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跑跑跑跑

孔文树, 男,未婚,有三次感情经历, 均以失败告终。

即使孔文树本人将自己坎坷的感情经历归根于命运作祟,但偶尔他也会产生一定的攀比心理。比如, 为什么祁昀那样的人也能找到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因此孔文树十分关注祁昀的感情状况。连续几天都看到祁昀精神不振, 孔文树在祁昀手下的人身边旁敲侧击。

孔文树, “你们祁组长, 他最近心情不好?项目进度不好?”

被他询问的人露出一头雾水的模样,“啊?祁哥平时不就那个表情吗?项目很顺利啊。”

哦, 工作很顺利啊。孔文树捕捉到蛛丝马迹, 咧起嘴角。

“是吗?”

组长之间见面的时间不多,孔文树是在会议之后, 看到祁昀还坐在位置上, 他便过去搭话。

“搬了几盆绿植后是不是温馨许多?”孔文树问, “有一点家的氛围了?”

他之前建议祁昀可以变得更生活化一些, 有助于未来的婚姻。

祁昀照着孔文树的意思买了绿植,结果移栽绿植的当天,宁染去参加秦放典礼的首映礼。祁昀一个人面对着自己亲手栽好的一大堆植物, 成片成片的叶子越看越绿。

孔文树不提这事还好, 他说完之后,一向神情坚定的祁昀都有了微妙的停顿,“总觉得,家里的绿色太多了。”

“哦?”孔文树好奇, “你买了很多盆绿植吗?”

祁昀没有回答, 孔文树却突然有所顿悟。

孔文树说, “难道你遇到了什么难题?”

祁昀依旧没说话。

孔文树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交过三次女朋友,虽然因为异地恋之类的客观原因分手了,但是我的恋爱经验十分丰富。”

孔文树打赌祁昀的恋爱经验一定少得可怜,看上去就像是一段感情会耗一辈子的人。

祁昀说,“我没有事,我有一个朋友……”

孔文树说,“我知道,这种事从来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只会发生在朋友身上。”

祁昀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他。

“你的意思,那个女生没有告诉男友,独自去参加前男友的聚会了?”孔文树挑眉。

“大概是这样,”祁昀说,“不过她已经和前男友分手了。”

孔文树恨铁不成钢,“难道分手就不能和好吗?”

作为确实分手后又和好的人,祁昀迎来当头一击。

祁昀说,“倒也应该不会,她还给我带了一束玫瑰回来。”

孔文树没有戳穿祁昀口中“给我带了玫瑰”的漏洞,“你……你那个朋友,就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祁昀看他,不知孔文树在说什么,严肃的表情看得孔文树都有几分心虚。

孔文树说,“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是一种猜测,不能作数。”

祁昀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孔文树说,“女生有买花的习惯吗?有没有可能花是前男友送的?”

祁昀什么都没有说,但孔文树觉得他整个人都空白了几秒。

时间像是在他身上运转得很是缓慢,然后祁昀缓缓低头。

闷炸。

孔文树觉得祁昀脑子已经炸成空白的了,但他还在坚持“我有一个朋友”的设定,所以支撑着他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

孔文树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这位同事,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祁昀的肩膀,推脱自己的责任,“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又不一定是真的。”

“况且,”孔文树拿他这么多年的情伤经验安抚祁昀,“况且这个世界的女人这么多。”

遇到不合适的咱就撤。

祁昀突然起身。

孔文树以为他的安慰有了效果,刚想再宽慰他两句,告诉祁昀自己这个有三次失败经验的前辈已经能够看淡一切。这就是对残酷的人生应有的觉悟。

祁昀却冷冷丢下一句,“呵,不过是那个男人的小伎俩罢了。我怎么可能主动给他让位。”

孔文树:???

好家伙,不是女生的错吗?

*

宁染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先冲洗干净土豆,将切成土豆丝。

土豆丝在锅中翻炒,宁染听到开门的声音。

宁染没有回头,听到祁昀进门的脚步声。

祁昀大部分时间都比较安静,今日也未曾表现出不同。

宁染听到祁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以为祁昀会给正在做饭的她指点一二,没想到会被人从身后拥抱。

宁染听到祁昀低头,落在她耳边的轻微的呼吸声。

宁染的手还握在炒锅的手柄上,感受到祁昀往日做饭时被她缠着的局促。手中的东西无法松开,恋人却像是蜿蜒的藤蔓一般纠缠。

她以前只会觉得这种恶作剧很有趣,可她和祁昀的体型差距,使得来人站立在她身后,手臂搂在她腰处的时候,她虽然知晓着身后之人是祁昀,却也忍不住颤栗起来。

搂在腰腹部的男性手臂骨骼坚硬,贴在她耳侧的人呼吸扫过她的耳尖,宁染感知到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迟迟未能开口。

宁染有些疑惑地扭头,不知道祁昀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举动。

原本揽在他腰处的手松开,祁昀手握炒锅的把手,占据电磁炉的位置,“我来吧。”

宁染回头,看到祁昀清俊的侧脸,他目光专注,表情认真,宁染并没有在这张面容中找到任何与往日的不同。

错觉?

好像不是错觉。宁染发觉祁昀的不快。

如果是过去的祁昀,估计还能蒙蔽一下她蒙混过去。可是现在的祁昀是真的耐心有限,在他意识到宁染未能觉察到他的不愉快之后,他更气了。

祁昀那种由内而外激发出的怨气一下子就冒出来。像是为家里操劳许多,还未能得到丈夫关注,因此开始生气的新婚妻子。

宁染也十分配合地扮演着迟钝的窝囊废丈夫的角色,在对方眼神不善的时候开始自我反思。

我做错了什么吗?宁染努力回想。

距离首映礼事件已经过去四天,宁染完全不会想到这件事还会继续发酵,而祁昀也不是因为小事就会生气的人。

根本想不到有哪里不对的宁染,决定采用万能方法。

宁染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祁昀正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看电视,客厅开的是灯光较弱的的那盏灯,房间里模模糊糊的暖色照在他脸上,光影使得他优越的面部线条更有棱有角了。

宁染来到祁昀面前,她头发吹得半干,毛巾还耷拉在她头发上。

“给我腾点位,”宁染不客气地抬起膝盖压了压祁昀的腿。

青年的注意力果然落在她的身上,进而看到她还潮湿着的头发,微微皱眉。

祁昀一只手臂搂过她的双腿,让宁染坐在自己的腿上,“冬天怎么能不把头发吹干?”

他的手指穿过宁染的发间,意识到头发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潮湿之后,用毛巾给她把贴近头皮的地方多擦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