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2页)

她逐渐回过神来,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不再去看周清辞。

“接个吻而已,景总。”

景肆没理她。

“动情成这样,你何必。”

景肆抿了抿唇,依旧没说话。

“老实说,刚刚那个吻,我真的没什么感觉,索然无味。”

景肆侧过身,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包裹住。

她自始至终没去和周清辞对视。

“你出去。”

“我出去?”

“我让你出去。”

听语气是很难过了,周清辞甚至在她平稳的声线中寻找到了一点点颤音。

景肆哭了?

她不确定。

她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床的方向,却始终看不到景肆的脸。

心头一紧,但嘴上还是不太客气:“凭什么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这是我房间。”

“我不出去。”

景肆将被褥盖在自己头上,将周清辞隔在视线外。

周清辞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到景肆吸鼻子的声音,但没有听到她的哭声。

反而是这样,更加心烦意乱了。

“喂。”周清辞走到景肆身旁,伸手去拉她的被子。

结果没

拉动。

景肆紧紧拽着,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你出去。”

“我不。”

“出去。”这次明显听到哭腔。

周清辞的心跟着抽了一下,为什么明明目的达到了却没有很开心。

她以为景肆难堪她就会好受一些,但又并不舒心。

“你哭什么哭?”

“我没哭。”被窝里,景肆又吸了一下鼻子,“周清辞,你给我出去。”

她很少直呼大名。

如非必要。

这声周清辞让周清辞有点慌,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我不。”

景肆掀开被子,支起身来。

美丽的脸颊有了悲伤的破碎,她的眼眶很红,那红色延伸到眼角,但没追寻到眼泪。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那副表情,如不是先前见过她的破碎,没人相信她已经受过伤。

“你想看到我哭。”她压下眼底的泪,强装淡定:“现在看到我眼睛泛红,你舒服了,是吗?”

周清辞明知故问:“什么舒服了没?”

言辞略带心虚。

“玩够我没,舒服了没?”

“什么叫玩你。”周清辞抑下那种不安,继续向景肆抛刺,眼神有点满不在乎:“是你要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的。达不到你想象中的效果,就说我玩你,未必有些可笑。”

“我是说你可以吻我。”景肆语气冷淡:“但我没说你可以言语攻击我。”

“言语攻击?”

“你说你和我接吻索然无味。”

“我还从来没想过索然无味是个攻击词,这只是客观描述我的感受?”

“是吗?”景肆抬眼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审视:“索然无味你要伸舌头,索然无味你要脱我衣服,索然无味你要回应我,好一个索然无味。”

周清辞欲言,话到口中又咽了下去。

她在想,刚刚接吻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索然无味。

不是。

她好像沉迷了一会儿,大概是......一秒钟?

“周清辞,你就是一个骗子。”景肆坐起身来,将自己领口的袖子

一点一点捻起,扣好。

她竟然又直呼大名。

于是周清辞便呼了回去:

“景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我是骗子。”景肆看向她,“可是你呢?你不也骗过我么?在很早以前的时候。在我和你哥哥周宇相亲的时候。”

“那不一样!”

“一样。”景肆垂眸,回忆从前,又有点难过:“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是周默的女儿就好了。”

有时候景肆会想这个问题。

如果早点知道周清辞是周家的人,她们之间轨迹会不会发生改变。

或许会。

“荒谬。”周清辞深深吸一口气,“分手那天,我问了你二十遍要不要分手,你说分手。我哭着求着让你别走,你让我成熟一点。我说就算以后要成为陌生人,你是不是也要分手,你说是的。”

话题又到了这里。

仿佛每一次争吵都会提到这个,没完没了,没有尽头。

她过去积累的满心不悦,必须要有出口。

于是指责景肆:

“所以你怎么好意思再提这个?那时你满心是你的烂事业,烂遗产,为什么到今天你还不承认,你就是没有选我,我就是不够重要,我就是被你抛弃过的人,嗯?”

“你觉得我是为了财产?”景肆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未必你觉得我景肆是一个为了钱抛弃你的人。”

“怎么就不是?”周清辞牙齿紧咬着,“你难道不就是这么选的吗?”

她周清辞算个什么啊。

什么情情爱爱的,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人。

她不是没心软过,但每次想到这个,想到景肆说过的话,又觉得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景肆也被气得发抖,唇色惨白,整个人因为不被理解而颤抖。

“我怎么没有选你,如果有选择题,我第一个选你。”

“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回来的那天早上,心里已经做好决定。”

“我想过的,要是他真的逼我,那我就什么都不要,带上景绮和你,我们去别的城市,就我们三个人生活。”

景肆倒吸了一口气,“明明这些事我都不想再提。”

但还是得提。

不然她在周清辞心里永远都是一个虚伪的形象。

“可能谁能想到,他知道我的软肋。他说如果我不和你分开,就不要想再见到景绮。”景肆看向周清辞,又说:“包括你,他说他不可能让你好受。”

景肆很少耐心和人解释这些。

但她此刻觉得非常必要。

眼前的这个人她在意,她不想再被误解。

“所以小周,这根本就不是选择什么的事,这不是选择题。和你分手是我的错,但我别无选择。”说到这儿,景肆自嘲地笑了笑:“很可笑是不是?法治社会出命案。你不会相信的对不对?”

但景肆相信。

她见过景隆太多的手段。

那时都能想象如果告诉周清辞的后果,无法想象一个小助理能以怎样的能力与之抗衡。

周清辞静静地听着。

尤其是景绮那一条,她从未想过。

觉得相当荒谬,还有一点后怕,她其实并不清楚景肆这一年来经历了什么。

她知道景肆或许有苦衷,但没想过她被要挟成这样。

但有一条,周清辞依旧是不信的:

“是么?如果有选择题,你会第一个选我?”

“如果有选择题,我会第一个选你。”

“我不信,景肆。”周清辞看着她,一字一句:“除非有一天真的有这道选择题,除非你那时真的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