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持酒平天下42(第2/5页)

“你承认了,你是你干的。”原本昌盛帝只是有所怀疑,毕竟天花在缙朝时不时地也会有几例,引起传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一走到这儿魆族族长就自己承认了,昌盛帝慈祥的眉目收紧,又变回了战场上那个不怒自威的铁血皇帝。

“当然是我干的。”魆族族长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最后那一仗中,我的百姓们都与那有天花的人接触过,甚至连他们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衣物都是那有天花的人接触过的,这么多人,怎么都会有人传染上的,怎样,你的将士有不少都感染了天花吧。”

魆族族长看着昌盛帝的脸色,从未有那一刻有他现在这般舒爽过,这才是是他最终的必杀技。

那么多人,加上他那最后一刀,不管是那天晚上参战的将士,还是他们班师回朝后,沿途所经过的人,还是他们回京后夹道欢迎的百姓,甚至还有归家的将士,都能够将这天花病疫带到缙朝各地,让天花在缙朝遍地开花。

饶是他们缙朝再地大物博,人才鼎盛,全国各地这么多天花同时爆发,他们也会束手无策的。

“你简直是个疯子。”得知魆族族长的所作所为后,本就脾气不好的,昌盛帝直接骂了他一句,“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君主。”

为了打赢一场仗,不惜让治下的百姓主动感染天花,只为了给敌国带去致命一击,真是把一个君王最基本的良知都摒弃了,只余下了不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条。

“不这样,我怎么能赢得了你呢。”魆族族长倒是淡定得很,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昌盛帝眼神狠厉地看着魆族族长,他只要杀了他,就算缙朝人都死了,魆族也胜利不了。

“来来来。”魆族族长伸长了脖子给昌盛帝,他都成为阶下囚了,他还怕死吗?

“死真是太便宜你了。”但是昌盛帝没那么傻,现在把他杀了,只能解一时之恨,反而便宜了他,让他得以解脱。

死是这个世界上最解脱的惩罚。

对于这种不把人命当人命看,不把子民当子民看的君主,昌盛帝偏不让他解脱。

“你就且等着吧,缙朝不会因为投毒而走向衰亡,只会越来越强大。”昌盛帝丢下一句话,就径直出了牢房,向朝廷走去,召集所有大臣,商讨此事。

许怀谦和陈烈酒陪着两个小孩,被窝都还没有睡热,就被人给叫了起来匆匆赶到了朝堂。

在朝堂上见到了一脸颓废地裴望舒,许怀谦叹气地想上前去安慰他。

“你别碰我。”谁知裴望舒反应很大的躲开了,“我去了军营,他们发病的时候,我就在一旁,说不得身上也染上了一点。”

虽说裴望舒去太医院通报过消息之后,就回去用酒精将全身给消毒了,身上原来那套衣服也都烧了。

但他知道天花的潜藏期很长,很有可能会传染给许怀谦在许怀谦靠拢过来的时候,主动躲开了。

许怀谦鬼主意很多,时不时就有新的想法冒出来,说不得,这天花他也有法子。

他可不能有事。

裴望舒不让他靠近,许怀谦也没有法子,任由他站在大殿的一角,孤零零地被人孤立。

上头的昌盛帝还在向百官们询问此事该怎么办,而百官们说来说去都是那些法子。

许怀谦胸膛里向是烫着一把火,不喷出来,心里很不舒服:“为何不让太医院的人进殿来说,出了这种事,全权交由太医院负责,岂不是比我们这些半罐不水的人强得多。”

许怀谦一开口,下面的朝堂迟疑了一下:“这……”

这天花防疫可不是一件小事,军营又接触过那么多百姓,那么多城镇,方方面面还要召集衙门,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如何调动得这么多人。

“若是不让太医院负责,你们知道若是各处的百姓发热出痘了该怎么处理?”许怀谦看着他们,“若是不让太医院负责,底下官员分得清什么是天花什么是不是天花吗?”

“若是不让太医院处理,他们知道怎么防疫是最有效果的吗?”

出了事不是想着怎么兵荒马乱的去施救,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疫病都扼杀在摇篮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些官员们一不会看病,二不会治病,让他们说法子,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老法子。

原来的疫病防疫效果也就不用说了。

“许大人说得是。”许怀谦一出声,他这一党人都站出来说话力挺他。

上头的昌盛帝想了想,吩咐道:“传太医院的人进殿说话。”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诸黄粱和段佑言都进来了。

昌盛帝问他们:“这天花,你们太医院可有医治之法。”

“回陛下,完全医治之法,下官不敢保证。”诸黄梁回道,“但防疫之法还是有的。”

这意思就是说,已经出痘的,他们不能打包票,但是还没有出痘的,还没有症状的他们倒是有办法。

“就没有其他可以医治的法子?”昌盛帝听罢后,眼中闪过几丝疲惫。

军中传出来的数目,说军营里感染天花的人数已经不下于六万人。

而这个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军营已经完全被封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而那个军营里驻扎着二十万大军,若是医治不好的,这二十万大军将全部折戟在这天花上。

战争都没有让他们倒下,却让他们倒在这天花下。

昌盛帝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失败得很。

诸黄梁也感觉到无奈:“回陛下,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过了天花的潜伏期,这几日,染上天花病症的将士们都会接二连三的处痘,太医院根本治疗不及时。”

太医院才多少人,而光是生病的人都已经六万人数之多,就算把他们每个人分成十份,也救不了这么多人啊。

“发教习令呢?”先前许怀谦就是通过这种方法,让盛北不受疫情所困的,昌盛帝还想如法制炮。

“不太行。”诸黄梁觉得悬,“这天花与水灾不一样,水灾在没有发病前,还能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但这天花一旦发病,传染性极强,恐怕没有多少大夫愿意冒着身死前来医治。”

这点陈烈酒认同,从上次有个得了天花的小孩到处求医,京城却没有一家医馆敢医治来看,民间大夫对这天花的确是避之不及。

但再避之不及,不也有医馆挺身而出?

他出列道:“虽说发教习令召集不来多少人,但现在多一个大夫就多一份医治病人的希望,发一份教习令多救一个人也好。”

昌盛帝听了陈烈酒的话,觉得有道理,吩咐一旁翰林院的编撰们起稿:“一份教学令。”