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知之明(第2/3页)

与一群妾室为伍!

自幼接受琴师指点,就为了给汤幼宁那个小傻子消遣?

她又不是乐女!

这会儿狭路相逢,娄宜姿一双美目瞪着汤幼宁,越看越来气。

“汤姨娘好风光啊,这是把自己当成王府主母了么?”

与县主往来,像个女主人一样待客。

呵呵,好大的脸!

就她那籍籍无名的汤家,别说成为当家主母,做个侧妃都不够格!

湘巧代为接话道:“娄姨娘想多了,这是陈管家与王爷宽厚。”

“她是个哑巴吗,要你来回话?”娄宜姿轻哼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上前两步,来回瞅着湘巧与十澜,问道:“你们谁是湘宜?与我撞名讳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湘宜没有跟出来,她们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说法。

在此之前,无人意识到湘宜的‘宜’与她撞词了。

而且她既然知道湘宜,应是特意打听过雪鸬园的情况。

娄宜姿语气蛮横地质问道:“汤姨娘,你使唤她的时候,心里头爽快吧?用她影射我呢!”

“娄姨娘属实多心,”湘巧开口解释,“湘宜是王府家生子,这名字从前就取了,如今不慎撞上,改个字即可,与其他人何干?”

汤幼宁摇头道:“不好,改名字需要湘宜点头同意才行。”

都伴随这么多年的名字,哪能随便就给她改了。

娄宜姿听见这话,顿时着恼,认定她是故意在折辱自己,“湘宜一个奴婢还能凌驾于我之上?咱们不妨去找陈管家评评理!”

“为何要陈管家评理?”汤幼宁不解:“我来评理,我说没关系。”

娄宜姿直接气笑了:“你少在这装腔作势,要是有个阿猫阿狗与你同名,你又如何?”

汤幼宁想了想,一脸认真道:“既然你喜欢,你就养一只叫幼宁的狗狗吧。”

“……?”娄宜姿一口气噎在胸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你是故意跟我胡搅蛮缠么!”

边上的十澜开口道:“娄姨娘,帝王尚且没让民间避讳他的姓名用词,你又何至于此?”

只有最迂腐的老家伙们,会对名字避讳那般讲究。

若是一个家族中的亲属,论资排辈情有可原,避开相同的字好称呼,以免乱套。

湘宜与她那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处。

大堰的风气开化,撞名撞衫一笑置之便是。

娄宜姿还不服气,非要去跟陈管家反应,往前院去时,好巧不巧,碰到薄时衍回府。

陈管家也在,他正跟王爷禀报今日府中收到的帖子,以及访客。

得知乐萝来找汤幼宁,薄时衍未置一词,转过前院的抄手游廊,一抬眼,便见娄宜姿落着泪,上前来见礼。

美人面上梨花带雨,哀哀戚戚,再看她身后,汤幼宁乖乖杵在树下,一脸无辜。

“怎么?”薄时衍微一抬眼皮。

娄宜姿就等他问这句话呢,当即把湘宜撞名一事告诉他。

指着汤幼宁嘤嘤落泪:“汤姨娘恃宠生娇,主仆三张嘴怼我一人……妾身知道,她深得王爷欢心,却实在是气不过……”

薄时衍懒得再听下去,瞥一眼陈敬:“把她送回去,禁足一个月。”

丢下这句话,他也没理会汤幼宁,迈步错身而过,径自入了白霁堂。

“什么?”娄宜姿一时吓得忘了哭,花容失色,“王爷,王爷为何……”

陈管家摆手道:“娄姨娘,王爷立下规矩,不让姨娘们时常到前院来。这你是知道的。”

娄宜姿这回是真的哭了,伤心又愤恨:“可我分明有话要说才来的……”

她气恼地瞪向汤幼宁:“王爷就这样偏心她么!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要护着?!”

汤幼宁看到她眼泪啪嗒啪嗒,头都大了,往十澜的身后躲了躲。

陈管家摇头道:“这事你也不占理,我们府中有个小厮名叫时辰,他父母也不认得什么字,觉得时辰朗朗上口罢了。如此撞了王爷的名讳,又要如何?”

摄政王日理万机,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叫什么?

一个人立于世上,撞到同名同字的就被折辱了,那是靠什么站着的呢?

豆腐做的,才那么容易碎了脏了吧。

娄宜姿哭着被送回住处,又得禁足一个月,指不定后院那群人怎么笑话她呢。

她泣不成声,感觉自己的未来暗无天日。

而汤幼宁回去后,把这事告诉给湘宜知道。

湘宜震惊又庆幸:“幸好王爷深明大义,才没有被娄姨娘借题发挥。”

有心找茬之人,随便给她个什么,都能扩大事态,上升层面去说事儿,可怕得很!

汤幼宁安慰了她几句,这事就过去了,她拿出即将完工的红绳穗子,继续编制。

十澜见状,问道:“娘子不是想去恳请王爷让你出府玩玩么?为何不去白霁堂?”

汤幼宁说她不去,“陈管家说了,王爷没有叫人来,妾室不得自行去前院。”

她怕被禁足,那就只能在雪鸬园里头活动了。

“话虽如此,娘子是不同的。”十澜心想,王爷多半会答应她的要求。

“有何不同?”汤幼宁已经被他罚过几次了,心有余悸,“他铁石心肠,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十澜觉得,汤姨娘于主子来说定是特殊的,她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而不自知。

不过,主子对谁都板起脸,怕是已经吓到她了。

往后若想与之亲近,估计有得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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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汤幼宁照着自己画过的湖面行船钓鱼图,再作一幅,送给乐萝县主。

她大概率是无法同她出去了,以此当做她的赔礼。

薄时衍过来时,恰好撞见——她给身边人编穗子作画,从来都没有他的份。

昨日还以为她会跟来白霁堂,结果他更衣完毕,从里间出来,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王爷,又要抄书么?”汤幼宁画完了,正要洗手。

她两个袖子都绑起来了,湘宜打水进来,用香膏替她细细洗净。

她的指头细瘦修长,手背却并不骨感,几个小肉窝分外讨喜。

肤白胜雪,多搓几下就红了。

薄时衍坐在椅子上,接过了湘巧奉上的茶盏,“本王只会让你抄书?”

汤幼宁没接话,用无辜的软嫩脸蛋对着他,那不然呢?

薄时衍这茶也喝不下去了,他时不时与她接触,免去头疾之苦。

一味的用抄书做借口,确实不太妥当。

索性趁着今日空闲,道:“去换身衣服,带你去书肆挑选画纸。”

又能出去?

汤幼宁两眼一亮,那当然好!

她清凌水润的黑色眸子望着一个人时,如此专注,好似这世间只你一人在她眼中,心无旁骛。

极具欺骗性。

薄时衍缓缓挪开目光,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