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去赴宴

温氏那个狐狸精儿媳妇

逃离上京一个月, 不想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瑜珠掀了马车的帘子,跟随鲁国公夫人一道, 进了论气派与华贵在京中都是首屈一指的鲁国公府。

鲁国公夫妇膝下一共三个儿子, 没有女儿, 是以瑜珠同云袅一进到国公府的正厅,便见到站在厅中的, 是三个身量与体型皆不尽相同的世家公子。

沈夫人将瑜珠介绍给他们, 道:“你们也知道,我没有女儿缘, 这么多年就盼着能给你们生个妹妹, 却也是一直不尽如人意。瑜珠是我在扬州遇到的救命恩人,年岁又正好比你们都小, 所以你们便要将她当亲妹妹疼, 日后在京中,若发生了什么事, 定是要站在她这边, 给她撑腰的,明白了吗?”

母亲这么说,几个儿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纷纷称是, 与瑜珠行了见面礼,又妹妹长妹妹短的, 与她嘘寒问暖了一番。

因着先前在周家留下的阴影,此番又是同样的寄人篱下, 瑜珠不免更加小心了一些, 在众人面前说的每一句话, 都不敢懈怠。

沈夫人见他们相处的还算一团和气,便满意地坐下了,目光仔细扫过几个儿子,拎着最小的一个问:“穿的这般花里胡哨的,是要去做什么?”

鲁国公府的三公子蔡褚之笑了笑,接母亲的话道:“这是打算后日穿去何大人家儿子满月宴的,正巧今日母亲回来了,便叫母亲看看儿子这身衣裳。”

这是个惯会油嘴滑舌的。沈夫人无奈地瞪了他一眼,道:“正好,反正你认识的衣裳铺子多,下午便喊几个人来府上,给你瑜珠妹妹也做几身新的,日后有什么宴会,也多带你妹妹走动走动。”

蔡褚之闻言,又将目光落在瑜珠身上,借着昏黄的油灯,仔细打量。

而这不仔细看不知道,一仔细看却是吓一跳。

他觉得,这个妹妹他曾见过的。

但是在什么场合,他忘了。

毕竟这般清丽脱俗的绝色,一年也碰不上几个,蔡褚之觉得,自己不会记错。他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瑜珠。

他暂压下心下的吃惊,瞄了眼瑜珠的打扮,见她绾的居然是妇人的发髻,衣裳款式也是偏沉闷素雅一类的,便赶紧先拍着母亲的马屁道:“是,儿子往后定多带着瑜珠妹妹走动,母亲交给我,只管放心。”

岂料沈夫人冷笑:“交给你,我才不放心。我不管你会带着你妹妹做什么,但只一点,不许叫她受了委屈,这偌大的皇城底下,断没有我鲁国公府还要看别人脸色的道理。”

蔡褚之忙又称是,目送着自己父亲母亲回屋换了衣裳,又要赶进宫去面见圣上同皇后,终于敢回头直勾勾地盯着瑜珠,问:“妹妹可会击鞠捶丸,投壶射箭?”

瑜珠不知他要做什么,保险起见,摇了摇头。

“那正好。”蔡褚之拍手,“后日何家的宴会,这些玩意儿都有,明日大早喊人给妹妹定好衣裳,先挑几套成衣,我带妹妹去吃喝玩乐,教你捶丸射箭!”

“……”瑜珠愣了一愣,终于明白过来,这蔡三公子,是不能用寻常逻辑来揣度的。

国公府给瑜珠安排的住处是单独的一个小院,就临着宅子西边的园子,有自己的小厨房,有自己的小书房,卧房虽然没有从前她与周渡的那间大,但也绝对不算小,比之从前在周家住在周老夫人身边的那段日子,已经算是相当奢华了。

尤其蔡家大公子还告诉她:“爹娘没有女儿,一直以来都是遗憾。其实你们尚未到京城,爹娘便已经写书信回来,要我们给你准备院子了,这院里的一切,都是比照我们对妹妹的想法来的,瑜珠妹妹瞧瞧还有何不满意,只管告诉我们,我们都给你去换。”

瑜珠摇摇头,怎么可能还有不满意。

“那便好,妹妹只管先歇着,待明日量裁衣裳的婆子们来了,喊褚之给你安排,有何事直接喊下人来通知我们即可。”

瑜珠同三人行了礼,目送他们离去,与云袅互相眨了眨眼睛。

云袅咽了下口水:“小姐,我以为国公爷同沈夫人能给我们主仆二人一人一间屋子,便已经是足够好了,不想给的是一整个院子,还不是按照什么表姑娘的规格来的,是按照亲女儿的规格来的,同咱们在黎阳侯府见到的黎姑娘的院子比起来,可是半点都不逊色呢!”

瑜珠也没想到,鲁国公府泼天富贵,待她也是仁善至极。

只是又回到了当初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总不能时时安心,便与云袅道:“待这两日安顿好之后,我们还是得自己盘点下银子,自己在外头,做点生意或者找点活计。国公府待我们好,我们却不能想着靠国公府一辈子,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总归还是要离开,靠着自己生存。”

都是从周家出来的,云袅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

她们先前藏在寺庙后头的行李同银票,后来都拖沈夫人派人去取了回来,她们如今也不算是身无分文,有自己的生意做,有点活干,总比一直伸手靠人强。

这边主仆二人正在商量自己的后路,那边蔡家三子却就瑜珠之事产生了议论。

起因是蔡褚之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小心翼翼与自家两位兄长道:“兄长们觉不觉得,咱们家这位新来的妹妹,长的颇为眼熟?”

蔡大兄睥他一眼,似乎十分嫌弃他的后知后觉:“这是周明觉的妻子,先前黎家的马球会上见过。”

“周——”蔡褚之一下拔高了音量,又一下收了回去,贼头贼脑地左右看看,见瑜珠没有跟出来,才敢俯身与两位兄长不可思议道,“这是周渡的妻子?”

“是。”

“传闻中,逃出家门的那个?”

“是。”

“乖乖。”蔡褚之惊叹,“我听闻周渡一直在寻她,为了她,年节还不顾礼仪,直接跑去了扬州,那咱们母亲这个意思,是何意思?是要同周家宣战,替她,替她,替她……”

蔡褚之也不知道自家母亲要替她做什么,磕磕巴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知道,母亲这定是要同周家势不两立的意思。

蔡大兄又睥了他一眼,满眼无奈:“母亲带她回来,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周家的事我们不知全貌,也不好过多解读,你只当不知道她是周渡妻子这事,听母亲的话,好好待她便是。”

“那是自然。”蔡褚之一瞬又挺直了脊背,“这人既然进了我鲁国公府的门,便是我鲁国公府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

只是他正经了一瞬,便又俯身问:“你们说母亲会不会是离京太多年,不知道周家那档子事,所以才……”

“你何时见过母亲身边出现过身份不明之人?她虽不在京中,但知道的,只会比你我多,不会比你我少。”蔡家次兄又敲打了一遍自家弟弟,“你只需记得,好好待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