些不对劲。

秦德威果断刹了车,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在下是个正经人,实在不适合与女先生练对句。”

这时候,大门突然被拍得砰砰响,秦德威与徐世安对视一眼,果然来了!

然后对徐妙璇说:“不知会有什么状况,你先躲进房里,不要出来!”然后又吩咐柳月等女性都躲进屋内不得出来。

开了门,就见数人进来,除了昨日所见的长袍中年和七八个仆役之外,还多了个不到三十的公子,被簇拥着进了院子。

再看这公子,虽然是文士打扮,但简约而不简单,衣料精良考究、头上唐巾和腰带皆有美玉装饰,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读书子弟。

秦德威也不想将对方迎进中厅,就站在台阶上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那公子不屑搭话,长袍中年代为答道:“我家公子乃江二爷名存义……”

秦德威粗暴地打断了介绍:“我对江二是谁不感兴趣,我只问他爹是谁!”

那长袍中年被噎住了一下,江二公子却忍不住开了口,恶狠狠的说:“家父乃京兆尹也!”

秦德威心里也小小吃惊了一下,这来头不算小。官场都爱用古称代指,京兆尹指的就是京城府尹。

北京顺天府南京应天府,正印主官不叫知府叫府尹,雅称京兆尹,正三品,官位逼格也很高,与寺正卿和六部侍郎差不多。

秦德威在县衙混,当然知道上面府衙老大是谁,如今南京应天府府尹姓江名晓,看来就是眼前这个江二爷的父亲了。

论起衙门关系,简直是被完克啊,府衙就是能吃县衙,秦德威差点就有转头奔向县衙抱冯老爷大腿的冲动。

无论请冯老爷搬出南京吏部和南京兵部随便哪一个,也许就能克住府衙了。

不行不行,人要有志气,还没到那份上,现在只是幕僚对衙内而已!

秦德威把杂念甩出去,又对质问道:“就凭你也找不到这里,又是谁指使你来的?”

江存义江二爷很不满,现在这样被问来问去,显得自己很被动了,还有什么大衙内的脸面?

不耐烦的说:“废话不必多讲了,就这处地方,你卖还是不卖?”

秦德威也很强硬的回应道:“昨日说得很明白了,不卖!”你说卖就卖,那他秦德威还要不要面子了?

江二爷呵呵一笑道:“你若想耍横,真找错人了,二爷我从不惯人毛病!”

话音未落,带来的数名仆役突然开始动手,将小院中的花盆摔碎了一地,又将水缸推倒,然后砸得稀烂。

秦德威脸色变得铁青,这个情况倒是在预料之外,没想到对方豪横如此,跋扈如此!

徐世安指了指自己带来得两个军丁,对秦德威连连使眼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秦德威没有表示。

“卖不卖?”江二爷又笑着问。

秦德威咬着牙再次回应:“不卖!”

那数名仆役豪奴再次动手,直接推开秦德威,冲进了中厅。将桌椅都掀起来,往地上砸去,没过一会儿,小小得中厅就满目狼藉,破烂一地。

江二爷抬了抬下巴示意,又问:“卖不卖?”

秦德威摇了摇头:“不卖!”

不用吩咐,那几名仆役又回到院门,很熟练得将门板拆下,点了火烧掉。

江二爷口气轻松的说:“我是个有底线的人,一般不愿意闹出伤残人命,但你若不知好歹,那可就说不好了。”

秦德威心中怒气更甚,但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你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买房,还是羞辱人来的?”

江二爷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崽儿还挺聪明,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既是看中了你这块地方,也是要教训教训你!劝你要识相,免得遭了皮肉之苦。”

秦德威讥讽道:“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底线?说什么不想闹出伤残人命,只怕也是别人特意嘱咐的吧?

我看堂堂京兆尹之子,不过也是他人走狗爪牙,受人驱使而已,可笑可笑!”

江二爷笑容渐渐狰狞,“真当不敢我破戒?”

秦德威迅速对身旁徐世安和郝大年等人低声说:“不得妄动,听我吩咐行事!”

然后就见秦德威独自上前几步,面对高了一头的江存义,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说:“在下虽然年幼力弱,但道义所在,这个院子必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