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没有着力点(第2/3页)

不过也是因为汤幼宁知晓内情,才会留意这些细致之处。

薄时衍微微抿直了唇线,道:“自然是担心的,家里找不到我们,父亲与大哥也从南尧赶来了。”

“什么?”汤幼宁顿时有一种闹大了的感觉。

但是只有这样劳师动众,才能彰显出它的真实。

“无妨,你继续玩吧,”薄时衍执起金樽,把那酒水凑到她唇边:“蹲伏太久,胜利在望,很容易叫人冲昏头脑的……”

“唔……”汤幼宁一张嘴,酒液就被灌了进来。

来不及吞咽的一些,顺着嘴角流下,下一瞬,让薄时衍接个正着。

湿热的舌尖,一点一点,舔噬细嫩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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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宸帝撑着病体,积极参与朝政,有内阁几位老臣在,加上一个江立棠,倒不至于乱套。

摄政王遇刺失踪一事,被严严实实瞒下来。

文武百官有听闻风声者,知晓轻重也不敢外泄。

而暗中促成此事的罪魁祸首,同样不会主动宣扬。

毕竟,他要的是那个皇位,而不是引起大堰的动乱。

不过他要做的事情,依然免不了动乱,从来权柄更迭,就没有风平浪静的过程。

不知从哪里先开始的,去年章宸帝的生母杜美人,那件扑朔迷离的换子一案又被拉出来了。

旧事重提,猜测小皇帝是不是卓太后当年那个孩子。

寻常百姓家,对于这种深宫高门的辛秘,显然很感兴趣,总是热衷于探讨,而后唏嘘感慨一把。

没两日,大家嘴里的话头一变,改为质疑章宸帝的血统。

倘若被换来的不是卓太后的孩子,那又是从哪来的呢?

莫不是宫外抱个孩子进去,充当皇家血脉?

现在大位上坐着的小皇帝,是姓齐么?

这个言论一出来,似乎为了辩证章宸帝确实是先帝之子,很多人开始列举他们二者的相似之处。

从样貌,到习性,乃至行事作风……

一旦陷入自证怪圈,结果就发现,先帝与小皇帝,其实不太像是父子!

先帝是个刚愎自用之人,不听劝,否则也不会那么多年一意孤行。

章宸帝可以说年纪小才听话,但登基这么久看下来,实则他欠缺了些主见。

光凭这些去推论父子关系,显得很是荒谬,多得是一家子脾性相悖的,又能验证什么。

质疑血统的言论一出来,就被压了下去。

但是它就像雨后春笋一般,越是不让说,越是从别的旮旯角落冒出来。

背后之人来势汹汹,所图甚大。

卓任隆在过年那会儿,经过薄时衍提醒,已经盯上了齐凯桓。

如今对他更是咬牙切齿,深藏不露的老狐狸!这节骨眼了还在装傻呢!

对此,卓任隆做了许多防范准备。

他不信薄时衍会那么轻易出事,多半在哪里窝着。

他所要做的,就是守好小皇帝,到时自然会跟齐凯桓清算。

齐凯桓即便野心勃勃,谋算多年,也没那么容易拿下大堰。

大堰兵权三分,一部分掌握在薄时衍手中,一部分散落各处,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以防万一,先帝给了蜀中的殷老将军。

殷家世代忠良,铁血武将,卓任隆坚信,他们不会跟齐凯桓牵扯上关系。

即便明裕郡王暗地里攥住了一些人马,也没有一敌之力。

让卓任隆不安的是,他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是属于齐凯桓的。

注意到他的时间太过短暂,人家行事隐秘,哪有那么好查?

甚至才查到的说不定是对方故意透露的假消息。

偏偏这时,蜀中传来丧事急报,殷老将军去世了——

不说章宸帝与卓家震惊不已,就是内阁几位老臣,面上也没了笑意,形势陡然严峻起来。

当年大堰屡吃败仗之际,是薄时衍站出来挑大梁,领兵挽救颓势。

此事没有提及殷家,实则他们功不可没。

若非一南一北镇压,恐怕大堰已经腹背受敌。

正是因为有殷家在蜀中坐镇,薄时衍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一味往前。

他们称得上是守住这个国家后背的军士。

也因此深得先帝信任,分了兵权过去,企望彼此制衡约束。

殷老将军年岁已高,甚至比先帝还要年长。

这会儿驾鹤西去,已然是寿终正寝。

然而时机太过凑巧了,偏偏是在摄政王下落不明之际,蜀中是否因此生出变动,所有人都不敢贸然去赌。

皇帝与太后先后降旨,对殷老将军的离世表示悲痛,还给他追封了国公之爵,世袭三代。

举国为殷公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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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时衍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早在京城反应之前,他让十璩安排人去一趟蜀中。

查清楚殷老将军的死因。

时机上确实有点凑巧了。

苒松或者其它任何一个得力下属,都不在身旁,但并未耽误薄时衍对消息的灵敏度。

汤幼宁与他待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了不少。

她忍不住问道:“局势变动,我们要回去了么?”

“不回,”薄时衍一摇头,把手中的信纸投入炭盆,“绿照姑娘要陪我一个月,时日未到,怎么能走呢。”

“你不现身没事么?”汤幼宁觉得,现在肯定很多人着急上火了。

他闻言,似笑非笑:“我不回去,才好呢……”

摄政王多碍事呀,他不在了,正好让那些个家伙放开手脚,大闹一场。

汤幼宁不懂这些,瞧他半点不为此着急的样子,索性也不多言了。

反正他心中有数,旁人何必代劳,去操这个心?

心大的小娘子,从来不会去自寻烦恼。

略作关怀询问过后,立马兴致勃勃,要去点曲目听琴,琴声听够了,船上还有会琵琶会箜篌的,个个绝妙。

汤幼宁转身要走,刚一动,就被薄时衍给扣住了。

“去哪?”他撑坐在锦团上,一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沿着那花瓣似的裙裾,探了进去,握住她截细细的脚踝。

“我去外面玩玩。”汤幼宁动了动腿,没能挣脱。

“不许去,哪有花魁抛头露面的?”

薄时衍这么说着,手上微一施力,就叫她站立不住,直直坠落到他怀里来。

他张开双臂,盈盈抱个满怀。

“你干嘛呀?”汤幼宁仰起小脸去看他,道:“绿照带老爷出去看歌舞可好?”

“可是老爷不想要歌舞伺候,”薄时衍的大掌,意有所指地滑动,“要花魁亲自来才行。”

“……”汤幼宁望一眼船舱外头的天色,抿唇道:“花魁不想来。”

大白天的,是要累死她么?

“老爷包月了,由不得花魁拒绝。”薄时衍轻捏她的粉颊。

汤幼宁吃痛,皱着小鼻子:“什么包月,我又没受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