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猛灌

汤幼宁决定, 以后都不喜欢镜子了……

玉白色的足尖,蹬在那光滑的镜面上,莹润圆巧的指甲盖透着粉, 险些把整个镜子给踹出去。

她的足底触碰上去,冰凉一片,身后却热烫得吓人,堪称冰火两重天。

汤幼宁瘫软无力, 高高昂仰起那细白的天鹅颈, 后脑勺抵着薄时衍的肩膀,不敢往镜面多看一眼。

呼吸间,全是彼此的气息。

薄时衍替她托着身前沉甸甸的‘累赘’, 任由它们伴随着动作在掌心跳动。

嘴里抿住她耳珠,低声道:“就那么难耐么?放松点……”

汤幼宁摇头,发丝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角,略显狼狈。

她做不到呜呜……眼瞧着自己艰难吞吐,她吓坏了,紧紧闭上双眸, 可是印入脑海的画面却已经挥之不去……

薄时衍把她企图躲避的神色纳入晦暗的眼底, 缓缓勾起唇角:“本王抓到了——你的弱点。”

先前那么坦荡的小娘子, 原来在看见镜中自己的反应后,就会像小蜗牛一样蜷缩起来。

她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震惊又带着羞意, 就像一枚可口的小点心, 自己咕噜着滚到了狼嘴边。

软糯香甜。

薄时衍爱极了她这模样,捧着人紧紧搂住, 耳鬓厮磨。

……只不过, 他并没有因此温柔起来。

反而一颗心越被触动, 越是忍不住发狠。

他的眼尾泛着赤红色,两手毫不客气地钳着那截腰肢,青筋勃显。

汤幼宁就像是一张弓,拱起上身,却逃离不去。

没有力气弄碎那可恶的琉璃镜,她无声尖叫,疑心自己要被捣烂了……

……

…………

大抵薄时衍是把陆谦颜的劝告给听进去了,他并没有过分折腾汤幼宁。

下午时候胡闹一场,掐着点,都没让她错过晚膳。

不过这堪称漫长的一次,已经足够叫汤幼宁两腿发颤。

从净室沐浴了出来,瘫在矮榻上好半晌起不来。

腿根处太过酸软,就像是被点了穴位一般,难以自控。

湘巧湘宜二人对于主子的恩爱很是欢喜,忍着没打趣,含笑给她呈上一碗莲叶羹。

吴老太太那边派人来发话,今晚去她院里用饭。

她们先弄点小食给汤幼宁垫垫肚子,免得到了那边,就知道埋头苦吃。

好歹跟长辈们说说话,留个好印象。

时辰差不多了,湘巧湘宜着手给汤幼宁梳妆打扮。

还没弄好,院子里突然来了两位访客,是薄无辞与薄无双兄妹俩。

小姑娘嘴巴甜又不认生,过年收过汤幼宁的礼物,这会儿一见面就蹦跶上来缠住她的手。

“汤娘子,这个是我哥哥!”

“我知道,”汤幼宁看向薄无辞,点头道:“那日见过。”

八岁的小郎君已经开始读书了,他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辈礼,虽说还没扶正,但这是他二婶没跑了。

秦婆子早在得知他们进来时,就去厨房端乳糖糕了。

这种奶香味的小糕点,最得孩子们喜欢了,她笑道:“小郎君不必多礼,自家人随意一些罢。”

“对,”薄无双就随性得很,摇晃着汤幼宁的袖子,“汤娘子,我们可以看一眼小白虎么?夜晚好漫长等不及明天啦……”

本来跟兄长说是明日看小白虎的,可是她现在就想去看。

汤幼宁得知他们的来意,笑着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现在它长高了点呢。”

“又长高啦?”无双一脸兴奋期待。

薄无辞的脸皮薄一些,微红了面颊,小声道:“我是来与二叔一块过去曾祖母那里用饭……顺便看看小白虎。”

他没好意思直说自己是冲着小宠儿过来的,似乎有些失礼。

“那就看完困困再一块过去。”汤幼宁顺着他的话说道。

薄无辞连忙点头。

湘宜手脚麻利,把汤幼宁的发髻挽好,别上两支玉簪,更显温婉。

衣裙是清丽的水蓝盈月锦,臂弯上搭一条玉白织络披帛,娇俏又不失端正。

待会儿吃完饭应该入夜了,刚开春,日头尚短,还得备一件厚实裘衣才成。

汤幼宁领着薄无辞兄妹二人去看困困,它颇为黏人,汤幼宁搬到白霁堂住着,非要跟着一起来。

否则一天太多个时辰看不见她,它就要闹了。

这会儿听见脚步声,小白虎立即从屋里出来,趴到屋檐下等候。

它那反应与神态举止,如薄时衍所言,果然是越来越‘狗里狗气’。

或者认定了汤幼宁是自家人,所以才这般热情。

“哇!”薄无双仿佛头一回看见小白虎一般,很是捧场,拍手问道:“哥哥,它看上去威武不凡,对不对?”

薄无辞没接触过此等猛兽,往前走时还有几分紧张:“看得出来,以后必定是森林之王。”

汤幼宁听见这话很高兴,伸手去揉它脑袋,“困困当然会不负众望。”

小白虎嗷嗷叫了一声,它的嗓音不再稚嫩,但那股憨傻一如既往。

林春生说小老虎没有那么快离开母虎独自狩猎,现在这样半大不小的,肯定还没到时候。

不出意外,汤幼宁还能养它一段时间。

这些是建立在它一直温顺的基础上。

在白霁堂,大部分是十澜帮忙盯着它,一旦有过激伤人的举动,就意味着小白虎不再适合与人同居一处,要被迫提前独立了。

幸而目前不曾发生过。

汤幼宁带着两孩子看小白虎,没让他们过分接近,也不准上手去摸。

看完就跟薄时衍会合,他刚从书房出来,与他们一道去吴老太太那里。

今日这个晚餐,只是寻常家宴,大家聚在一块吃喝热闹。

顺道,把拟好的两个宜嫁娶的吉日列出来,从中选取一个。

最近的一天是三月六日,大概剩余不到四十天,筹备起来,或许会有点赶。

还有一个是四月廿九,吴老太太觉得这个最合适,不过,等的时间又长了点。

“就三月六吧,”付氏先开了口,“大家都知道圆圆是扶正的,咱们走礼仓促些也不妨事,把场面做足了就行。”

吴老太太略有些迟疑,“若是仓促,怕外头人说咱们怠慢轻视。”

有时候议亲的三书六礼,就是需要拖长时间,以此来彰显男方的诚意。

不过,寻常人家都是提早就相看了,十四五岁的年纪,成婚定在两年后比比皆是,他们情况不同,自然不能比。

吴老太太一想到薄时衍都二十好几了,就恨不能明日成礼。

付氏同样如此,她掩嘴笑道:“老太太,咱们能等,我怕应煊等不起,这万一他把另一桩喜事给提前了……”

她这话给吴老太太提了醒,虽说抵达京城也没多久,但一些事情瞒不过她这老婆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